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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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对她千依百顺,求到林夫人、王贵人面前不稀罕,要是能求到谢小娘子跟前才叫手腕通天。只要不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都能看在谢娘子面上抹去。我打听到谢娘子喜好珍珠,还特地送了一匣东珠给她,结果被她退回来,还让人写了一封书信给我,言辞极为客气,看着就像是教养严格的贵女。”

高将军若有所思:“谢娘子真是谢夫人的侄女?”

“真是。她父亲乃谢夫人的大兄谢灏,她乃谢灏原配所生的嫡长女。”步六孤宗言是魏国屈指可数的大将,又是他们的重要敌人,他的家庭情况大家也打听清楚。步六孤宗言宠爱继妻人尽皆知,想当年步六孤老将军宠爱继妻,将步六孤宗言赶去外家的事众人都知道,众人低笑道:“真不愧是父子。”

“将军!”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高将军,他们未必不知道这是与虎谋皮,可那又如何?一面是随时要掉脑袋的万丈深渊,一面是一步登天的天堂,若非必要谁愿意去死?

高将军沉吟许久,“做了便再无退路。”

诸将领知道将军也意动了,下跪齐声道:“属下愿誓死追随将军!”

高将军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天快亮了。

高将军虽没有给郭彦明确答复,但郭彦肯定他会答应的,没人能拒绝站在全力顶峰的滋味,尤其是他现在退一步就是便是身死结局。郭彦由秦家亲卫护送回怀荒,一回将军府,他径直往秦纮书房走去,秦纮尚未入睡,坐在胡床上看书,见郭彦带着笑容入内,他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意。

郭彦拱手道:“少郎君,仆幸不辱命。”

秦纮说:“夷甫辛苦。”夷甫是郭彦的字。

郭彦笑道:“能为少郎君解忧,乃仆的荣幸,谈何辛苦。”

秦纮看着郭彦,“我将来可能要离开怀荒,不再是秦氏宗子。”

“仆愿追随少郎君左右。”郭彦立刻表忠心。

秦纮微微一笑:“天色不早,夷甫回去休息吧。”

“唯。”郭彦再次施礼离开。他回到郭家时,天已蒙蒙亮,刚入大厅,就见郭良坐在客厅,手中同样拿着一卷书,看到长子入内,他眼皮都没抬。郭良可以不理郭彦,郭彦却不能不理会郭良,他上前行礼:“大人。”

郭良淡淡道:“你去哪里了?”

“少郎君要归回三王子尸身,让我同高将军谈话。”郭彦说,他去找高将军的事瞒不过父亲。

郭良追问:“只说归还三王子尸身?”

郭彦面不改色的说:“是。”

郭良冷声警告道:“你可知隐瞒会有何等后果?”

郭彦说:“大人问话,孩儿不敢隐瞒。”

郭良瞪着长子半晌,语重心长道:“我们郭家能有今天全仰仗将军,你切不可怂恿少郎君冲动行事。”他有五子三女,最不喜欢就是这个长子,他在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认为长子品性不端,小小年纪就唯利是图,对儿子多有约束,但儿子始终没有改好。他怕儿子会闯祸,对他多有压制,结果没想少郎君居然对他信任有加,很多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都是让长子去做的。

“大人放心,孩儿不会。”郭彦恭声应道,心中却暗忖,你虽是少郎君的先生,可少郎君都已弱冠之年,你还将少郎君当五岁稚儿看待,少郎君又怎么可能会信任你?

郭良看着含笑温文的长子,心头涌起一阵无力,他再也不是任自己压制的小儿,他已经长大了,他无力挥手,“你退下吧。”

“父亲好好休息。”郭彦道。

郭良坐在客厅暗忖,幸好将军快回来了。

第119章 色令智昏(一)

第二天秦纮依言送去置办整齐的三王子尸身, 三王子的尸体一直用冰冻着,倒是整齐,头颅因为用盐腌过, 有些脱水, 看着十分狰狞。高将军看到三王子满脸惊恐,心中冷笑,若非这个废物拖后腿,大军又何至于如此?

