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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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只有一个方琮珠,要是有两个多好,那孟敬儒也不会如此惆怅了。

方才送他到门口,路灯照着他一张神色惨淡的脸,分分明明能见着他眼底里的惆怅与难过。

“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打电话找我,只是……”孟敬儒的声音沉了沉:“我不会再寻着过来看望琮珠了,毕竟她已经成家,我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做。”

方琮亭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孟敬儒今晚是来告别的,与琮珠告别,与那个曾经痴心缠着琮珠的孟敬儒告别。

放下手,回头看看他,却是孤身一人而已。

方琮亭和他说了些其余的事情,孟家的发展,方氏织造的发展,两家都有可能会将投资的重点转向香港,这是他们很一致的地方。

“我姑姑在香港,琮珠在那边开店她也有支持。”提到商业方面,孟敬儒还是有些精神,可才说几句又说到了方琮珠身上。

他怔了怔,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不能再想她,也不能再爱她,只能将她看做一个普通的朋友,就如阳春三月里赏花的时候,见着繁花似锦,也只是惊叹春日的美景,却没办法再前去亲近。

毕竟两人此生再也不可能有携手共度的机会。

唯有感谢遇到他,给他一段想念的时光。

方琮亭看着孟敬儒踽踽而行的背影,心中颇有感慨,可琮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也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孟敬儒受伤离开。

牵着方琮桢的手上了楼,方琮亭监督他上床睡觉,最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他坐在书桌前边,有些疲乏的抓了抓脑袋,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背包。

背包鼓鼓囊囊的,得要把里边的东西清理干净。

每次回苏州去,背一个空空的袋子,回来的时候里边总会被方夫人塞得满满。

方琮亭打开背包,从里边把东西一样样的拿了出来,苏州稻花村的糕点装了好几盒,还有阿大做的小吃,方方的酸梅糕阿胶糖固元膏什么的,拎着背包几只角抖了抖,从里边掉出了几页信纸。

这是什么?方琮亭拿起那几页信纸看了看,脸上迅速变了颜色。

抄录得工工整整的一份名单,非常详细。

名单是分区来的,每一个区里都有一份详细名单。

这是……方琮亭不由得想到十四下午回苏州的时候,林思虞抢着要给他背包的事情。

难道是林思虞抄录下来放在他包里的?

方琮亭拿着那份名单仔细看过去,字迹和林思虞平常的字迹很不相同,看上去不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林思虞的字相当潇洒,写得很好看,而这些字却是歪歪扭扭,好像是没念过书的人一笔一划照着抄录下来的。

方琮亭拿了这份名单在手里,眉头深深皱起。

第76章 欸乃一声山水绿

汽笛一声长鸣, 轮船渐渐远去,海水被波浪推着不住的怕打着码头的石头围栏,浸在海面的铁索上有些部分已经生锈, 灰褐色里带着一点暗红。

轮船走得很慢, 甲板上的人挥手的脸孔似乎都还能看得清楚, 可是很快轮船就加速了,没多久就只见着一个小小的黑点在海面上,愈来愈远。

方琮亭与林思虞站在岸边,看着轮船渐渐没了影子,两人都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这回又得好几个月才能见着面了。”

“可不是?等港大放暑假, 应该已经是七月初。”

林思虞的心一片空荡荡的, 刚刚才体会到新婚的快乐, 忽然间就变成了单身, 恍若一个孩子才尝到糖果的甜,却紧接着被塞了一嘴黄连。

方才他帮着方琮珠将行李送上船,差点就不想上岸,只想追着她朝南而去, 可是他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他不得不回到岸上。

他要替琮珠照顾她的父母,在《申报》有工作, 还要在市政厅进行实习, 这些都是他要做的事情,琮珠没在上海,他还是要继续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思虞……”方琮亭犹豫了一下, 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昨天在背包里找到了几张信纸……”

林思虞的脸上波澜不惊:“怎么了?谁写给你的信啊?”

话说到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有再往下说的必要,方琮亭听得出来,林思虞不会跟他讨论这件事情,他也敢肯定,把这份名单放到他包里的人就是林思虞。

至于字迹为何那样歪曲,应该是林思虞不想让人看出是他的笔迹。

他回到方氏织造的时候,将那个伙计找了过来。

这个人是陈英平介绍过来的,他姓高,具体什么身份,陈英平并没有说得很清楚,只是告诉他,这个老高就是组织派来接头的,放到方氏织造里当伙计,负责各种联络工作。

加入组织以后,方琮亭渐渐学到了许多,保守组织机密这是每个成员都要做到的,而且他们也不能彼此去询问对方的真实身份,老高这个名字,方琮亭估计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老高,这里有一份名单,你拿去交给组织。”

方琮亭把那几张信纸交给了老高:“就是早两天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情。”

老高接过来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就亮了:“林思虞给你弄到的?看起来这个人可以争取过来,他还是思想追求上进的。”

方琮亭赶紧否认:“不,不是他弄的,是我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人弄到的。”

家里有他一个在做这种事情就够了,他不想把妹妹和妹夫牵扯进来。

“哦,是这样。”老高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林思虞给你弄的呢,他现在虽然只是在市政厅实习,可是以后说不定能留在那里,而且他又是《申报》的版面主编,很多事情他可能要比我们先知道,要是能将这人给感化,那真是太好了。”

方琮亭摇了摇头:“他以前也写过一些时政评论,可是后来才一杯警告就吓得缩手了,他这人意志不坚决,咱们不能因为想扩大队伍就轻易发展那些不该进入咱们组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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