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白筠筠舔舔唇,琢磨着皇上的语气,还算温和,可见皇上并不信任褚贵人的话。
“褚贵人把杨婉仪推下了水,接着臣妾也被推下了水。臣妾那一瞬间只想到,拼了命也要救起杨婉仪,她腹中还有皇上的骨血,臣妾死了也不能让您的孩儿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湖水冰冷凶险,臣妾很是畏惧,可是一想到皇上,臣妾就勇敢的跳了下去。”
萧珩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擦擦眼角,道:“朕,很是感动,后来?”
皇上语气比刚才又好了些,白筠筠继续道:“后来,臣妾拉着杨婉仪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呛了水,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皇上您了。突然间,一道金光自杨婉仪腹中迸出,接着臣妾和杨婉仪竟然浮起来了。现在回想,当真神奇。”
“神奇,果然神奇。再后来?”地上的女人眼神真挚,怕是连她自己都信了这话。萧珩歪着脑袋,欣赏着面前神奇的女骗子,鼓励她继续装神弄鬼行骗君王。
哪找来这么个探子,当真是可造之材。啧啧,萧珩很想亲自夸一夸九江王,好一双如炬慧眼。若她前世便如此,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上。
白筠筠皱眉,作回忆状,“后来……后来臣妾和杨婉仪就漂到了岸上。杨婉仪呛了水,昏迷不醒,臣妾四处呼救。再后来,便如您所见这般。”
“哦……原来如此。并非是你将杨婉仪推下去的?”
“自然不是。”
萧珩也作思考状,食指来回摸索着下颌,眉头蹙起。“又或许,你将杨婉仪推下了水,又想推褚贵人下水,不慎自己落下去。”眼看着地上的人儿瞪大眼睛,萧珩继续推导,“杨婉仪不堪被害,腹中龙胎也不堪被害,于是迸出金光,在水中将你这凶手拽到岸上,等着朕为她们二人做主,惩治凶手。”
擦!您可真是个操蛋的。
白筠筠想骂娘。
“皇上可真会说笑,臣妾可是救她们二人的功臣,如何会是凶手。只要杨婉仪醒了,一切都真相大白。”
萧珩眼角一挑,一道厉光看向她,“明明是朕的龙胎救了你二人,怎么你成了救人的那个?”
“皇上圣明,皇上说的是,臣妾适才情急之下一时失言。”只要能哄得眼前的六星级变态高兴,把会凫水的事儿糊弄过去,别的都好说。
她到现在还记得杨婉仪在岸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说出的头一句话竟然是:“你为何要救我,我又何须你救。”随后又晕了过去。
她非常非常同情杨婉仪。为什么宫里那么多女人怀不上孩子,何杨婉仪怀上了为何这般想求死,必然是忍受不了眼前变态皇帝的折磨。
啧啧,也不知用了何等不可想象的方式,何等摧残了年轻貌美的杨婉仪,何等变态中的战斗机。
萧珩打眼瞧着地上的女人,面色呆滞,可眼神时而狡猾,时而愤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似乎还有磨牙的声音。她这是在恨褚贵人?
褚氏的确可恨,萧珩想。
面前的女人头发湿淋淋的垂下,似乎冷的发抖,萧珩刚要问上次风寒是否好利索了,只见淑妃从里屋婷婷袅袅走出来,面上似悲又喜,眼圈都是红的,“皇上。”
声如莺啼,带着几分撒娇和委屈。淑妃挽起皇上的手臂,红唇轻启:“皇上快去瞧瞧吧,杨婉仪可算是醒了。只是好似惊吓过度,竟然一字不语,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萧珩站起身,眼神扫过地上的白筠筠,想不开口却又没管住嘴,冷声道:“跪在这里等着金光再救你一次?”
