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第36章
高意如劝慰慕含娇几句, 柔声道:“好了, 娇娇是不是这几日被她们逼得太紧,心思紧张了一些, 都不愿意住在国公府了?”
不愿意住在国公府,也不愿意住在宫里,高意如想了想, 叹息一声, 又问,“娇娇,你上回来了月事之后, 一直到现在还没来,都是因为这阵子太紧张了。
“娘知道你死里逃生,心一直悬着……可是现在什么事情都已经完了,是时候放松一些, 一切顺其自然,你也不必想太多,现在也没什么事好担心的了, 一切有娘亲在。
“回东莱咱们早晚要回,可并不急于一时, 娘向你保证,一个月之内必定启程, 你看如何?”
确实一切都已经完了,可是慕含娇紧张的原因是魏浟,只要魏浟还在, 她怎么可能放松得下来!
她一想,魏浟现在还住在国公府,万一晚上又潜入她房内,不,光是想想跟他住得这么近,慕含娇就提心吊胆,昨晚都没有睡好觉。
所以慕含娇道:“娘亲,那我陪你去灵山寺住几日吧?好么。”
高意如温和点头:“行,我们母女一起去灵山寺住几日,等你心情好些了再回来,放心,娘会让人保护你,不会叫外头的人对你不利。”
慕含娇琢磨琢磨,不行,魏浟知道她要去灵山寺……“娘,我们,不如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高意如眉梢微蹙,道:“可是娘已经提前跟慧海法师约好了今日前去,若是不去,岂不是失信于人?”
慕含娇也只好不再多说……魏浟说外头有什么假道士之类的,完全已经被她遗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反正母亲也养了两个暗卫,加上带着的四个随从都会武艺,一般情况还是能应付,况且他们不泄露身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去灵山寺,总比跟魏浟住一个屋檐下要好,魏浟总不可能跟去吧。
于是母女二人乔装打扮,趁着黎明时候清净无人,偷偷摸摸从后门出发,就此往城外而去。
一大早,慕含娇和高意如已经成功住进了灵山寺禅房之内,并且烧香礼佛,焚香斋戒。
感受着山间清澈薄雾,听着朗朗钟声回荡在耳边,还有隐隐僧人诵经木鱼之声,鼻间萦绕着淡淡焚香的味道,一切显得祥和安宁。
果然,在佛祖的庇佑下,慕含娇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就像在温泉里泡澡那么悠闲惬意,仿佛终于卸下了肩上一切沉重担子,无与伦比的轻松舒适,自在逍遥,与世无争。
母女二人中间摆着松木几案,几案上一套儒雅的青花茶具,各自手上捧着佛经,对坐饮茶,实乃闲情雅致。
特别是,现在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在这半山腰的灵山寺住着顺便还能避避暑,而且跟母亲两个人坐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打扰。
以后回了东莱,她也要每天都过这种日子。
慕含娇昨夜没睡好,一个下午都在禅房里休息睡觉,而且在佛祖脚下就是好乘凉,噩梦都不会做!
悠闲惬意的一日,转眼即逝……
日落西山的时候,高意如那边,她坐在禅房之内,看着手中那块丝帕,愣愣出神,目光呆滞。
许久她将丝帕捏入了手心,皱起了眉……
犹豫再三,高意如终于还是起身出了房门,独自前往灵山寺后山。
一步一步,拉着长长的影子,踏着火红的夕阳,看着山间的飞鸟归林,听着声声鸟兽啼叫,最后一袭绛紫色绣缠枝牡丹襦裙的清丽妇人悄然而至。
一抬头,就看见前方位于山崖上的望川亭内,此刻正有一个白衣男人负手而立。
他还在。
每每看见那个颇为陌生的男人身影,高意如便是心下猛然一跳,有些犹豫,有些迟疑,又有些期待,以至于愣愣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直到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一瞬间两人对视,沧海桑田,白隙过驹。
男人唇角抿唇一丝浅笑,清润的嗓音道:“你总算肯来了。”
既然都已经面面相对了,高意如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本来想说点什么,或许这阵子都在想这个问题,若是像如今这样见了面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男人毫不避讳,清眸似水,直勾勾的看着她,道:“这半个月我每日黄昏都在此处等你,还以为你不会来。”
高意如确实不知道要不要来,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一开始在宫里见了他,回去之后惊慌失措了几日,后来又在镇国公府见他,知道了他的身份,更是心情复杂……
思来想去,既然她都要回东莱了,他应该也要回封地了,总归还是见一面吧,什么话说清楚为好,了却干净。
高意如木讷的站着,不曾开口说话,男人先走近一步,似乎发出了埋藏在心里许多年的疑问。
“你可还记得我?”
高意如漫不经心,冷淡疏离的回答:“不好意思,记不太清了。”
男人很确定,她肯定记得,从第一回 见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又问:“当初,你为何跟我说你叫如意,若不是那天你刑场上救女,恐怕我到现在也不知,原来你是皇后的嫡亲妹妹高意如。”
高意如不以为意,没好气道:“我们半斤八两,你不也说你叫阮曜,当年若是我知道你就是楚国质子,我才不会救你!”
“……”元曜气笑了……
半晌,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芙蓉花的陈旧香囊,保存完好,清晰可见角落还绣着“如意”两个字,他单手给高意如递上去,幽幽道:“这个,我应该继续留着,还是应该还给你?”
高意如看见那香囊还愣了愣,她向来有个习惯,绣的东西若是需要留名字,都会反着留“如意”。
遥远的记忆在脑中闪现,仿佛那一幕幕就发生在昨天似的,当年尚且少年少女,他们作别之时,她红着脸将香囊塞进了他手中,还在心里暗暗得意,他肯定猜不到她是谁。
这么多年了,他还留着。
可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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