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本就心烦的楚弈都想拔了剑,挨个给刺穿。
赵乐君见他压着面上的情绪,却压不住眼中翻滚的怒与焦虑,叹息一声:“你也陪我用过午膳了,该出城了。”
“我何时应下要出城了?”
楚弈嚯地抬头,眼神晦涩不明。
这个时候出城,不是将置她于几日后的险境吗?
他怎么可能离开!
他一副冷硬的样子,赵乐君半垂了眸,伸手捋捋腰间坠着的玉扣,在清脆的撞击声中再劝他。
“楚郎,我知道你放不下我和太子,可如今太子好好的。各路诸侯齐聚洛城,我父皇也不敢让父子间罅隙闹得是人皆知,所以你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她是你母亲,被人挟走,定然是针对你的,而你是守着三城的将军。”
“三城的百姓数十万,不管他们掳走你母亲用来让人答应什么,你都该回去上郡。你难道不比我明白个中厉害?”
“你去吧,我有窦正旭在,不会出任何问题。”
楚弈闻言仍旧八风不动,只是把下颚绷得更紧了。
同时他脑海里还闪过许多可能,最让他觉得可疑的是,他母亲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那人是想要他这个时候离开洛城。
为什么要他离开呢?
不管是霍廷准备对帝王发难也好,或者是那个指使吴莲娘藏在她身边的人也好,他在洛城才是更好受控制的。
因为控制他,相当于也是控制了三城的士兵。
偏偏抓了他母亲逼他离开。
他视线就落在赵乐君那张因为他添上愁容的面庞上,心中怦怦地一跳。
“——楚郎,你若不去,你母亲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你不得自责一辈子?”
赵乐君不认为楚弈离开就能寻到楚母,可是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做,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他因为自己,真的留下,楚母真的出了什么测,他心中就永远都有一个解不开的结。
那样他们间还能够这样亲密无间吗?
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就当她为自私一回,也该让他走。
楚弈面上神色有所松动,似乎是被她的话说动了。
赵乐君就伸手去轻轻握住他,给他保证:“你放心回上郡看情况,我会随时警惕着,太子在宫里也有帮手,真有什么意外,我与太子绝不会对洛城眷恋。”
他用力扣住了她的手,在她温柔地目光中终于沉着脸缓缓点头:“我写一封陈情书,叫人送进宫。如若帝王不传召你,你也不必进宫去,左右你父皇现在也没允许我们复婚,应该不会在这事上再来过问你。”
赵乐君见他愿意听自己的,当然满口答应,当即就喊连银锦拿笔墨。
楚弈打了片刻腹稿,提笔很快就写好陈情的告罪书,装入信封之中,让人送给帝王。他则在赵乐君陪伴中回到住处,也不收拾过多的东西,带了干粮和水简便出行。
赵乐君送他到府门口,看着青年牵着缰绳,所以的话都只化作一句:“我在洛城等你回来。”还有孩子,也在等你。
她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楚弈利落点头,在要翻身上门前,突然又转身,两步上前就把人拥到怀里。也不管有多少人在,扣着她下巴就低头深吻。
赵乐君在他来势汹汹的亲吻中闭上眼,任他勾着自己的舌尖不放,双手也揽在他腰间上。
青年终于策马离开,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她眼前。
她看着空空荡荡的府门,抬手摸了摸红肿的唇,微微一笑。
那是她心目中的勇士,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所有她也要让他安心。
她神色轻快的转身,缓缓往内宅走去,垂地的裙摆逶逶,她声音却铿锵如金刀挫玉:“传我令,让宫中各处暗哨今日起不得离太子一丈。公主府内弓箭手随时待命,一应侍卫府兵,武器不得离身。”
在楚弈出了洛城之时,谢星总算是查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老夫人的失踪,根源还是在她先前见过的那个神婆,虽然神婆后来被他给驱赶出了上郡,但神婆先前就给老妇人留下那些晕倒侍卫的蒙汗药。
这些是他再把神婆抓起来时逼问出来的,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些药原本不是让楚母逃走的,而是让她装昏厥好让他们给送到洛城见楚弈。结果是他先一步抓了神婆,楚母以为事败,没有用上,还活活饿了两天。
至于为什么楚母又会离开,是因为那个神婆先前就暗中在给她和吴莲娘通讯,等神婆离开后,早就买通了每日送菜来的妇人。楚母之后常去厨房,就是见那个妇人。
等再寻上那个送菜的妇人,谢星才知道吴莲娘躲过监视她的侍卫,暗中还在蛊惑威胁楚母。那日能让楚母离开宅子,是吴莲娘告诉楚母如果她不给送钱和见面,就把当年楚母如何逃离胡人刀下,把楚弈和丈夫推出去的举止告知天下人。
楚母要面子,哪里敢让人知道她当初多么不堪,而且这事一旦点破,楚弈一辈子不来探望她都不会受他人指责。她不想孤独终老,又想儿子重新得了赵乐君的原谅,就大着胆子偷偷出去给吴莲娘封口费。
谢星知道前因后果,知道自己疏忽,肠子都悔青了。
然而他翻遍了逃离上郡的路,还封城搜城,都没能翻出人来。
让他急得几日都没合眼,嘴上都撩起一颗一颗的水泡。
此事自然也惊动了姬老太爷,楚弈母亲不见,对北地也可能造成威胁。他思索良久,按着自己的意思给楚弈也送了一封信去。
至于被大家找得翻天覆地的楚老夫人,此时正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连着骂了吴莲娘几日的嗓子已经哑了,只能抽抽搭搭。
吴莲娘厌恶地看着她,一巴掌就又甩到她脸上,恶狠狠地说:“老不死的,你再哭,我就饿上你三日,看你到时还能不能有力气哭!”
吴莲娘上回事败,被楚弈赶出了楚家,直接交给了当地衙门,说她是奴身,随便他们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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