白筠筠稍稍一愣,接着明白过来,暗搓搓的松了口气,“是,臣妾这就退下。”头一抬,不经意间对上了淑妃回眸的眼神。
那眼神好似长了刺,扎的她浑身不舒坦。白筠筠下意识摸着脖子,心道电视上的宫斗剧果然不是盖的。
床上的杨婉仪面色惨白,原本充满野性的菱形眸子像熠熠闪光的黑宝石,此刻也没了神采,直愣愣的看着前面。眼神涣散,并不知在看什么。皇后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轻声抚慰,德妃站在一旁满脸关切之意。
萧珩看着床上的人这般冷漠,也不好再待着,好言安慰几句,将杨婉仪托给皇后好好照看便转身出去。
萧珩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前世宫中并没有杨悦儿此人,只因她的父亲杨士忠在皇城被围的时候冒死救驾,留给他的印象极为深刻。这辈子,他要重用此等忠臣,这才下了恩旨,命杨家送女进宫选秀。不仅对杨婉仪多方照顾,杨士忠从八品知事一跃成为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同知。
萧珩走出里屋,见殿内已没了那个女子踪迹,便想着再去找她聊一聊。
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新奇故事可以现编现造。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若是从各地戏班子找找编写戏本子的或者唱戏的女戏子,或许能寻到她的来历。
第19章新章
杨婉仪醒了,可是和没醒差不多。面容呆滞,不发一语。御医轮番诊脉,得出的结果是失语症,全因惊吓所致,值得庆幸的是胎儿无事。
褚贵人与白选侍的话到底谁对谁非,一时陷入僵局。
湖心岛上的行宫内,萧珩此刻正皱着眉头,脸上阴云密布,下一刻是降冰雹还是落刀子,屋内众妃哪个也不知道。君威难测,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
“杨婉仪不能言语,你二人暂且幽闭宫中,不得出门。宫里的主位娘娘要睁大眼睛看好了,若是哪个畏罪自尽,主位娘娘自是难辞其咎。”
地上跪着的褚贵人眼睛肿的像核桃,仍在呜呜咽咽的哭泣。离着身旁的白选侍两丈远,生怕再冷不丁的挨一耳光。昨日那耳光算是白挨了,褚贵人既郁闷又生气,恨不得扯断她的脖子。只要此事翻了身,她一定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削鼻子割耳朵,做成人彘扔进茅坑。
褚贵人膝行几步,重重叩首在地,咚的一声让人听着都疼,“臣妾相信皇上的英明,一定会给臣妾一个清白,让行恶之人受到惩罚。”
白筠筠斜眼睨她,左手慢慢卷起右手腕的袖口,猛地右手一抬,只见褚贵人咻地歪倒在地,两腿慌乱的往后一蹬,“大——大胆贱人,你又要做什么!”
莫说褚贵人,就连萧珩也以为重蹈昨日场景,却见白筠筠右手猛地贴在胸口,竖起左手,朗声道:“此事若是臣妾所为,甘愿滚滚天雷劈了侍郎府。”
又要劈了侍郎府。萧珩瞥她一眼,虽说眼前的女子狡猾若狐,可白侍郎也的确不是好东西。
劈了也好!
淑妃婷婷袅袅上前跪倒,一脸娇嗔的道:“臣妾是景和宫主位,褚贵人在臣妾宫里自是不会出岔子,臣妾相信皇上会还褚贵人清白。只是——”厉光划过一旁的白选侍,“储秀宫位份最高的也不过是才人,能担得了什么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岂非脏水又要泼到褚贵人头上。还望皇上定夺,莫给小人可趁之机。”
萧珩赞许的看了淑妃一眼,缓缓点头表示认可。
德妃也出来跪倒在地,端庄的模样让人十分赏心悦目,“皇上,臣妾觉得此事并非白选侍所为,若是白选侍所为,又何必找人来救晕倒的杨婉仪。臣妾愿意将宫内碗莲亭收拾妥当,请白选侍暂住。”
皇后也道:“要不就让白选侍住在长春宫吧。”
萧珩面色阴沉,极为不悦的扫一眼地上的二人,“此事关系重大,背后必有黑手。杨婉仪还未醒,白选侍不可脱责。即日起,杨婉仪暂住长春宫,由皇后看顾。太后怒极攻心,竟然气的一病不起,德妃裴昭容与楚婕妤侍疾景泰宫。”
此言一出,淑妃暗喜。德妃面上沉稳,看不出失望之色。
一旁的楚婕妤嗲嗲道:“那白选侍由谁来看管?若是被人所害,杨婉仪之事可就查不出真凶了。”这话既阴又阳,暗喻褚贵人会下手,也暗喻白选侍背后之人会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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