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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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谦宇趁在茶水间时体贴地给楚千淼宽心:“放心,刘立峰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你刚来那会儿,崔西杰扇个风点个火什么的,老刘立刻被拐跑,变成一杆针对你的机关枪。但现在崔西杰再企图靠着洗脑让老刘针对你,哈哈,费点劲。”

楚千淼告诉秦谦宇:“秦哥,我就没担心过这个。我坚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个人到底怎么样,通过从别人嘴里去了解,永远不如通过和他进行实际接触去了解。刘立峰跟我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他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还是别人一扇风他就跟着跑了,那他到底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说实话对我来说也不重要。我不需要一个墙头草的战友和朋友。”

秦谦宇对她竖大拇指:“必须给你点赞!千淼弟弟你又成熟了,看着你一天天长大,老哥我很欣慰啊!”

他倚老卖老的戏码还没演完,后脑勺就被任炎兜了一巴掌。

“不让你们在办公室扯大天,你们就到茶水间来给我扯?嗯?”

楚千淼和秦谦宇一起端着水杯回头看向任炎,两人全都灰溜溜地。

“任总,哈哈,”楚千淼干笑着,“好巧你也来接水喝啊!”

任炎低头去接水,楚千淼和秦谦宇互相打眼色,趁着这机会赶紧溜了。

“嗯。”任炎应了声,然后问:“估值模型测算得怎么样了?”

再一抬头,眼前空了。任炎气笑了。历史真是惊人地相似,那两个家伙又趁着他低头接水溜掉了。

他刚刚在办公室里看着他们鱼贯而出走向茶水间,半天不回,就忍不住跟出来看一眼。想看看他们到底在聊什么,是不是有人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了,宁可问遍天下人也不来问他。

结果他一出来,他们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溜掉了。他是洪水猛兽吗?

对星痕材料进行过尽调,大家开始对星痕材料做估值测算。估值方面,崔西杰和刘立峰比较拿手,他们很快测算出一个大致的价格区间。

任炎在此基础上,经过分析和进一步测算,告诉钱四季一个收购价格极限值,他对钱四季说:“钱总,收购价格不能高于这个价格,如果比这个高,那这笔买卖就不大合适了。”

钱四季表示了解了,回头给曲鑫才报了一个比这个价格低了很多的数字。

经过一番谈判,讨价还价后,钱四季表示愿意再加一点点,曲鑫才也表示对加过的数字接受。加过一点点的价格,仍然比那个最高的极限值低了许多。为此钱四季暗中非常开心。

双方意愿得到了统一,皆大欢喜,接下来只差双方在合同上签字,就可以推进股权交割事宜。

结果就在签订正式合同的前一天,曲鑫才突然变卦。

他临时提出了加价的要求,价格不只比原来双方商定好的价格高出一大截,甚至比任炎告诉钱四季的最高极限值还要高一些。

曲鑫才明确表示,如果不按照他提的数字加价,那这单买卖就作罢。

不管钱四季怎么跟他套交情谈未来,畅想上市后大家肩并肩手挽手一起发财的美好前景,曲鑫才都不为所动,坚持加价才行。

钱四季私下里发了通不小的脾气:“他这就是拿准了我要上市,不处理掉关联交易不行,在这讹我呢!真是白眼狼,忘了没钱的时候怎么求我参股投资他了,还说什么以后一有机会就会肝脑涂地地报答我!可看看吧,现在机会来了,他报答了吗?没有!他他妈讹诈我啊!枉我钱某人,一生对人诚诚恳恳重情重义,结果换来什么?一只虚情假意的白眼狼!”

彼时任炎正带着楚千淼在钱四季的办公室开会商量对策。

钱四季这番听起来情真意切的痛诉之词,如果放在以前,楚千淼觉得自己没准就被他带得同情泛滥激愤不已同仇敌忾了。可是现在,楚千淼只觉得钱四季可怎么有底气说出他是个“一生对人诚诚恳恳重情重义”的人,又怎么只看到了别人是“虚情假意”而看不到他自己其实也是。

她看着钱四季激动地敲桌,激动地痛陈往事,激动地为自己鸣不平那个,只觉得是在看一场戏。她怀疑自己把这些虚情假意的人生大戏看多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像任炎那样变得理智冷漠起来?

眼随心动,她转头看向任炎。

她蓦地一怔。

她居然撞进任炎在看着她的视线里。

他刚刚,似乎一直在看她……

楚千淼心跳一顿。

随后她看到任炎对她打了个眼色:制止他发飙。

她知道他也听烦了钱四季的牢骚。明明自身也不太正,还去义正辞严地谴责别人,确实叫人听不太下去。

楚千淼转头看向钱四季,对他说:“钱总,您稍安勿躁,我们当务之急不是探讨曲鑫才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一个转变。”

钱四季渐渐冷静下来。

他越过楚千淼,直接问任炎:“任总,你帮忙分析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炎沉吟了片刻,说:“根据我做项目的经验来看,这事不像是曲鑫才自己一拍脑门就突发奇想的。”顿了顿,他说,“应该是有人和他里应外合。”

任炎的话音一落,楚千淼的胳膊上立刻起了一小溜鸡皮疙瘩。

确实,是有内贼了!

钱四季问任炎:“任总是怎么确定有人跟曲鑫才里应外合的?”

任炎瞄一眼楚千淼,从她表情上看出她已经明白过来了,于是他说:“千淼,你给钱总解释一下原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扬婉转,尤其千淼两个字。他叫得楚千淼浑身一震。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指名道姓地喊她,第一次,他省去了姓氏,听起来无限亲昵般地只喊了她“千淼”两个字。

楚千淼应声回头去看了任炎一眼,这一吓死她了。她几乎从他眼里看到了……温柔???

她吓得立刻转回脸。平定了一下略受惊吓的心跳后,她对钱四季说:“钱总,您看,对方提的这个价格本身就很有意思,他比我们设定的最高收购价格极限值,只高了那么一点点。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对方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我们价格极限值。假如他把价格设定得高过极限值很多,那我们是一定不会收购星痕的,因为明晃晃地不合适。但他鸡贼就鸡贼在把价格设定得只比这个极限值高了一点点,他赌的就是我们为了上市,不得不为这么一点点妥协。”

钱四季去看向任炎,任炎对他点点头,确定了楚千淼的说法:“是这样的。”

钱四季坐在皮椅里,愤愤难平地用拳头一捶桌子:“到底是谁给曲鑫才通风报信的?!”

任炎带着楚千淼从钱四季的办公室里出来。

他没让楚千淼回去尽调办公室。他对她说:“陪我到办公楼外抽支烟。”

楚千淼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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