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4章(1 / 2)
林雨桐坐在她边上,感叹了一句:“看那些大爷的反应,就知道苗淼当年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她的女儿我也见过,虽然也是人到中年了吧,可那风韵……想来她母亲……”
好似夸苗淼是美人颇让宋大娘不爽气,她狠狠的甩下手里的菜:“……什么美人?狐狸精还差不多!那就是厂里的祸害!”
“您不说我也想的出来,漂亮女人带着孩子,又不结婚,肯定是少不了风言风语的。”她的话像是给苗淼开脱。
宋大娘更不乐意了:“女人带着孩子怎么了?女人带着孩子就不能找个本分人好好过日子了?就非得胡来的了?”
“我的大娘啊,她要是没跟别人离婚,怎么再结婚呢?”林雨桐问她。
宋大娘愣了一下,轻哼了一声:“她那男人,跑了!好像是犯了事了,不知道跑啥地方去了。许是早不知道死哪去了。”
“您见过她男人?”林雨桐问道。
“那倒是没有。”宋大娘摇头:“她到我们厂的时候,就是怀着孩子的……下雨的天,在我们厂门口生孩子……她家那丫头,就是生在厂门口的。谁都不知道她打哪来的……还不是我们家那口子,当年他爸是副厂长,是他说人机可怜,求了我公公,留下她在厂里当临时工的……后来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厂里的效益也不行了……厂里的房她是没份的,就在门口的两间门房那住。住了好些年。进进出出的,敲她的门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都勾搭了多少人。问她她男人了……说是抓投机倒把的,她男人做了点生意,怕被抓,跑了。大家刚开始以为那是实话。可后来都不抓个体户了,也没见她男人回来……”
关于苗淼的事,宋大娘知道的就这些了。关注点永远在苗淼都勾搭了多少个男人,有谁谁谁,还有谁谁谁这一类的事情上。
别的,真的再没有了。
出来跟四爷汇合,倒是四爷得到一个消息。是那位保卫科科长大叔提供的。
他说,苗淼有一个表弟,就在以前的电缆厂上班。曾经不止一次的来找过苗淼要钱。两人不知道是存在金钱纠纷还是如何,反正在苗淼死前,她那个表弟还来过。至于那个表弟叫什么,这个就不知道了。
于是,两人又往电缆厂赶。以前的电缆厂早就成了合资厂子了。像是年龄大的员工,这里肯定是没有的。但想问以前的员工都是怎么安置的,还得进去问问。
几经辗转,等从小巷子穿过去,找到隐在城市阴影里的三栋筒子楼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以前的老职工,都是安排在这里了。但是原住户已经不多了,很多都跟着子女享福去了。这里的房子租给了来城里打工的农民工或是年轻的刚毕业的学生娃。
敲了好几户的门,才从这些租户的口中打听到一个老住户。他是无儿无女,靠着低保生活。平时帮着以前的老同事看看房子,帮着招揽租户。
林雨桐和四爷又找过去,老人屋里摆的全是垃圾,在屋里分拣垃圾呢。
林雨桐拿住一千块钱给放在桌上,才问他事,然后这人就尽心的很了。从桌兜里翻出一个花名册的东西,像是记录电费的登记表。上面都是哪一户,边上写着户主的姓名。
老人家的记性不好了,一户一户的指,一个一个的说,直到说到第三页,一个叫做谢侃的人,才一副想起来的样子:“……这人不是啥好人,好赌成性……也没啥亲人,好像之前听他跟找他要债的人说过,他表姐是钟表厂还是什么厂的出纳,跟厂里厂长的儿子有一腿,宽限几天就能弄到钱……”
那这就对上了,宋大娘的公公以前是副厂长,他男人据说是跟苗淼有些不清不楚。而苗淼虽然不是出纳,但确实是在财会室做过一段时间的内勤。
一个赌徒为了逃债,肯定是极尽的夸大之能事。
她就问:“谢侃如今在哪?”
“他啊……”老人家有些嫌弃的样子,“还在二栋308住。这个点,应该在家。”
于是,两人又从老人出来,找到二栋楼,上了三楼,从东往西数,第八个房间。
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里面有电视的哇啦声传出来。
四爷伸手敲门,门一碰就开了。再低头看锁,锁都是坏的。
这就是个单间,里面一个架子床。床上乱七八糟的放着不知道是被褥还是衣服的东西。边上的桌子上放着没洗的餐碗杯碟,那玩意不知道都多长时间没洗了。电视还是老款的彩色电视机,雪花大的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图像。
地上坐着个头发花白人有些猥琐的老头,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的打量完一看就不好招惹的二人组:“干啥的?”
“找你的!”四爷掏出一沓钱来,在手里甩了甩,“问你的点事。”
谢侃一下子坐起来,看着钱的眼睛都冒着绿光了:“你问你问……”
“认识苗淼吗?”林雨桐问道。
“认识,我表姐。”谢侃回答的没有一丝的犹豫:“死了得有十七八年了,还是十六七年了。反正是死了很多年了。”
“你们是哪里的人?”林雨桐问他。
谢侃眼珠子转了转:“我表姐是义柳县秦家沟的人。她是我的姑表姐!我姑当年嫁过去的……”
义柳县?
倒是老乡呢。
“她老家还有什么人?”有名字这就好查了,一个电话年三家就帮着查清楚了。
可谢侃却道:“老家没啥人了,我姑姑姑父早就死了。她是独生女。我姑爷在秦家沟是独姓,没有三亲六故。”
“对你表姐,你知道多少?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林雨桐还没问完,谢侃又摇头:“那时候乡下的日子不好过,我妈跟我姑处不来,早就不联系了。反正,好些年没见我表姐,再见她的时候,她就大着肚子了。那时候就是投奔我的。我……我自己都养不活,哪里顾得了她……这不是后来走了嘛……我对我表姐真不怎么熟悉……”
林雨桐就看四爷手里的钱,谢侃抿了抿嘴唇,咽下了一口唾沫之后,还是摇摇头:“我也爱钱,可这爱钱……我也挣不上啊!”
四爷低声跟林雨桐道:“走吧!”
两人几乎是没有停留,转身就走。身后明显感觉到谢侃追了几步,可却生生的顿住了脚。
林雨桐看四爷:“这家伙没说实话?”
“当然不会说实话。”四爷回头看楼上:“知道有人打听苗淼的消息,他用这一手消息还想换更大的钱呢。”
找谁换?
肯定是找苗木了。
因此两人上了车,没急着回去。而是把车停在出小区的必经路口,等着。
果然,不过半个小时,这家伙就忍不住了,出来拦了出租车就走。去的方向,正是省厅的家属院。
林雨桐和四爷咋车里看着,看着这家伙在家属院门口拿着手机拨号,然后举着电话烦躁的门口慢慢的踱步。
那边苗木的电话响了,正在看电视的江社友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你的电话。”
苗木直接推给江社友:“你接,我不想听他说话,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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