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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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辙先一步赶了过来,萧淑云之前便把事情先说给了他听,可即便如此,这时候再听萧淑云说了一遍后,他心里头,还是满腔的愤怒,除此之外,就满是心疼了。

指头在桌面上“哒哒”敲了两下,孔辙皱着眉道:“山哥儿先莫要急,坐下来,咱们先理顺了再说。“萧明山忍着气坐下,便听孔辙说道:”那个洪县令背后的势力颇大,咱们若是要硬来,只怕是以卵击石,得不到好出去。”立时又恼了起来,“腾”的站起身,怒道:“那这么说,我姐的名声就白白给人糟蹋了去,咱们还得忍气吞声不成?”

萧淑云没说话,只是脸色很是不好看。她的脑子里,又记起了小时候,她爹无缘无故被抓去衙门的事情。

这世道便是如此,没钱的,比不得有钱的,有钱的,又比不得有权势的,自古便如此,真真是叫人满心怒火,却又无处可以宣泄。

孔辙伸手拉着萧明山坐下,冷着脸不快道:“你这脾性子能收敛些吗?我何时说过,要叫萧姐姐忍了这口气去!你且按捺着脾性,听我说便是。”

萧明山气呼呼道:“你说你说,我忍着,不说话便是了。”

孔辙便又敲了敲桌子,眼睛眯了眯,冷笑道:“洪家是厉害,不过,这天下却也不是他们洪家的,据我所知,那洪家有个死对头,就是深受皇宠的安王爷。”说着孔辙眼睛一亮,说道:“我这里有个想法,说出来,你们先听听看。”

第041章

依着孔辙的法子, 便是找了门路, 寻到安王爷的跟前去, 把这事儿作为对付洪家的把柄,当做刀子递到安王爷的手里去。有了安王爷做靠山,不怕洪家不忌讳。

萧明山亦是喜欢这法子, 只觉得若是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就忒是解气解恨了。

可听在萧淑云耳朵里, 却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萧淑云倒也不是不赞同, 但只觉得这法子太过冒险。

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们这些小人物,若是真成了大人物手中的刀子, 得幸还能落得个全身而退,不幸的话,大人物手上不过是溅上几滴血来,可他们这刀子, 不定就要折在了里头。

萧明山只觉心烦:”这也不成那也不行的,那姐姐是个什么想法?难不成姐姐又心软了,还要忍气吞声,忍下这口气来?“萧淑云看着萧明山气得额角青筋直蹦, 忙道:”自然不是。“ 又续道:”我想着, 倒不如咱们先去碧溪镇里见见洪县令,若是他不肯理会咱们萧家的委屈, 或是偏袒了林榕去,到那时候, 咱们再寻安王爷跟前的路子,又有何不可?“于是一番商定后,萧淑云命绿莺打点了包袱,便和孔辙还有萧明山一起,往碧溪镇里去了。

而萧府门前,吴德却还是每天都要去胡闹一番。

林榕远远地看着萧府门前头,吴德正卖力地喊叫着,引得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围在萧府门前头笑闹不断,他却是唇角微耷,脸上是忧伤的凄楚。

不怪他,这都怪不得他,他不想这样子的,可是,为了以后能和他的云娘好好的破镜重圆,他也只能这样。

他也知道,他母亲并不是个好人,亏待了云娘,既是如此,便干脆不回林家去便是了。但是,云娘可以待在娘家,却是绝对不能另嫁了旁人去。

可他如今的身份,实在是不宜现身。再能和云娘团聚前,他最好还是不要出现才是最好的。如此,他也只能出此下策,毁了云娘的名声,叫她无人可嫁便是了。

他的云娘他知道,虽是出身商门,却也不是个随便哪个人,就能委身相随的。

可这世道,稍有些脸面的人家,哪个不看重女子的德行和名声。她本就是和离归家的妇人,如今再添了这么一些不好的名声,必定是嫁不出去了。

林榕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转过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巷子口处。而他没看见的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头,长安悄悄地隐藏着,见得他那原先的主子去了,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当初萧淑云走的时候,就交代了长安,叫他无事便要去祁氏跟前晃荡几次,最好做出几件能引得祁氏发怒的事情来,依着祁氏那性子,长安一家子,必定是在林家呆不长的。

