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山风带着肃杀之意,卷着风雪吹迷了她的双眼。松枝承受不住雪的重量,扑簌簌的落下一阵飞雪,色更加深沉阴暗。
孟萋萋最后一次被绊倒,她爬起来扭了扭几乎快要冻僵的膝盖,只觉得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了出来。她抬手摸了摸,一抹殷红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抹了一把脸,又一步步往回走去,开始用走的,后面干脆跑起来。
她不能丢下盛嘉彦一个人,她不能!
要死就一起死好了,反正回到地府也是潇洒快意的孟婆与阎王,她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孟萋萋跑的更快了。
她不知跑了多久,忽而停了下来。
不远处是盛嘉彦卧在雪地里的身影,他身上已经被大雪浅浅盖了一层,血染湿了他背后的衣裳。而他旁边躺着的是那个死不瞑目的杀手,他死的十分狰狞,想来是死前搏斗的甚为惨烈。
孟萋萋连滚带爬到盛嘉彦身边,将他翻了过来:“阿彦!阿彦!”
盛嘉彦闭着眼,脸色青白。孟萋萋颤抖着手去摸他的颈动脉,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震动时,她几乎就要哭出来。
孟萋萋将盛嘉彦的胳膊挂在自己肩上,想要扛着他回家。可她连站都没站稳,膝盖一个颤抖,两人便一下子又摔回雪地上。
她背不动他。
孟萋萋从雪地上爬起来,恨恨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盛嘉彦拖到松树底下,避免大雪落在他身上,使得伤势更加严重。
她感到深深的无助,此时雪越下越大,寒风凛冽的刮过,松枝相碰飒飒作响。
孟萋萋忽然想起什么,她提起盛嘉彦的宝刀就往山上跑。
期间她被绊倒数次,仿佛都不觉痛一般再度爬起来奔跑。直到她跑到方才关着她的木屋时才停下来。
孟萋萋没有犹豫,跑到木屋的门前,举起刀狠狠的劈着。
她力气不大,一刀劈下去震的她虎口发麻。有时甚至刀砍在门里拔不出来。就这样砍了半,那木门的一扇终于轰然掉落下来。
孟萋萋立马把木板拖向外面,将自己的裙摆撕成一条一条绑在一起,随后紧紧的系在木板上的门把手上。
之后她飞也似的拖着木板下山,她把板车拉到盛嘉彦身边,半扶半拖的将盛嘉彦弄了上去。
这么一番折腾,大冬的她却出了一身汗。
孟萋萋继而将衣服扭成的绳子缚在肩上,试着走了一步。木板终于稍微动了一下,可肩上也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内心大喜,随后孟萋萋将身子的整个重量都往前倾,拉着盛嘉彦往山下走。遇到带坡的带坑的地方,她都要回头去看看盛嘉彦有没有被她弄掉。
不知何时大雪已经停了,逐渐翻起光亮,浅浅的阳光从云后钻出来。
第222章 萋萋的改变
饶是日光熹微,寒风也依旧凛冽。
孟萋萋驮着盛嘉彦,那衣服拧成的绳子将她的肩磨的剧痛无比。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见着不远处有个然的山洞,孟萋萋连忙连拖带拽的把盛嘉彦推了进去。
待她坐定后,喘了几口粗气。来不及自己再多歇息,就又跑去洞外将一点积雪拢在手心里,用手温融化成水,一点点的滴在盛嘉彦的唇瓣上。
她将盛嘉彦全身检查了一遍,在流血不止的地方飞快的用布条绑住,制止伤口继续恶化流血。
随后孟萋萋终于能靠在山壁上长长的吐了口气,她浑身都很冷,肩膀上破了的地方还有灼烧的疼痛。孟萋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想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盛嘉彦现在昏迷着,她不能直接抬回孟府,因为她不知道幕后的人还有什么别的招数。皇宫去不了,孟府回不去,看盛嘉彦这个样子,兴许从孟府带出来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出事了。
她现在还能相信谁?姚信?方燕绥?不……都不能……
一阵寒风裹进来,孟萋萋冻的打了个哆嗦。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她紧紧皱了眉头。
他,可以相信么?
孟萋萋往外看了眼,现在色渐亮,城里应该有了不少行人和摊贩。她如果要拖着盛嘉彦去将军府,必然要招摇过市,一定会惹人注意,到时再招来危险该怎么办。
可是如果让她在这里与盛嘉彦苦等一日,她冷不冷倒是其次,盛嘉彦能不能熬过去是个大问题。她不能这样冒险。
孟萋萋懊恼的揪扯头发,她现在进退两难,前后都不是好的选择。她看着昏迷中还紧紧蹙着眉头的盛嘉彦,心里很是沮丧。如果今日躺在这里的是她,盛嘉彦一定有办法把她带出去。
不行,自己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孟萋萋站起身,把盛嘉彦挪到了避风口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就收拾了一下破烂的衣裳往外走去。她需要找个帮手,无论是农夫还是山野中的乡民,只要有个地方能暂时收留他们的就够了。
她运气很好,走了没多久,遇上一个樵夫。孟萋萋大喜过望,招着手跑过去:“老先生!老先生!”
樵夫背着木柴走着走着听见身后有人喊他,他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回头查看。因为他年纪大了,还以为自己耳背呢。直到孟萋萋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才回头。哪儿知这一眼险些将他吓丢了魂。
樵夫拔腿就跑,奔跑的速度实在与他那个年纪的人不符。孟萋萋紧追不舍:“老大爷!你别跑啊!我有事求你!”
其实也不怪樵夫害怕,孟萋萋刚刚摔跤时流的鼻血现在全擦在了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怪是骇人。额上还肿着不知什么时候磕到的大包,身上的衣裙一条一条的,目光热切又渴望。
孟萋萋足足追了樵夫两条山路才赶上这老头的步子,她一把抓住樵夫的胳膊:“大爷!我是真的有事求你!”
樵夫跟着孟萋萋来到了山洞口,看见满身是血的盛嘉彦,他疑惑的眼神来回扫在了孟萋萋与盛嘉彦身上。最终樵夫道:“可是这位公子看起来伤势很重,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个山野老儿怎么担待得起。更何况你们这来路不明的……”
他一番推脱,眼神却不住的瞟盛嘉彦腰间的那块貔貅玉佩。
孟萋萋别无选择,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拽下了那块貔貅递给樵夫:“老先生,拜托你了,我哥哥需要及时救治。”
“好好。”樵夫拿着貔貅在怀里蹭了两下,放在日光下看了几眼,随后美滋滋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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