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2)
王泽纳闷:“我说你到底从哪弄来那么多币的,你们家不会也有矿吧?”
可是已经来不及仔细说,楼体开始“嘎吱”作响。
燕秋山,“都靠过来,快!”
硬币化成的金属膜在燕秋山手里绵延拉长,把所有人、连同他们脚下一块地砖一起包裹了进去,随后四方闭合,形成了一个球体,隔绝了视线。
王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
话音没落,宣玑腾出手做了个往外拉的手势,金属球本就是他的一部分,被他悬空吸引了出去,一头扎进电光中。
王泽“嗷”一嗓子,声波一点也没浪费,全灌进了肖主任的耳朵:“所以这玩意的意义是让我们蒙上眼再死吗?你们可太有人道主义精神了!”
肖征自从没了头发保护,尤其受不了噪音,脑浆差点让他震得从耳洞里呲出去:“金属球是等势体,等势体里电不死你,你中学都在干什么!”
“看玄幻小说提高业务水平啊!”王泽嚎道,“我哪知道长大以后躲得过高考躲不过天打雷劈啊!啊!”
一声焦雷打断了王泽的话,金属球滚进了电网中,薄薄的金属膜隔绝了视线,却隔不断声音,完美履行了断后职责的外勤们英雄完毕,重新变回了肉体凡胎,跟焦雷比嗓门似的齐声大叫。
下一刻,金属球仿佛被他们的喊声震碎了,夹着血腥气的夜风骤然涌了进来,外勤们一嗓子吊出三百米,面面相觑,发现自己已经活着穿过了那片电网!
还不等王泽感慨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就觉得脚下不对劲——他目光往下一扫,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大楼,正悬在三十六层外的半空中!
“等等,”肖征最先回过神来,“先别叫,我们没往下掉!”
脚底下有人出声:“别……乱动!”
众外勤这才发现,他们脚下的石砖被宣玑的展开的翅膀担住了。
王泽胆战心惊地往下看了一眼:“宣主任,你最大载重多少?”
宣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老子不是电梯,我谢谢你了!”
这时,螺旋桨的声音响起,几架直升机冒着被雷劈的危险,居然又返了回来。
宣玑:“准备!”
留下断后的外勤们当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在宣玑与直升机梯降交错的瞬间,迅速且有序地攀上了爬梯。
就在肖征和王泽一人一边拽起燕秋山,刚拉住爬梯时,一道闪电钢刀似的掠过,除了个别没毛的同志,所有人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宣玑与直升机同时往两个方向闪避,雷堪堪击中了掉下去的石板和燕秋山脱手的拐杖。
有人在回响不绝的噪声中大喊:“楼要塌了!”
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巨大的阴影从他们头顶上空掠过,三十六层以上,已经越过极限的总局大楼像被折断的铅笔,从伤口处往下塌。风雨飘摇的顶端已经成了一片焦黑,上面还糊着冰!
直升机没命地往外飞去,吊在外面的外勤睁不开眼,只能拼命抓住爬梯,被燕秋山牢牢护在怀里的知春忽然出声:“宣主任,你等等……他要干什么去?”
燕秋山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宣玑作死似的往那断了半截的楼里飞!
“这不对。”盛灵渊一道阴影似的穿过紧急通道,碎石砂砾不断地往下落,都被他周身的黑雾弹开。
不单异控局大楼里的能量监控失灵,连他本人也毫无感觉——像劣奴躬伏阵这样的庞然大物,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的?
还有那棵古怪的枯树。
整个异控局大楼就是以那棵大树为根建的,它来历不明,不知是人为栽种还是自己长的,周围保护围栏上标注说,它是现存体积最大的植物,因为太高,曾经多次被雷击,永安气候干燥,雷暴很容易引起火灾,但不知为什么,周围的山头被天雷勾动的地火烧过了好几轮,只有这棵树保存了下来。古人迷信,认为这棵树有神性,还曾经给它建过神庙。
经年日久,这树本来早就枯死了,盛灵渊之前来往几次,没从那树上感觉到一点生气。此时却诡异地疯长起来,细小的绿叶覆满了枯木身,沁人心脾的草木香四下散开,大楼里聋哑了半天的能量感应器这才开始狂叫。
那树不断膨胀,扫过的地方,装饰用的绿植与鲜花也砸得到处都是。
其他植物一接触到膨胀的树枝,立刻会被吸成一把枯草,而同时,那膨胀的树枝上哪会长出相似的枝条。
盛灵渊一抬手撞开一条冲他脸扫过来的树枝,只见那同一根树枝上,诡异地开着山茶、茉莉、红掌和君子兰四种花,姹紫嫣红地与他掌心的黑雾撞在一起,鲜嫩的花化作一缕青烟,妖气森森地飞了——盛灵渊在青烟缭绕中,瞬移到了一楼大厅。
几万人进出而不显得拥挤的大厅此时已经一片狼藉,被可怕的树根占满了,几乎没地方落脚。
同时,他听见了一声熟悉的低笑。
“人皇陛下,”那声音在风雨飘摇的大楼里回荡,“久违了。”
盛灵渊一瞬间觉得周身的血都被冻住了。
那是三千年前,他在血染过的妖王宫尽头听过的声音,
不……
绝对不可能。
“经年不见,斗转星移,当年振臂一呼天下应的人皇陛下是何等威仪风姿?人族各部、类人族……哦对,还有那帮吃里扒外的妖族,都唯你马首是瞻。四海宾服,俱是山呼万岁的走狗。”那声音幽幽地说,“现如今,竟也同我一般落魄……啧,盛潇啊,人潮浪涌,把你高高捧起,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重摔下的,你在赤渊里,摔得疼不疼啊?”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东一个字西一个字的,声音像一个人,但每个字方向不统一,又似乎是七嘴八舌的。
大楼里,各种警报器在狂响,人声杂乱,雷声伴随着坍塌点的撕裂声……所有的杂音都是干扰,盛灵渊轻轻一咬舌尖,强行沉下动荡的心神,凝神于耳,追踪着对方的气息。
一道白影在他身边飞快地闪过,乍看,白影像乱晃的激光笔在墙上随便乱扫,行动路线杂乱无章,时而逼近,时而掠远,一秒也不停,目光都跟不上他。
但盛灵渊直觉对方不是乱窜,一丝微弱的风掠过他的鬓角,他感觉到周围隐约的气息流转,
那白影行动间,似乎在不动声色地描绘一个阵法的形状,非常隐蔽,还有一点熟悉。
阵法?
是什么阵?
盛灵渊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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