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淑妃笑了笑,说道“臣妾所知,与皇上听到的大概情形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那两个粉头都是胡家的小少爷叫去的,并非是周枫。这争抢粉头,更是无稽。周枫那孩子,皇上您也是见过的,为人憨厚,见了姑娘就要脸红,哪里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皇帝看着她,说道“朕听来的,却并非如此。再说,周枫那恶名满京皆知,干出这样的事来,不足为奇。”
淑妃浅笑“皇上,你我皆不曾亲眼看见,都是道听途说。事实如何,不该由刺史府审理之后,方才明了么”
皇帝说不出话来,他此次过来,本意是要借着这件事,迫着淑妃吐口能放胡欣儿一马,但他没想到淑妃竟这般难以掌控,他以往曾称赞过的聪明机敏,如今都成了对付自己的利器。
新进抬举的两个乐伶,都是胡府送进宫里来的,他哪里不知道只是宫里好一段没有新面孔了,最合他意的胡欣儿又进了冷宫,想着区区两个女子也翻不了天,便放心的放在了身边。
然而,这二女虽容貌可人,才艺出众,到底是新人,不知他的习惯喜好,日常伺候也就不及胡欣儿来的舒坦。
其他人,皇帝看不入眼,而淑妃又总是淡淡的。
这么一来二去,没两日功夫,皇帝便又念起了胡欣儿的好,毕竟她是整个皇宫伺候他最周到、最体贴的人了。
那两个乐伶,也没少在他耳朵边念叨,他便打发人问了问胡欣儿近况,听说了胡欣儿在冷宫所受的苦楚,便心疼起来,遂将她犯下的事先在心里减了三成,又自说自话都是她娘家的错,她人在宫里哪里会知道。
这念头一起,竟想将她自冷宫赦免出来了,只是面上没个说辞,所以来找淑妃,想着将那件事查探结果,给胡欣儿做个不知情就罢。
但没想到,踏进长春宫,这话未出口,就先被淑妃将了几军。
淑妃哪里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估摸着这几日下来,老病也该发了,便赶在他开口之前,先说道“皇上,三十夜宴里的事,臣妾已查探出大致情形了。”
皇帝立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腰身,言道“你说。”
淑妃便道“那仙鹤是年二十八送进宫里来的,起初并未送到饲兽处,而是在胡昭仪的钟粹宫里养了两日。三十那日,还是胡昭仪亲自送到保和殿的。内侍省的人说,因胡昭仪十分重视仙鹤,几乎寸步不离,直至上场前,方才回到殿上。”
皇帝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胡欣儿寸步不离守着仙鹤,那岂不是说至少喂药一事,她是知情的淑妃看着他的脸色,趁势又道了一句“尚席官也称,有小太监亲眼看见,胡昭仪喂食仙鹤面饼果脯等物,除此之外那鹤再没吃别的。那小太监如今已作为人质,扣在了掖庭局。”
皇帝脸色森冷,好容易起来的怜香惜玉之意,顿时打散了大半。
吃完了一盏茶,他起身道“走了,还要去前头看看。”
淑妃将他送到门上,目送皇帝的仪仗离开,她方才在喜鹊搀扶下起来。
喜鹊轻轻问道“娘娘,皇上今儿过来,很是奇怪呢,似乎有话,又没说出来。”
淑妃嘴角一扬“本宫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还不到时候呢。”
胡欣儿在冷宫听到这消息,气急败坏,在屋中连连顿足。
一旁的老太监点头哈腰“主子,您莫急,小心气坏了身子。”
地下火盆里炭火红旺,将胡欣儿的脸照的艳红一片,她目光冷厉,咬牙切齿“这个老狐狸,竟然敢阻我”
如今在这冷宫里,她的日子比之前可好了太多,别说火盆,几乎要什么,都会有人替她去置办,哪里像个打入冷宫的妃子那老太监见识了她的能耐,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亦步亦趋,任凭她差遣吩咐。
胡欣儿转了两圈,将心中的怒火暂压了下去,腹中筹谋着原指望着皇帝能看在家里出了白事,能怜惜我些,没想到淑妃竟这般难缠。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好从别处下手。不成,就只好先用那个丫头了。
想到此,她便向那老太监吩咐道“午后,你不必去东宫了,到寿康宫见宝禄郡主一面。”说着,又低语了几句,便说道“你只管去,她都清楚。你就告诉她,再不动手,往后可就没机会了。等我出去,我也再不管她了。”
老太监连连应诺,说道“您放心,我保管带到。”
胡欣儿脸上泛起了一抹冷笑,既然淑妃挡她,那就别怪她要先除掉她了。
宝禄郡主身份尴尬,如若真和陈博衍有了什么,这对母子就等着雷霆震怒吧。
安国公府里,自从陈博衍那日过府之后,便再没来过。
外头再怎么动荡,内宅却还是风平浪静。
萧月白和萧柔,闲暇无事便日日凑在一处,商议周枫那件官司如何了结。
然而两个内宅女子,说来说去,总没个行之有效的好法子。
这日,萧柔又来闲月阁,看萧月白正在桌前全神贯注的写着什么,蹑手蹑脚的上前,拍了她一下“丫头写什么呢”
萧月白吓了一跳,回头嗔道“柔姐姐,你唬死我好了。”说着,又问道“打发去侯府的人回来了,伯母还好”
萧柔点了点头,说道“今儿知道了一件好事,伯母精神头倒起来些了。”
自从周枫出事,萧柔担心他母亲无人照料,自己又不能亲自过去,便每日打发人过府探望,送些点心吃食。
武安侯在世时,同萧覃也有些交情,两家有这些往来,倒也不算什么。
萧月白心里奇怪,问道“什么好事”
萧柔凑在她耳边,低低道了一句“四爷派人打探出来,那胡府的小公子,其实是因花柳病死的。”
萧月白听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第67章
花柳病,那是脏病。
萧家姊妹长于深闺,原是不该知道的,然而萧家族内曾有个远房的族叔,为人不检点,酷爱飘风戏月,不多久便得了一件怪病,浑身浮肿溃烂,病到末期,恶臭熏天,人不能近前。这族叔死后,也没入土,而是拉到化人场烧了。国公府中,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萧月白还是听下人说起,方才知晓有这样的病。
胡府的小少爷,那也是王孙公子,竟然能得上这样的病,那也真算丑闻一桩了。
萧月白皱了皱鼻子,满脸嫌恶,说道“他得这样的病死了,竟然还能赖给周大哥,这一家人真可谓是无耻至极了。”
萧柔却是一脸兴奋“他是得病死的,自是不关那蛮子的事了,官司是必定能打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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