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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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马面很快押来金主生魂,分别审讯。

因为身上带有人命的罪孽明明白白,在审讯时只要严刑拷打,再用神目观看他们的表情,自然就能分辨出他们是否说谎,是否交代出所有的罪行。

很快审问明白,阮椒看向那些匍匐在地的生魂,正式进行宣判。

“罪人李继贤,手中一条人命,判剥夺阳寿,三日暴毙,死后封存,入刀山地狱!”

“罪人……手中两条人命……判……”

“罪人……手中三条……判……”

“以上三人,罪不可赦,立即执行!”

说完后,在这些平时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但是很快,他们已经在牛头马面的怒喝中被送回了身体。

生魂离体的景象犹如噩梦,吓醒之后,冷汗涔涔。

然而,不管那些金主怎么个惊惧交加,惶恐失措,在宣判之后,阮椒同样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居然只剥夺了李继贤的阳寿,另外两人,冉金盛和韦斌的阳寿都无法剥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椒的脸色很难看,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数次,努力从叨逼叨里寻找答案。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身为城隍,对于罪大恶极之人,只要有理有据,审判清楚,就可以剥夺阳寿作为处罚,前面的多次都顺利达成,怎么这回的却不同了?哪里不同,到底哪里不同……

阮椒极力回想,李继贤、冉金盛还有韦斌,他们身上都有人命,都绝对不是冤枉了谁,而他们身上的气则是……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们身上的气,李继贤只有罪孽,而冉金盛和韦斌的身上,除了比李继贤更深的罪孽以外,还有一层功德金光!

这一刻,阮椒也终于回想起叨逼叨里一些自己忽略了的细节,逐渐发觉,很多县城隍在面对身上有功德的人时,往往会网开一面或者直接移交给上官——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那些城隍有什么偏颇,而是他们的职权不够?

是了,一定是这样。

阮椒想想自己之前剥夺过阳寿的那些人,身上都是没有功德的,现在同样能顺利处置李继贤,然而卡在了有功德的冉金盛和韦斌身上。

那么什么时候能处置他们?州城隍、府城隍还是都城隍?

阮椒再搜寻级别更高的城隍面对有功德罪犯的情景,然后,他的脸黑了。

就连都城隍在碰上这样的人时,同样不会立即处死他们,而是要等对方寿终正寝后,再羁押到阴间去照孽镜台,由阴间的判官、阎王一项项审问清楚,再判惩罚。甚至如果到那个时候罪犯身上还有很厚的功德,那么审判时下手也要轻上三分……也是,从前地府之内,功德可以抵消罪孽,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恶人,从古到今都在做了恶事后不断求神拜佛,行善积德,为的就是死后能够削减罪过。

这怎么行?无心作恶却不慎发生意外,后来满心愧疚行善积德为自己弥补倒还能有所通融,但实实在在地作恶之后想要用这方法逃脱罪责的,要真让他逃脱了,还有什么天地公道可言?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古代可能还讲究一个戴罪立功,但就算在古代,也不能因为可以戴罪立功就去犯罪!

阮椒很不爽,非常不爽。

不行,要真让这两个人被功德护体,安安稳稳地老死了再判,而且那时候也未必真的能判,他就心气不顺。

在他看来,功德是功德,罪孽是罪孽,这得分开看。

那些作孽的人,这辈子作孽了这辈子就得还了,把惩罚彻底受够才可以去投胎,投胎的地方可以看他得了多少功德来定。就比如,要是这辈子他被罚地狱三年游再转世为猪,有功德就可以做一头被人当宠物养到死的猪,可是猪还是猪。再比如,这辈子被罚地狱百年洗清罪孽才能投胎为人的,那可以凭借功德投胎到一个比较好的人家,生活也能平顺安康。

赏罚要分明,先罚再赏,而不是用赏抵罚!

只是,不管阮椒心里怎么想,他现在就是处置不了。

真是……憋屈死了!

第75章 削功德┃总有什么可以削一削。

在这样的憋屈里,阮椒硬生生气得一晚上什么也没做。

牛头马面、女鬼们回来后,也见识到了阮椒的怒火,而等阮椒说出原因之后,她们心里也不痛快,只是——连城隍爷都做不到的事,她们又能怎么样?

还得忍着气,看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靠着捐钱做慈善赚来的功德护体,保住这些人渣在阳寿终结前,不会因为神灵的惩罚而剥夺了阳寿。

对于很多人而言,反正这些王八蛋赚了钱也没干好事,能捐出一些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总比他们自己豪奢享乐浪费了得好。可做了好事就有功德,付出了就有回报,这是天经地义的,不能说他们做过坏事,那他们所做的好事就全不叫好事了——否则,那不是鼓励坏人一坏到底,不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只是有人可以改过,有人就可以钻空子,甚至正因为那些功德落实了,可以知道他们捐出的钱是落到了实处,确实是帮助了人的。

阮椒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还是非常生气!

·

早上,还是宗岁重起得最早,先叫醒宗子乐,又来叫阮椒起床。

阮椒打开门走出来,跟宗岁重说了声“早安”。

宗岁重回应之后,却看见了阮椒相当阴沉的脸。

他微微一怔,开口问道:“阮学弟,昨晚有什么不舒服?”

阮椒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听宗岁重的话后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宗岁重:“……”看起来并不像没事。

阮椒默默地跟着宗岁重走出来,直到坐在餐桌上后,也依旧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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