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1 / 2)
晏天痕目瞪口呆,甚至还觉得有些夸张了。
蔺玄之却是脸色阴森,道:“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对你抱着这样的心思,我之前便想该不会是受虐狂吧,你对他那么差劲儿,他还非得要跟在你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没想到,有这一层在里面。
晏天痕眨眨眼,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蔺玄之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晏天痕说:从很多事情都能看岀来啊,而且,你那么好,谁会不喜欢你啊。”蔺玄之一乐,道:“这话我爱听。
晏天痕也笑了笑
但实际上,这种场面之下,两人谁都笑不出来,他们的心情是沉重的,是忐然的,是无法形容的复杂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灵毓的记忆被抹去了一段,恰恰便包括了长生对他倾诉衷肠的那一段。失去了精神支撑的灵毓,又受了伤,脾气越发执拗和暴躁,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的壳子,焦躁不安地快速朝着他的房子跑去。
藏地凤浪站在一滩血前,拍了拍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他一眼便看到了那滩血,当即便吓得往后面一跳,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伤亡的人,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走了。边走还边说:大师冗下手这么快,还敢不敢给我留点活路了?我也很喜欢灵毓师兄的好伐?哎算了算了,有了师兄就不要师弟了,这日子不好过啊。晏天痕:
蔺玄之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藏地凤浪
晏天痕说:大哥,你发现了吗,他根本就记不得他对灵毓动手的事情了。”藺玄之点点头,道:“控制他的那个人,对他的掌控越来越厉害了。”晏天痕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若是如此,我大概是知道师尊为何要让我动手杀凤浪,又为何将此事,秘而不宣了。
唯有同为煞修的灵毓亲自动手,才能够将属于藏地凤浪体内的煞气悉数收为己用,更何况,道祖已经亲自试过,他并非藏地凤浪在煞修身份下的对手。而之所以秘而不宣,不过是因为,藏地凤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令人感到恐怖且绝望的杀戮,从头到尾都非他所愿,他是无辜的,做那些事情的人,根本就不是若是藏地凤浪必须死,那他的名声,也必须保全。道祖尝试过很多法子,比如将凤浪锁在他的身边,日夜看管。但是他很快便发现,藏地凤浪随时随地都可能释放出另一个自己,不管多厉害的阵法,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破解。
在两处灭门惨案又一次发生之后,道祖终于受不了了。圣人找上他,道:“已经有人看到了凤浪的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冲上灵山,让你交出凤浪了。若是让人知道他乃是煞修,又犯下了那么多案子,整个灵宗的地位,就会不保非但如此,九界的人心,也将会彻底散乱了。道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痛哭失声。他沉默了整鍪七天七夜,方才艰难地做出他这辈子曾做出的最令他痛恶自己的决定。他找来躲在房间里面许久都不曾出来的灵毓,对他说道:“我知道是藏地凤浪对你下了手灵毓一愣,抱着自己的双腿,抬头看着道祖。道祖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也知道你如今是个煞修。灵毓有些慌张地捏紧了裤腿。
道祖说:“不必害怕,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替我,去完成一项任务吧,这个任务,很难做到,但你必须去做。你去杀一个人
第767章 且战
你将藏地凤浪杀了,然后将他的尸体,掩埋在泥土之中,之后的事情,便不必再管了道祖字句清晰不紧不慢地说
灵毓慢慢回过神来,道:“为何,要杀他?
道祖说:“他害了你,还犯下了几宗灭门慘案,论罪,当诛。灵毓又问道:“别人知道吗?”
道祖说:“不知道
灵毓说:“为何不让旁人知道?”
道祖轻描淡写道:“若是让人知道我顾轻尘的弟子,竟是杀了那么多人的罪魁祸首,我的名声,究竟还要不要了?灵宗的执牛耳地位,还能不能稳了?”灵毓考虑了一会儿,方才问道:“非杀不可吗?道祖说:“非杀不可,若不杀他,来日他便会将那些事情,全都栽赃在你头上,你可要想好了。”
那的确是非杀不可了。
灵毓接了这个活儿,他亲手去追杀闻风而逃的藏地凤浪。藏地凤浪的修为不如他,或者说,这小子直到被一剑穿心,都对于灵毓竟然会对他动手表示不可置信。
为什么?“藏地凤浪无辜的脸上溅满了血,看起来尤为滑稽。灵毓抽出了剑,道:“不为什么。
藏地凤浪死了之后,灵毓将他掩埋,然后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风声簌簌而起,荒野四周具是衰败枯萎的草木。一个身着黑衣大氅的男子宛若鬼魅一样出现在此处,他站在坟堆旁,带了几分嘲你可真是个傻孩子,我只一会儿不在后面帮你,你便被人打成了落水狗,看样子,还是要我帮着才行
他抬起手,紫色的煞气便将那些压在藏地凤浪身上的泥土给拉了起来,藏地凤浪面无血色地暴露在他面前。
起。“男人一抬手,藏地凤浪便站了起来,只是动作有些僵硬。倏而,藏地凤浪睁开了眼睛。
他袖中滑落一柄匕首,他出手便刺在了男人的腹中男人尚未来得及逃跑,便看到了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道祖。道祖咬牙切齿,字句阴冷,道:“是你么,我的好弟弟。男人的血流了一地,他却是笑了起来,将大氅的兜帽一去,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被你发现了啊。圣人耸耸肩,说:“我还以为,你会更晩一些才能发现。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了。“道祖道:“但是我寻不到证据他寻不到证据,便不会暴露任何想法给任何人圣人不以为意地啊了一声,说:“原来那么早,我在你心中就已经没什么信誉了,兄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你让莲华去祭献,难道不算过分?道祖盯着圣人的脸,他觉得这张脸如今变得如此陌生他走到圣人面前,艰难地开口,道:“你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圣人淡淡道:既然被你发现了,我自然没什么可隐瞒得,若是再狡辩,便显得我太胆小怯懦了。
道祖深深吸了口起,强忍住起伏的心绪,道:“给我个理由,给我个你这么倣不可的理由圣人眼眸之中带着无尽痴迷之色,死死盯着道祖,道:“若我说,我是为了你,兄长觉得这个理由,你可能接受?
