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她又道:“老师的寿辰快到了,我打算去一趟南京。可能就要与哥哥和师兄告别了。”
裴夙隐却突然道:“我与你一起去。老师满寿,我怎样也要去了才走。”
陆槿若一怔,看向裴夙隐,想说话却不好当着陆莳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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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莳兰的房间离开,裴夙隐便开口,声音含着命令:“阿槿,你先一个人回岛上。”
“我一个人回去?”陆槿若不解:“那二哥的意思是,你要留下?”
“不错。”裴夙隐道:“不仅要留下,而且……我打算入京为官。”
他上次从陆家离开之后,就做了两个准备,一是带陆莳兰走。若是她不愿走,他便也先留下来,正好,他想接近太后与寿王……
陆槿若再次诧异,虽然知道他这二哥有时自负文武经纬,喜好剑走偏锋,却仍是道:“二哥,我认为不妥,别说老将军,就是我祖父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我自然不会接触陆伯爷。我们带走莳兰,霍宁珘岂会不叫人盯着伯府。我进京,但与伯府不进行丝毫联系,反而更为伯府添一层隐蔽。”
裴夙隐知道,陆槿若实则是个没有多少城府的脾性,两耳不闻外事,一心只痴迷于钻研他的机括与构建,对许多谋算与人情一概不懂。若非为了陆莳兰,也不会回来。
听殿下提起霍宁珘,陆槿若也有些心情复杂,道:“二哥,那你一定要当心霍宁珘。此人心狠手辣,又对妹妹虎视眈眈。”
裴夙隐点点头:“放心,我清楚。”
陆槿若又道:“霍宁珘能打胜仗,除了他本身善于治军,有个重要原因,也因他是研究奇门的绝顶人物,霍家军中的□□,还有霍家的商船队,都是他自己改良过的。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与霍宁珘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看着陆槿若这副摩拳擦掌,对霍宁珘极感兴趣的神情,裴夙隐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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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裴夙隐作的决定,陆槿若历来习惯了服从。
三人便又一道往南京而行。陆槿若依旧用了他那一副平凡面貌,裴夙隐则是本来样貌,他从前在南京国子监,便是如此。
中秋前夜,三人正好抵达南京,找了客栈住下,打算第二天再去拜访恩师。
时隔多年,能和哥哥再次一起过节,陆莳兰自然是开心的。
南京城中的中秋夜实是花灯绚烂,街上华光满路,更是有许多猜诗迷与杂耍的,还有高高的彩灯台上,舞姬扮作嫦娥起舞,实在是热闹非凡。
三个人在一起吃了螃蟹,团圆饼,又置身在璀璨如星海的洪流中,陆莳兰看着陆槿若站出去猜灯谜时的侧脸,难免生出不舍之意。
站在秦河边,看着陆槿若乘坐的船渐渐远去,陆莳兰眼眶发红,半晌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一瞬,她想叫住哥哥,终究是沉默。
中秋花灯节,虽不若上元节那般人人喜戴面具,但为增乐趣,也是有人戴的。因此若有人戴面具现身也不奇怪。
便见一道戴着面具的男子身影,高大修长,站在秦河边照夜阁的顶层,昏昏背光处,几乎将他的身影掩去。
他的目光,远远注视着裴夙隐与陆莳兰。正是才赶至南京的霍宁珘。
陆莳兰才送走陆槿若,自然是情绪低落。裴夙隐跟在一旁,轻声安慰着她。
霍宁珘慢慢眯起眼,视线停留在陆莳兰蹙眉的神色,又看向她身边的男人。
裴夙隐的敏锐逾常,抬起头,看向那个隐藏着危险的方向。
第67章
当然, 裴夙隐那只是一种曾在密集的杀戮中练出的保命直觉, 而霍宁珘站着的地方,的确是一片昏暗,看不清楚人影。却足以令裴夙隐戒备起来。
裴夙隐看不清霍宁珘,但他与陆莳兰站的地方却灯火辉煌,无法隐藏。
霍宁珘发现,陆莳兰穿的已不是她从东津卫消失时的那身衣裳,而是一身绛红色银丝刺绣的窄袖锦衣。她平时穿的以青色为主,很少穿这样的颜色, 令那张肌肤显得越发晶莹。
至于那个男人……霍宁珘审视着裴夙隐。
蔺深低着头, 此刻的七爷虽然默不作声, 但身上敛而不发的冷沉气息,却是叫他这从小跟着对方的人也不敢多话。他对这主子也算了解,知道七爷亲眼看到陆御史好好的,总算是放心。但又看到……这么一个人跟在她身边……
最重要的是,陆御史看起来与她身边的师兄关系很是不错,至少比跟七爷在一起要放松。
七爷因为担心陆御史的安危, 为了尽快找到她,除了明面情报人员和密探, 将他与四爷埋的暗线也用了。
四爷腿疾之后。七爷在明面上, 四爷转为暗,说是闲赋在家, 但实际却在培养一批暗士,这些人轻易是不会动, 因为,霍家两兄弟始终提前准备着霍家的退路问题。若是有一天,一旦天变,这些安插在各路的死士,便是最后接应的底牌,不能暴露。这些人暗中培养起来,不露蛛丝马迹,但这回为了寻找陆御史,却是连他们也动用。
霍宁珘开口道:“发现陆御史的时候,她就与那商队的人在一起?”
蔺深颔首:“是的,七爷。”
“商队……”霍宁珘道:“真的是商队?”
蔺深道:“目前查到的,确是如此,这商队过去便曾经过数城,都是守城军士验过身份的,且队里都是熟脸孔,所有踪迹都有迹可循,做的也的确是正经生意。这次与陆御史在一起的,都是商队中的熟脸孔。”
“但……”蔺深微顿:“陆御史具体怎么和他们凑到一起,还得晚些问她本人。”
“那个男人又是谁?”霍宁珘看着陆莳兰与那男子相处时熟稔,放松的神态。所以……这压根不算掳,陆莳兰自己也根本没有逃跑和反抗之举。
陆莳兰做了官员以后,在官场表现得十分谨肃端凝,在这个男人面前,倒是玩心未褪的样子,像个小少年。说明两人相识于年少,身份也没有高低之分,私交的确很好。
“正是陆御史的师兄,裴夙隐,曾在国子监求学。”蔺深赶紧道:“这师兄也是被发现时,就与陆御史在一起。”
霍宁珘闻言,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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