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2 / 2)
看儿子闭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她的双眼开始模糊,心痛仿若刀绞。
她终于开始为她曾经犯过的错付出代价了,要不是赵嘉提到和当初和苏锦绣有关的事她不会匆忙出门,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意外,难道真的是有报应?可就算是有,承受的这个人也不该是她的儿子。
探视过儿子后,慕浩和佟玉秀夫妻两人都留在了医院,佟玉秀明显能感觉到丈夫对自己的疏离和冷淡,她心里一片冰凉,可此刻儿子还没有脱离危险,她就算说什么恐怕也缓和不了夫妻关系。
当夜,慕宏丰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听说成了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情况不好说。”
慕宏丰受伤的后续郁安夏还是第二天去易家时从大伯母毕瑞禾嘴里知道的:“我娘家嫂子刚好就是昨晚的值班医生,慕家那小孩的手术是今天凌晨结束的,听她讲当时慕家那位就哭着晕了过去。以往在网上看到过说有植物人能苏醒的,但世界上多少例中才有那么一例被报道了出来,苏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又说,“听讲出事是因为佟玉秀出门时忘了关掉厨房的火。”
二伯母苏瑜道:“这要是真的的话,估计佟玉秀在慕家也待不下去了。”
“好了。”易老夫人出声阻止,“别人家的事是好是坏和我们无关,你们都别再说了。”
易老夫人固然也觉得慕宏丰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遇到这种事很可怜,但因为里头有个佟玉秀,她也说不出怜悯惋惜的话来,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她提都不想再提。
老夫人拉着郁安夏的手,换了副和蔼的笑容:“我跟你大伯还有二伯商量过了,想把认亲宴时间定在上周六,你怎么看?这次会把易家所有能出席的亲戚都联系上,把认亲宴办得风风光光的,到时候你把你养父也请过来。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好好和他吃顿饭感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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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直男不懂的浪漫(1更)
易老夫人对郁叔平的善意让郁安夏很高兴,只是想到昨晚陆翊臣和她说的事情,郁安夏一双精致的眉又不自觉蹙起,下意识看向书房的方向。
不知道翊臣和大伯还有二伯说得怎么样了。
“夏夏,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老夫人在等着你的答案呢。”见郁安夏许久没反应,坐在边上的毕瑞禾轻轻推了她一把。
郁安夏收起心底担心,面上挽着温和的笑:“都听奶奶安排。”
彼时,易家一楼书房里,坐在沙发上的三个男人全都沉默无声,房间里烟雾缭绕,气息呛人。
易航猛吸一口烟,放下手里的亲子鉴定书,看着陆翊臣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没弄错?真的是宛琪和安夏舅舅的样本做的鉴定?”
陆翊臣道:“确实是他们两个人,我和安夏也是无意中得知苏锦榕和佟玉秀当初有牵扯,再加上苏锦榕几次三番帮着易宛琪劝夏夏退让,这才怀疑到这方面的,至于当年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弄出了孩子,我们并不清楚。”
易航脸色凝重,他们之所以没有怀疑过易宛琪的身份,便是因为当年佟玉秀一直追着老三一个人。佟家小姐心高气傲,旁的男人根本不让近身,而老三出国前他们又确实被两家人当场抓到在酒店里睡在一起,这之后不久佟玉秀便怀了孕,佟家人大肆宣扬两人要奉子成婚,还没等易家拿出解决章程,老三就在回国时出了意外。当时易家二老伤心欲绝,佟玉秀肚子里留下的那点血脉几乎成了他们对小儿子仅有的一点寄托,没有人想过一个从十几岁情窦初开时就对易舤一往情深、为了嫁他要死要活的女人会在易家二老都满意她做儿媳妇的时候跟别的男人弄出孩子,易航记得当年的佟玉秀温婉可人,看起来并不像有心机的人。