为了我?道祖冷笑一声,抬起手,用剑尖指着圣人的脖子,道:顾阿蛮,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要让你牺牲如此之大,为了我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若成神,便可逆天改命,将你从阎王爷的生死簿上除名,从此之后,这天道,便再也无法控制你的生死了!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狂傲和狂放,听得道祖莫名觉得心惊。生死有命,我从不畏惧死亡。道祖淡漠冰冷地说道:向生而死,轮回转世,这是天道之常,你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天道,做岀这等卑鄙下流冷酷残忍之事,你就不怕报应吗?报应算什么,若是做恶事之人有报应,害死我们的娘亲的人,又怎会如今也快活逍遥?娘亲善事做了不知多少,却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兄长啊,我从小,就从来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说。
圣人哈哈笑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暍醉了酒的人似的,摇摇欲坠,却又立刻站稳身形,道:我早就不想当这个好人了,被万民膜拜又如何?被人当成救世之人又如何?我得到了什么?我紧跟你的步伐,你说一我便不敢说二,你当真以为我仅仅将你当成兄长来看待?道祖面色难看极了,道:“否则,你还想如何?圣人道:“你我本就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们的关系,再更亲近一些,又有何妨?”道祖瞳孔骤然一缩,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圣人勾唇笑了笑,既然话已经说破,他便索性不再藏着掖着,他飞身上前,将道祖牢牢抱在了怀中,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腰,垂眸低笑,道:“兄长,我如今是煞修,已经接近天阶巅峰,我若是想要飞升,虽是都可以做到,你若是愿意与我结为道侣,我自然可以将我的寿命与你共享,如此一来,九畀我便也不屑于毁灭了,你我二人,同去苍茫大陆,先杀了那对狗男女,再灭了整个顾家,为娘亲复仇之后,我们便隐退江湖,这样岂不圆满?道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一巴掌扇在了圣人脸上。圆满个头。道祖猩红着眼睛,道:“你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孽,就想要一句话便带过去,这等美事,你想都不要想。
圣人被打偏了脸,嘴角也溢岀了血,他抹了把血渍,眸子幽微而狠厉,道:顾轻尘,你可当真不识时务,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不识时务的一个人了,我若想要囚禁你,只是动动手指的事罢了,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除了臣服。”“那你不妨试试看啊。”
道祖也禁不住笑了,他眉目本就长得极好,不笑的时候显得清冷,笑起来的时候又带了几分桃花暖色,所谓眉目含情,也不过如此
道祖招招都是杀招,看得出来,他对圣人当真动了杀意道祖曾经是这世上,最了解圣人的人。
毕竟,圣人是他一手带大的,从在襁褓之中,他就已经担起了又是父亲又是母亲的角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道祖下手越发狠厉,心中就越发悲凉。
圣人再无遮掩,直接使出了煞修的功夫,天空裂开了缝隙,大地也在颤抖,太阳被遮蔽地看不到光辉,黑云压顶,像是一只张牙舞爪地凶兽,张着血盆大口,想要迫不及待地将被它盯上的肉虫们,一口吞下。
地动山摇,山川倾塌,星河倒转。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不知多少时日,整片肥沃的田野,都变成了焦土,就连原本栖息在山间的山海大妖,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地连夜奔逃,生怕被波及而失了小命,人们只能遥遥地感受到天阶大能动辄便可翻江倒海的强大骇人力量,却不敢窥视分毫。道祖动了怒,他使出法宝将尚未成长完全的圣人一路逼退到了魔界,在他身上下了禁咒,将他暂且封印修为,打成重伤。
圣人暂且败退,不得不寻个地方疗伤
而道祖受的伤,却是比圣人更加严重,以至于在他用尽最后一抹力气回到藏地凤浪埋身之地的时候,便已经全身浴血地倒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蹙着双眉,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空中的煞气逐渐消失,天地日月轮转了数十次,道祖方才勉为其难地站了起来藏地凤浪在他和圣人动手之前,便被他一挥手间重新埋在了土中,此时他却是后悔埋得太深太快。
他几乎抬不起手,艰难地一点一点将那些已经被压得扎实的泥土抛开,再将被他埋在里面的藏地凤浪给拉了出来,然后拍开他脸上的泥土,安静地落了一滴泪“师尊。羲和不知何时站在了道祖身后,他的声音近乎颤抖,双腿险些一软便倒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来到遒祖身边,瞪大眼睛看着这遍身狼藉惨不忍睹的师徒二人,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你来了啊。“道祖先是看了羲和一眼,才垂眸看着藏地凤浪,哑着嗓子说道:“我当真是个无用之人
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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