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收水电费的人走了后不久,又有居委会的大妈来找林蔓。她通知林蔓,因为近日雪大,仿苏楼里的每户人家都需出一个人,轮流组班铲雪。林蔓被安排在第6小组。每星期四早上6点,她务必要在门栋前集合。
“星期四6点?”林蔓向大妈确认道。
大妈点了下头,回道:“这星期四已经过了,所以你要从下个星期开始。可别忘了。”
嘱咐完林蔓,大妈又往楼上走去,继续挨家挨户地下发通知。
平生之中,林蔓有几样最不爱干的活。铲雪便是其中之一。因为需要铲雪的时候,势必天气寒冷。双手握着铲子,哪怕戴着手套,也隔不住铲把上传来的冰凉。有的时候,运气不好,雪地被睬实了,那铲起来更是痛苦至极。非要人用力地踩压铲头,才能撬出零星半点的雪块。万一脚底不稳,还极有可能重重地摔上一跤。
林蔓想推掉铲雪的活,可奈何全楼的人都知道她在停薪留职,比任何人都空。她想到居委会大妈没让她多干两个人的活,也算是对她不错了。于是,她只好煎熬地等到了下个星期四。早上6点一到,她立刻奔下楼铲雪,企图以最快的速度,早早地结束了这个让她厌恶的活计。
“小林同志,你这边行了,回家!”居委会大妈对林蔓清理出的空地满意地点头。
一得到居委会大妈的批准,林蔓立刻高兴地转身回家。
冻了整整一上午,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以最快的速度,她烧起了火锅,倒入前夜剩下的骨头汤。当汤滚起来,她剁进去小半颗酸菜。当酸菜的鲜酸味融进汤中,她再在其上铺上一片片的血肠,汆入白肉。
酸汤鲜美,血肠嫩滑可口,白肉肥而不腻。
林蔓舀一大勺汤,汤中满满的酸菜,酸菜里夹着白肉,肉上有一整块血肠。她张大了嘴,将其一口吞下。满嘴醇香四溢,她吃得一脸满足。
咚咚咚~~~
“林蔓!我们知道你在家,快开门!”门外响起久违的郝正义的大喝。
林蔓起身开门,郝正义不由分说,带了一众政治科的人冲进屋。
“给我好好地搜,一样可疑的东西都不许放过。”郝正义趾高气昂地说道,挥了下手。
郝正义身后的人立刻散入满屋,“丁零当啷”地四下翻找起来。
林蔓看看郝正义,又看看满屋子乱窜的人。她不急不怒,悠悠地坐回了餐桌,继续吃她的锅子。
“你就不问我们来干什么?”郝正义愈发地看不懂林蔓,怎么这个光景了,还能不慌不忙地吃火锅。他往锅子里一望,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血肠汆白肉啊!看样子炖得不错,要是有贴饼子吃就更好了。
林蔓瞥了眼郝正义的一脸馋样,轻笑道:“郝副组长,柜子里有碗筷。估计你手下人要搜上一会儿呢!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这……”郝正义愕然,他没想到林蔓会请他坐下。
林蔓见郝正义不动,便自行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锅子的另一边。
郝正义又咽了两下口水。终究是抵不过锅子的香味,他坐在了林蔓对面。
林蔓开了一瓶烧刀子,倒满郝正义面前的杯中,笑说道:“郝副组长,我们慢慢地吃,他们慢慢地搜,两不耽误,请!”
第125章 秘密 二更
俗话说, 吃人嘴短, 拿人手短。
郝正义一朝吃了林蔓的血肠汆白肉, 就再没法对她理直气壮地大喝了。
“来,郝副组长,再喝一杯。这么冷的天,还麻烦您跑这一趟, 真是太过意不去了!”林蔓见郝正义手里的杯子空了,立刻为他满上。
郝正义喝上了头,和善了不少, 笑说道:“你说你这姑娘,还真挺能喝。我一个大老爷们儿, 竟然还喝不过你。厉害厉害!”