现在再回想,也只能说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二易舸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这事情,不宜大肆宣扬。”
易航看了眼弟弟,彼此对视,对对方的想法心领神会。
陆翊臣开口:“其实我也是想到这一点,易宛琪的身世,简单了来说就是打老鼠伤玉瓶。毕竟岳父和佟玉秀曾经是未婚夫妻的说法和咱们有来往的人家几乎都知情。”
易航将指间夹着的烟往烟灰缸里磕了磕:“什么未婚夫妻?根本没有这回事。两人没有订下婚约,当初老爷子和老夫人念及两家情分,再加上她为人周到长袖善舞和家里人关系都不错,是很看好她,但老三一直不松口,他们疼儿子,想徐徐图之,最起码让他心甘情愿。后来是老三出国期间佟家人想奉子逼婚故意在外面散播谣言。”
至于后来为什么易家没有否认这一说法,便是因为易舤突然出了事,为了给易宛琪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非婚生子,但父母有婚约在外面说起来总是好听点。现在想想,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如果易宛琪的身份大肆曝光,人家在背后笑话的不止是易家,还会笑话三弟当年被自己的未婚妻戴了绿帽子,而易家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这样一来,老三死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妈知道了肯定受不了。”
他们都知道易舤不喜欢佟玉秀,可能两人的关系也就在酒店那一次,但外人不知情。
“而且,她老人家的身体也不好。如果陡然间知道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女不是自己儿子的血脉肯定受不了。你和夏夏不知道,其实从去年开始她就病过好几次,前段时间刚刚知道夏夏的身份后还进过一次医院,没让我们跟你说。”
陆翊臣道:“其实拿到鉴定书后昨晚我和夏夏也商量过,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私底下先和大伯、二伯说这件事的,具体怎么处理,还要看你们的意思。”
易航一脸赞赏,四大家族的年轻一辈,一向以陆翊臣为首。事实上,他无论是能力还是处事,也确实足以胜任。易航思忖着开口:“这件事回头我和你二伯再商量一下,尽量选个合适的时机告诉老夫人。至于易宛琪那边,回头我会亲自去见她一面,易家平白养她这么多年,仁至义尽。”
三人算是达成了共识,中午在饭桌上皆一脸如常,没有露出一星半点的异样。
吃过午饭后陆翊臣和郁安夏就离开了,老夫人知道这次嘉嘉和悦悦是因为参加幼儿园的活动去了中山陵这才没过来,走时还叮嘱郁安夏和陆翊臣常回来吃饭,下次要带着孩子一起。
车子刚驶出易家大宅,郁安夏便问及陆翊臣在书房里和大伯还有二伯谈得怎么样。
陆翊臣将手搭到她的腰上,把书房里三人的对话和她大致复述了一遍。
郁安夏其实也不算意外,大伯和二伯都不是冲动行事的人。不过她心里并不否认自己在看到鉴定书的那一刻,并没有诧异愤怒,反而心底隐隐有愉悦。
罗有为说过,母亲对父亲一往情深,易宛琪不是父亲的女儿,那是不是足以证明他们都是彼此感情里的唯一?虽然最后结果不好,可过程中总算是没有辜负彼此。
至于苏锦榕,可能从一开始她对他便没有多少感情,两人相逢的时间太短,再加上先前便知道他和佟玉秀关系不浅,算是有了个缓冲,倒没有多少伤心不忿。她想,就算要对苏锦榕有愤怒,这个人也不是她。
“翊臣,要是能把他们俩的坟迁到一块合葬就好了。生前没能一直在一起,死后能够长长久久地常伴地下,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圆满。”
陆翊臣的手在她腰间摩挲,深邃的眸朝她看过来,声线温柔:“这件事等认亲宴过去我们再和老夫人说,她应该不会反对。”
郁安夏朝他浅浅一笑。
银色宾利在大路上缓缓行驶,但刚进市中心,突然在半路抛锚了。
“陆总,车子走不了了,得打电话让人来拖车,您和太太这边是打车还是让人过来接?”
窗外下着丝丝小雨,郁安夏转向窗外朝周围看了看,旋即回过头对陆翊臣说:“我们下车去坐地铁吧,这附近正好有地铁站,2号线可以直接坐到御江帝景附近。”
没等他拒绝,郁安夏抓着他的手在掌心挠了挠:“人家都说恋爱时要做的事情里面一定包括两人一起去搭一次地铁,享受拥挤时彼此依偎的感觉,坐车时根本感受不到。我们虽然已经不算恋爱阶段了,但现在补起来也不是不可以。”
小戴看到两人恩爱,也笑着搭话:“陆总就答应太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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