容氏受了萧淑云之托,便在祁氏发卖长安一家子的时候,悄悄把他们买了下来,安置在自己的陪嫁庄子上,等着萧淑云来看林娇的时候,就顺带把长安一家子,都带回了嵩阳城里。

林榕很快便觉察出,后头有人在跟踪他。他不动声色,心头甚至还有些窃喜。他以为,这跟踪他的人,不定便是云娘派来的。

若是云娘肯服软,他便是冒着风险,也愿意去和云娘见见面,诉诉衷肠。

于是一个闪身,躲进了角落里,等着听见后头的脚步凌乱逼近了来,再猛地现出身来,便和长安打了个对面。

见着竟是长安,林榕脸上的欣喜登时凝结成冰,皱起眉道:“你怎么在这里?”依着林榕的猜测,能告知萧淑云他还活着的事情,就只有长安这一个人了。自然的,他看长安,眼中就藏了浓浓的冷意。

长安自打决定跟了萧淑云,就在心里头,不认这个前主子了,此时见得林榕面色冷漠,还隐约有几分敌意,却是根本不在意,盯着林榕道:“若是大爷你还有半分的良心在,瞧着娘子为你苦守了八年的清寒凄楚,就不该寻了吴德那种人,来败坏了娘子的名声。”

林榕哪里会听一个奴才来教训他,冷冷笑道:“瞧你这模样,应该是背弃了林家,转而成了云娘的心腹。倒也怪忠心的,只是,这是我们主子之间的事情,哪里又轮的上你这区区小奴来多口舌。”说完,也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趣,转过身,就要走。却只觉脑后勺忽的一阵闷疼,而后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长安面色煞白地扔掉了手里头随手拎起来的半截石块儿,看了看地上躺着不动的林榕,四下里看了看,便将林榕拖进了不远处,一片涨势十分茂盛树林子里头。

而萧淑云这里,却是叫孔辙提笔,写了一张状子。也不曾去嵩阳城的衙门里去,却是递到了洪家的门房那里。

门房本来不肯收,只说是要告状,去衙门里敲鼓便是。被萧明山塞了一块儿金子,孔辙又含糊其辞的吓唬了几句,那门房怕得真个儿耽误了要紧的事情,便把状子带去了洪初元的书房里去。

洪初元看了状子后,立时大怒。

他本就看他那上门女婿百般的不顺眼,只觉得那小子,起先看着还是个人才,风度翩翩,也配得上他的琇莹,更何况,琇莹还倾心于他。

可现在看起来,那小子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女儿,原是他当初眼瞎,把个芯儿里头腐烂了的草包,竟是当成了金镶玉来看。

如今又知道他那宝贝女儿,莫名其妙的就从名正言顺的发妻,变成了低人一等的二房,洪初元那种性子,又哪里能忍得了。

本是要立时发作起来,可猛的一想,这般闹了出去,最后伤心吃亏的还是自己的女儿。眉心一蹙,便先忍了下来。

虽说那臭小子是个上门女婿,他们洪家,自然不会认了什么大房二房的事情,可他的闺女他知道,是个痴情绝对的性子,若是叫她知道了,那祁念萧在她之前竟还有个妻子,那她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于是,洪初元想了一番后,就吩咐了下人,把那几个告状的人先引进了府里头来再说。

临进府的时候,孔辙留了个心眼儿,当着那下人的面儿,让萧明山留在外面等候消息。

那洪初元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出手又自来利索厉害,为了提防他下黑手,自然还是要在外头留了一手儿才能周全。

洪初元坐在书房中,隔着窗子远远看去,却见下人带着一个身姿婀娜,容貌秀美的女子,还有一个身量高大,长相也是十分英俊的年轻男人慢慢走了来,心中一时间,真真是又恨又气,又伤心又难过。

他本就后悔自己选错了女婿,如今更是悔不当初。他也是才知道,他那傻女儿,竟是瞒着他,受了那么许多的委屈。

起先他想着,既是女儿成亲了,他这个父亲再是亲近,人家小两口关起门来的事情,他也不好多问。

可近些时日他却是慢慢知道了,那个臭小子,背地里待他的闺女并不好。而他之所以不知道,也是他闺女一心都记挂在那臭小子的身上,受了委屈,也不肯告诉他听,只怕得他再动怒,叫那祁念萧吃了亏去。

等着萧淑云和孔辙进了书房之后,抬眼一看,就见一个怒目圆瞪,双目含着悲愤怒火的中年男子,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那眼神森然可怖充满了敌意和忌讳,瞧得萧淑云心中略有些慌神不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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