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2)
如今老荣王只有这一个孙子,想也知道,不会弃孙子不顾,转而帮着儿媳妇,何况他也知道了这个儿媳妇其实还气死了他的老娘。
所以荣王甚至严瑜这一次对严世孙生气,其实是气在严世孙做事瞻前不顾后,人做事怎么能给自己留后患呢。
谢笙当即便问道:“把人给送到外头的庵堂,你是怎么想的?像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主母,都是在自己府里建了小佛堂,然后住进去的啊。”
严世孙猛地抬头看向谢笙。
谢笙却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样,可看上头多云转晴的严瑜的脸,就该知道,谢笙这句话是说到严瑜的心坎里去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严瑜道,“听见小满说的了没有,赶紧回去建个小佛堂,请一位佛祖回来供着,再好生去接你那位好母亲,最好宣扬的满京城都知道。”
“可……”严世孙还是有些犹豫,“她至少名义上是我父亲的嫡妻,我只怕这一次不尽早狠狠的把她踩下去,日后她便要抖擞起来,那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蹬鼻子上脸。”
“那又如何,”严瑜见严世孙这样,不由道,“她蹬鼻子上脸,你就让她蹬了?她出去礼佛,你就在府里给她建了小佛堂,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还是外头有人了才不愿意回来家里,只在外头住着?”
严瑜说完这句,便不肯再说,这世上要对付一个人的法子多得是。何况严世孙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荣王府掌权人,只要他不喜欢世子妃,底下下人见风使舵,难道世子妃还能过得好?
若真是个仗着长辈身份胡作非为的,上头老荣王可还在呢,如今还被知道她当初做的事情,老荣王只怕还多得是手段等着她。
这些话和手段,不是作为一名男子该涉及的阴司,实在有些小家子气,所以严瑜和谢笙都不往深里说。
可严瑜虽有人教,到底还没参透里头的玄机,还有得学呢。好在如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到底是明白过来。
严世孙是个有错当场就认的,他立时起身对严瑜和和谢笙拱手道谢。
谢笙不肯受他的礼:“我说什么了?你要来谢我,有要谢的,自个儿去谢皇上去。”
严世孙听罢自然再谢了一回,而后便告辞出宫,要去寻人修小佛堂了,而且他还无师自通,嚷嚷着母亲在外头过得清苦无人伺候,当即打点了一干人去“陪”他母亲。
如此一来,倒叫人有些怀疑先前那世子妃被强送去佛堂消息的真假了。
等到严世孙走了,谢笙和严瑜又说了几句,便按下这事不提。
紧接着,严瑜拿起左手边一份折子,扔到了谢笙手上道:“你瞧瞧这个。”
谢笙原道不敢,却被严瑜一句叫你看你就看给堵了回来。
谢笙凝神正色打开折子,发现里面竟然是对他的弹劾,说的是他年纪尚轻,便压下那么一堆老人坐上了郎中的位子,靠的就是严瑜的裙带关系。折子后头不止是在骂谢笙,连带着连严瑜也骂上了。
当然,骂严瑜的部分,措辞比较委婉。
自打谢笙当上郎中以来,这样的折子虽然不多,却也不在少数。
虽然李翰林在御史台有香火情在,可到底人走茶凉,如今朝堂上渐渐步入正轨,盯着谢笙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李翰林的那点子香火情,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自然也就不够用了。
往日那些个折子虽然也有不少,可严瑜从没这么认真的叫谢笙看过,而这一份,则是因为写它的人不同。
这写折子的人,是新任御史台右都御史。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火,自然要烧的漂亮一点。
不管背后有没有人指使,还是他自个儿有心一举成名。
谢笙作为自小陪在皇帝身边的伴读,自然就被选中,要做他第一个“祭天”的人。
第234章 更新
奏折拉拉杂杂的说了不少, 多半是废话, 谢笙一目十行,很快提炼出了其间的中心意思。
等到看完了这份奏折,谢笙心里有许多这样那样的情绪闪过, 比如右都御史为什么会上这样一本折子。而严瑜, 又是为什么要让他看这封折子呢?
许是因为有谢侯和先帝的前车之鉴,有时候谢笙想的, 难免就要更多一些。
他一面理智的知道,帝王的友情不可能长久, 一面又私下里希望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永远不要变。
“你看完后, 有什么感想?”严瑜问。
谢笙将折子递到了走到自己身边的内侍手上, 任由他将折子拿回到严瑜身边。
“感想啊……”谢笙想了片刻, 道, “说的不错,我还真就是走裙带关系上来的。”
谢笙说完,又继续道:“若我不是皇上您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那我必然也不会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就坐到户部郎中的位置。”
严瑜本是想表达自己对于右都御史的愤怒, 可在听了谢笙的话之后, 又莫名觉得这右都御史说的,倒也不算错。
不过他也就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右都御史明知道谢笙背后,站着他这个皇帝,却还上了这封折子, 把谢笙贬得一文不值。
谢笙究竟好不好,严瑜还能不知道?只看谢笙如今能叫户部上下交口称赞,就知道谢笙的厉害了。
“你总是这么多歪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想法,”严瑜摇了摇头,又换了严肃神色,道,“朕看这右都御史哪里是在弹劾你,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弹劾你来骂朕、试探朕。”
“这些个老匹夫,和荣王妃又有什么不同,若如今朕退了一步,你信不信,明日他们就会步步紧逼,直到让朕被他们高高供起,按着他们的意思行事?”
严瑜轻哼一声,道:“他们以为朕是先帝吗。”
“皇上!”谢笙赶忙喊了一声,严瑜如今做了皇帝,知道了更多先帝的事情,倒是越发没了从前对先帝的濡慕,只是这些话,也是能这种时候拿出来说的吗?
严瑜被谢笙一提醒,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话里的不妥之处,方才按下后头没出口的话。
谢笙这才道:“右都御史显见是算准了,就算是您心中不满,也绝不会在这当口对他做什么,自然越发无所顾忌。”
“何况他做了御史,最想要求的,自然先是名。”
“所以朕为什么讨厌这些人,”严瑜道,“一个个的,不想着如温相、周祭酒、李翰林一般做正事,只想着如何钻营权势,做像是高太尉、云氏一般的权臣。如今才过去多久?倒是一个个的都忘了朕的手段,迫不及待的往外伸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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