林蔓自成年后,母亲曾专门训练过她的酒量。她过去对王倩倩说过, 酒量是可以练的, 这话不假。刚开始时, 她也是喝了几杯就上头的角色。而后来呢!经过一番痛苦的磨砺, 她终于可以做到数十杯白酒不醉的地步。这虽然还不能让她的母亲满意,但是要对付如同郝正义一般的小角色, 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郝副科长, 你客气了!我跟你比才哪儿到哪儿,你看你这个样儿,再喝个两三斤也完全不是问题。”林蔓倒过了酒后,又适时地为郝正义夹菜。
郝正义吃了块血肠,心叹林蔓的手艺真是不赖。转而一想等下还要押林蔓回去, 他顿时又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思来想去,他纠结万分。血肠下肚后,他放了筷子在桌上,感慨道:“你这姑娘,是不是得罪人啦!怎么动不动就有人举报你,次次都是能毁人的罪名。”
这个时候,郝正义丝毫也不记得曾几何时,针对林蔓的人中也有他一份。他现在由衷地为林蔓抱不平,跟他当初由衷得想整林蔓时一样,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意,不含半点杂质。
林蔓无奈地笑:“或许是!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又没做过那些事,就由着那些人举报呗!真金不怕火炼嘛!”
郝正义伸起大拇指夸赞道:“大气,你放心!俺们政治科,不会放过一个有问题的人,也不会诬陷一个没问题的人。”
郝正义眼神涣散,已经开始嘴巴不住门,胡言乱语了。
林蔓眼见时机成熟,在给郝正义添酒同时,随口试探道:“对了,我看您岁数比徐组长大些,做事也更沉稳。听说,您还比徐组长早进组两年,怎么他升组长了,您才是个副组长啊?”
林蔓用闲话家常的口吻对郝正义说。语气中,字字句句透着为郝正义考虑的体贴。
郝正义听得心里舒服,不禁长叹道:“没办法,谁让他是高中生呢!有文化。我样样不比他差,单这样儿不行。”
“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有文化算什么,依我看,在工作上面,还是要有经验,有能力最重要。否则啊,空多认识两个字,算什么啊!”这下改成林蔓为郝正义抱不平了。
郝正义叹了口气,默不作声。他举起杯子,仰头喝进杯子里剩下的大半杯酒。重重地放下酒杯,郝正义又叹了口气:“是啊,谁说不是啊!哪次去抓人,苦活累活都我干,而他呢,审问都是他去审,功劳也就都是他的。”
林蔓冷哼:“这个徐组长啊,也就是运气好。我看着这人不怎么样。指不定哪一天,他也会犯错让人抓到把柄。到时候,1组组长的位置一旦空出来,您不就上去了?”
郝正义眼光蓦地一冷,看向林蔓,警惕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林蔓同志,话可不能乱说。”
林蔓笑道:“我啊,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蔓自然不会妄想凭锅血肠汆白肉来拉拢郝正义。她心里明镜似的,郝正义看似大大咧咧,火炮筒一样地点下就着。但实际上,郝正义也有他的心眼。而她之所以对他说这些话,为的无非是提醒他一下,徐伟在他头上一天,他就永远是副的,一旦有天徐伟没了,那么他就能升正的。
郝正义义正严辞地说道:“我们都是为x为x工作,什么正的副的,都是一样。”
“那是那是,可您要是升了正的,不就能为x为x做更多的事了吗?”林蔓无视了郝正义突然扳起的脸,继续贴着“政治组正副职”的话题说下去。
郝正义听出林蔓话里有挑拨的意味,面露不悦。他刚要发作,林蔓甜甜地一笑,主动再为他添上了一杯酒。
“行啦行啦,我们不聊这事了。来,郝副组长,您再喝一杯。”林蔓见好就收,将话题引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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