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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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机变之人,也不提那事,起身含笑见过,便说道:“皇上十分挂念易校尉的伤势,特特吩咐在下前来探望,并命在下送了些宫里的伤药和补品过来。”

秦春娇自进来时,就见到八仙桌上堆着的瓶瓶罐罐,大堂地下也放着两抬东西,晓得是皇帝的赏赐,连忙谢恩。

朱离同她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便要回宫复旨,临去之前,忽而笑问道:“问夫人一件事,易校尉在猎苑掉了一只蝴蝶玉带扣。夫人可知,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么?”

秦春娇微微一怔,不知他怎么问起这个,没有多想,便回道:“那是拙夫生母的遗物,拙夫一向戴在身上,算作个念想。”说着,她停了停,又问道:“拙夫对那带扣十分看重,不知妾身可否取回来?”

朱离莞尔,不置可否,只说道:“那件饰物,如今正在御前。”说着,就告辞离去了。

秦春娇疑惑不解,不明白她丈夫的随身物品,为什么会在皇帝那里放着。

但她也并没有多想,送走了朱离,便又回去照看易峋。

朱离回宫复旨,得知皇帝正在坤宁宫,便折道过去。

到了坤宁宫,皇帝和皇后正在暖阁里说话。

见了他回来,皇帝在罗汉床上,倚着软枕,问道:“易校尉的伤势如何了?”

朱离恭敬回道:“校尉大人尚且昏迷不醒,但听大夫言说,伤势虽重,并不损及性命,只要仔细将养着,必能好起来。”

皇帝微微颔首,说道:“此次,多亏了易校尉,不然那两箭一刀,只怕都要着落在朕身上了。”说着,又向皇后道:“梓童不知,今日情形有多凶险。”

皇后附和着,也斥责道:“真没想到,皇家御园竟然能出这样丧心病狂的歹人,定要让他们仔细查问,严惩不贷!”

皇帝冷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又问朱离:“玉带扣的事,他们怎么说?”

朱离回道:“易夫人说,这玉带扣是校尉大人生母的遗物,还问能否讨回去。”

皇帝微微有些不耐,问道:“她就没说别的?你没问她,这东西从何而来么?”

朱离慌忙回道:“奴婢问了,只是易夫人也不知情,只说是校尉大人生母留下的。”

皇后不由问道:“皇上,怎么忽然对臣子的贴身饰物,有兴趣了?还追根刨底起来。”

皇帝便向朱离吩咐道:“去把东西拿来。”

朱离应声,连忙走去端了一方托盘过来。

皇帝便向皇后说道:“梓童瞧瞧,这东西可眼熟么?”

皇后看去,但见那托盘之上,放着一条项链一般的饰品,串联的金链子已被砍断,玉带扣上也出了裂纹,蝴蝶的一支翅膀亦被砍碎。

她仔细瞧了又瞧,半晌忽然道:“这件东西,看起来倒是眼熟。怎么像是……像是……当年宁王大婚时,皇上送去的贺礼?”

皇帝笑了笑,说道:“梓童记性不错,的确是当初的贺礼。不止如此,朕听诊治的太医言说,这易峋腰身上,还有一枚月牙形的胎记。”

第143章

皇后微愣,不由说道:“皇上的意思是……”但立即转言说道:“这不可能啊,当年月婵从怀孕到生产,都有宫里派去的人陪着的。她当初难产而亡,孩子也一并夭折,这宫里都是有记载的。怎么……”

本朝规制,凡皇亲国戚及世袭爵位的人家,命妇自怀孕之日起,便要上报朝廷,由内廷派遣陪产的嬷嬷,陪伴在命妇身侧,直至其生产,其间一应状况乃至孩子几时出生等,都要如实记载,上报内廷。

如此,便是为了确保子孙血脉不会被奸人做了手脚,再闹出李代桃僵的事来。

苏月婵贵为王妃,怀孕生产自然也遵循此制。

皇帝唇角一挑,没接这话,只意有所指道:“朕记得,这玉带扣,乃是当年滇南小国进贡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那时,琉璃坊是做了一对,上面的蝴蝶一为雄,一为雌,两枚带扣合在一处看,就是一副双宿双飞蛱蝶嬉戏纹样。因着寓意吉祥,当初四弟成婚的时候,朕特地将此物作为贺礼送过去的。他和前宁王妃,该是各持一副才是。”说着,他话语微顿,又道:“四弟手里那副是雄蝶带扣,前王妃手里的则是雌蝶。这副带扣上的蝴蝶,形状温润,乃是雌蝶。”

皇后听着,眉头微皱,竟而出起了神。

皇帝看她始终没有言语,遂问道:“梓童,怎么了?”

皇后回神,说道:“臣妾失仪了,请皇上宽恕。只是臣妾适才想到,若真如皇上所言,那当年……”

帝后二人各自对望了一眼,忽然各自静默无言。

这件事若真如他们所想,里面牵扯的,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皇帝沉吟片刻,向朱离吩咐道:“去宁王府,传宁王来见。”

朱离应命,躬身退了出去。

皇后坐在椅上,看着那盘中破碎的玉带扣微微出神,半晌才忽然不无伤感道:“若果然是,那真是太好了,月婵总还是留下了一线骨血。”

皇帝听在耳里,心底倒也觉得酸涩。这相府大小姐苏月婵,当年也是京中有名的闺秀才女,容貌秀美,性格温婉随和,又是个凡事都能替人着想周全的女子。

早年间,皇后尚未嫁入皇家,皇帝还是太子之时,同她的私交都颇为不错。

原本想着,这是一世的结交。谁也不曾料到,天有不测风云,苏月婵竟然会折于难产。

皇帝将皇后的手握在手中,轻轻的捏着,为宽她心,便将一件事告诉她:“梓童,朕倒有件趣事说给你听。之前,朕下去微服私访,赏识了一个小摊子,你可还记得?”

皇后颔首道:“臣妾记得,那时还劝皇上别乱吃东西。”

皇帝莞尔:“这摊子的女摊主,如今就是易校尉的夫人。你说,这缘分有趣么?”

皇后听着,也是会心一笑,又怅然道:“皇上,可要好生待这孩子。如若他真是月婵的孩儿,流落民间这些年,必定吃了不少苦。”

皇帝说道:“这个自然,即便不是,他舍身搭救于朕,朕必定厚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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