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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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姑眼睑垂下,应了一声,“那是自然。”

“怎么来的?”陈大带着几分疑惑的看过去,“该不会是跟洋人做了什么交易吧?”

云姑一笑:“您怎么会这么想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连满人鞑子我们白莲教都容不下,又怎么会跟洋人有牵扯。再说了,洋人远在那大洋彼岸,中间隔的路程何止是千里迢迢?他们跟鞑子可不一样。大好的大明江山,鞑子的铁蹄说进来就进来了。可洋人呢?坐船吗?又有多少船给他们运送千军万马?咱们这大片的疆域,这么多的人口,怕他们什么。他们不过是些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只要给的起价钱,有什么不敢卖的?要知道,能远渡重洋来赚钱的,哪个不是爱钱成痴的人呢。说到底,不过是银子而已。”

这话倒也算是有几分道理。

陈大看向云姑,“你有多少那玩意,又打算叫漕帮做什么。”

“能装备十条船的。”云姑给了个不错的价码,“至于叫漕帮做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大却不接这茬,“咱们还是有什么说什么,把话说在头里的好。给这么高的价钱,不可能没有条件。你还是直说的好。”

“漕帮要是能坏几条船在鞑子皇帝巡幸的路上,稍微拦上一拦……”云姑抬眸一笑,“想来这也不是难事。”

要真是只这样,还真算不得是大事。

只不过得有那么几十个弟兄估计得受一番苦楚,去大牢里走一遭了。

这女人这么兴师动众的,可不只拦住船只这么简单。关键是拦住之后,她要做什么。真要是干下天大的事来,他就成了漕帮的罪人了。

许是知道陈大犹豫什么,云姑呵呵一笑,“其实,陈大哥要真舍不得自己的兄弟,也行!”说着,她看向三子,“我们白莲教那几十号人,尽够了。”

如此一来,漕帮搭进去的也不过是十几条渔船而已。

这对漕帮来说,实在算不得损失。帮里的兄弟,有几个是不会造船的。只要船的话,别说是十几条,就是每人一条,弄个百八十条船,这个代价也是付得起的。

真要出事了,一推六二五就是了。反正漕帮有自己的造船厂,做买卖嘛,谁还问人家要船干什么的额。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么想着,他答应的很利索,“那我就把三子兄弟留下了。有什么要配合的,只管找三子就是。”说着,就站起身来,好似才想起来似得,问了一声,“那装备十条船的火炮?”

“先给一半。”云姑说着,就站起来,“会有专人跟您联系的。想来这浩浩大江,总有个清净的地方改造这些船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陈大很满意,几乎是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三子看看云姑,又看看明先生,慢慢的低了头,很恭敬的道:“全凭姑姑吩咐。”

乖!

云姑叫了三子到跟前,低声耳语了一番。三子脸上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只点点头,地明先生拱拱手,就转身离开了。

明先生看着云姑似笑非笑:“你这女人着实厉害,骗了我又来骗人家,全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好玩吗?”他伸手捏住这女人的下巴,“小心玩火自焚。”

云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别这么说,你出现的太突兀了。这个时候就想对白莲教众发号施令,还早了一些。”

明先生却不提这个话茬,而是反问道:“你那火炮到底是哪里来的?少拿糊弄那陈大的话来糊弄我。我知道你手里压根就没多少银子。好容易有了那么一点还被四阿哥给诓骗去了。你拿什么买洋人手里的火炮?”

云姑就知道他会问的,到了这份上她也没什么要隐瞒的,只道:“自然是我能给他们想要的。”

“他们想要什么?”明先生眯着眼,“你承诺了别人什么?”

云姑冷笑一声,“怎么?你也跟那陈大似得,觉得满人跟那洋人不一样?可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都不是我的族人!兵法上怎么说的,远交近攻。洋人离得远,是尽可以放心合作的对象。”她伸手拍了拍明先生,“不管你赞同不赞同我的看法,这条船既然上了,就别想轻易下去。”

明先生看着这女人离开的背影,眸子暗了暗,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的懊悔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弥漫而来。

该怎么办?

这条船真的就下不去了吗?

他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却也未必。

弘历看着吴书来递过来的纸条愣神,“什么意思?”这个当口,十二叔凑的什么热闹。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两人分道扬镳,相互之间再不牵扯。可如今却用以前的联络方式给自己送信,这是打算干什么?

他皱眉,但到底是接了过来,将纸条慢慢展开,然后引燃,彻底给烧成了灰烬。

吴书来有些担忧:“爷,是出什么事了吗?”

还不知道。那个自称是十二叔奴才的人,只说是有要事要谈。

至于什么要紧的事,这种不知道能不能送到自己手里的信上,自然是不会多提的。

弘历躺下,今儿去见皇阿玛,并没有获准觐见。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说皇阿玛发觉了吧,可要真是发觉了,为什么自己还能这么好好的。可要说没发觉吧,又不尽然,最近总觉得哪里不对。

“您别多想。”吴书来给他家主子把被子盖好,这才低声道:“今儿三阿哥和五阿哥都没见到万岁爷的面。连苏公公也没出来。”

大家的待遇都是一样的,因此别多想,人都是被吓出毛病的。

弘历含混的应了一声,“明儿叫早一些……”

吴书来没问缘由,低声应了。

在陌生的地方四爷睡的并不好,早早的就起了。今儿是不能出去的,总要把江南的官员该见的都见一见的。这京城见,跟在江南见,这意义到底是不一样。

苏培盛说四阿哥求见的时候,四爷正在梳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嘴里的漱口是吐了就道:“叫他跟弘时弘昼一起,再带上弘晟吧,一起去扬州的书院转转。”

派皇子去书院拜访先生,会一会南地的读书人,这也是应有之义。一起拿先帝南巡,也常叫前太子这么做。当时是文人投书给太子,如今没有太子,却将年长的皇子都派出去了,看不出什么亲疏之别来。

弘历没多想,心也跟着踏实下来,亲自去了弘时那边,又打发人去叫了弘昼,派了嬷嬷去叫弘晟,哥四个凑齐了,才一身简朴的便装,‘低调’的出行了。

说是低调,哪里能真低调。人还没出别院,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得飞了出去。

到达书院的时候,里里外外,都是衣冠齐整的读书人。说是江南文风鼎盛,再是没错的。所以能在江南,取得秀才的功名,那功底也是极为扎实的。有那倚老卖老的,恨不能真当起皇子的老师,见了面就是一通之乎者也,好似能考住皇子,就能耐了一般。

弘时年纪最长,自然以他为首,万事听他安排。弘历倒是有心跟这些人你来我往的切磋一番学问,比方说吟诗作赋啥的。结果弘昼一把把要说话的弘历给按住了,心想,作诗这事,你还是拉倒吧。咱自己在家知道自己是啥水平就行,可别把人给丢到外面来了。真心丢不起那人。弘时瞥了一眼那哥俩,笑的特别谦虚,对那些夫子都执的是弟子礼,“皇阿玛叫我们兄弟来,是来做学生的……”关键是他们学的那些东西笼统的很,露怯倒是不会,但要说像是人家正经做学问似得研究,还是拉倒吧,一样的史书,给皇子的讲解给跟普通学生的讲解那侧重点都是不一样的。

弘历被弘昼按着,就听弘时在那里谦虚了。把这江南的文人吹的啊,他都不好意思听。

一些大儒,趁机对皇子阿哥抛售他们的理念,哥几个也都认真的听着。这个说仁好,那个说得克己复礼,理念不一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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