当然为了做戏, 高将军且战且退,秦纮也领兵追出许久, 确定高句丽大军不会折回,才命令秦五叔和慕容胡带着三千兵驰援柔玄镇, 他则继续坐镇怀荒,以防别人偷袭。柔玄镇目前有两万高句丽兵攻城,城中尚有一万兵力,加上他派去的兵,跟高句丽两万兵有一战之力。

慕容胡憋了这么多天, 终于可以放风, 连忙整军往柔玄镇出发,就怕秦纮会突然反悔,秦纮无奈的命人多看好慕容胡, 让他不要总是只顾是杀敌, 不顾自身安全。

秦纮则坐镇怀荒, 处理军务,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谢知,无论谢知走到哪里,他都跟到哪里。秦纮平时生活简朴,身上穿的都是简单的黑色深衣,很多衣服洗旧了他照样穿。可这几天他却换上颜色鲜艳的新衣,戴上绝少佩戴的玉冠,将自己打扮的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饶谢知见惯家中各色美男子,第一次看到盛装打扮的秦纮,也几乎看呆了,她一直觉得五哥容貌过人,但是从来没想五哥能如此风华绝代。

秦纮缓步走到谢知面前,对她微微一笑,“阿菀,可想出城一游?”之前秦纮心思大半在守城上,就算有心想要陪伴谢知也无能为力,现在去了心头大患,他有的是时间陪伴她。他记得阿菀多次赞他容貌好,既然阿菀最欣赏的就是容貌,那他也不介意把自己打扮的整齐些。秦纮揽镜自照,自觉自己比拓跋曜生得好多了。

谢知问:“五哥不忙吗?”

“大军都已经退走,我事务不多。”秦纮说,事实上他把大部分事都让郭彦处理了,只留下重要军务晚上处理。

谢知心知肚明,大军刚走,五哥怎么可能不忙?她抬头说:“五哥,你去忙吧,不用陪我。”

秦纮笑容微凝,飞扬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阿菀不喜欢我作陪?”

明明秦纮语气也没有多少委屈,可谢知还是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一只委屈的大狗,她迟疑了一会道:“不是。”她这倒不是安慰秦纮,而是真不反感秦纮陪伴,或许自己针对秦纮有好感?不然怎么会如此?

“那你为什么还赶我走?”秦纮见谢知面露迟疑,连忙作出委屈的模样,“我只想陪着你。”

谢知:“……”谢知前世先后几任男友性情虽各不相同,但基本都是成熟男士,从来不可能对谢知有撒娇的举动。拓跋曜更是皇帝病患者,天下最霸道的霸道总裁,绝对不可能对别人撒娇。她还真没遇到过秦纮这种脾气的人,要是秦纮真是小奶狗性格的人,谢知也知道怎么对付,可他根本不是!他就是对自己如此,谢知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说什么。

秦纮见谢知眉头微蹙,想到阿菀向来善解人意,恐怕不喜自己耽搁公务的行为,他试探的看着谢知:“阿菀,要不你陪我一起处理公务?”

谢知犹豫了一会,缓缓点头。秦纮大喜,忙命人端来软轿,要抬谢知去书房,谢知道:“不用这般麻烦,我们走过去便是。”

秦纮说:“好。”秦纮领着谢知往自己走去,在谢知跨入月洞门后,就见两名男子从秦纮走出来,一名是明显是汉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还隐约有些眼熟。另一人看着似乎有三十出头,又像四十出头的模样,谢知第一眼就觉此人不是汉人,可再看一眼,又看不出此人跟寻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只觉这人什么地方都很普通,她忍不住好奇多看一眼。

那人见到谢知,眼底闪过惊艳,但很快恢复镇定,他同郭彦站定,等秦纮走进,两人同时给秦纮见礼:“少郎君。”

秦纮指着郭彦给谢知介绍:“阿菀,这位是郭先生的儿子郭夷甫。”

“谢娘子。”郭彦又给谢知见礼,郭彦也是第一次见谢知,见她如此容色,不由暗忖,难怪少郎君为了她,连秦氏宗子的身份都不要,果是倾国佳人。

谢知微微颔首:“郭郎君。”

那人见谢知突然坦然自若的受郭彦的礼,心中方相信秦纮是真会娶谢娘子,不然谢娘子岂会如此坦然的受秦纮属下的礼节。时下男尊女卑,谢知身上又无诰命,哪怕她是谢夫人的侄女,也不代表她可以坦然受秦纮幕僚的行礼,除非她是他们未来的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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