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也是因为厌食。
怀童为了直播,经常昼夜颠倒,作息乱得不行。除了必要的看病,牧东还要监督怀童的三餐。直播里他没办法出镜,只能让怀童一点一点学着自己做。
可最让牧东难过的不是这些,最让他心寒的是怀童的那对狗屁父母。
无论是怀童的养父母还是亲生父母。
怀童为了赚钱,疯狂做直播、接pk单子时,养父母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是恶言相向。
那所谓的亲生父母也只会用一层薄薄的血缘关系捆绑怀童。
让亲生儿子去为另一位抱错的儿子做事。一味地对怀童索取,再将索取的物品转交给另一个儿子唐白。真是脑瘫能想得出来的主意,畜生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他们让怀童没有人爱,也没办法爱人。
刺猬靠近人会伤害人,所以这只刺猬干脆蜷缩起来,躲在角落里,拒绝接触人群。
不去接触,就不会被伤害,也不会伤害人。
难道怀童不会难过?怀童没有情绪?
怎么可能不难过?是个人,有情绪有感情,就会难过,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怀童从不让他看见。
但这不代表牧东不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无论唐白,还是裴青学,还是那天陪怀童去看的《练习生101》决赛。
关于怀童隐瞒的一切,他通通都知道,他只是刻意在怀童装作面前不清楚。
怀童想让他知道,他自然会了解,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会刻意去打听,知道了也会装作不清楚。
现在他不想不介意了,也不想装作不明不白的模样。
这些人有什么脸?有什么脸找上门说抱歉求原谅?又凭什么想用几句简单的我后悔了、对不起,还有几滴伤心难过的眼泪就想抵消怀童曾经的痛苦?
如果怀童一年前遇到的不是他呢?是别有用心的坏人,怀童是不是会遭遇更加糟糕的事情?
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孤独地死在某个地方,以无名尸体的身份离开世间?
连他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那几个混蛋会不懂?也许是懂了,却不愿意去管,甚至巴不得这种情况的发生。就算得知怀童的噩耗,他们也只会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哭着说几句迟来的抱歉。
说白了,他们就是高高在上自私自利随意夺取人生死权利的垃圾。
是你们吧?
青筋暴起,牧东压制暴怒的情绪,舌尖抵了抵上颚。他摘下戒指、项链,确认身上没有任何尖锐物品后,猝不及防地朝裴青学挥出拳头。
裴青学被他挥出的拳头打倒在地。
两人扭打成一团,多数是牧东单方面的殴打,裴青学只呜咽着抵挡几下。
牧东从小混,打过架,知道打身体的哪个部位最疼,也知道怎么打能不留下痕迹。
他专门挑着最疼的地方打。
怀童拉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这两人分开,又不想闹大,只能用蛮力把其中一个人制住。
我说,别打了,听见没有?
怀童把倒地的裴青学拉起身,盯着打红了眼的牧东一字一句地说。
牧东胸膛不停起伏,毫不畏惧回视怀童的目光。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抬手粗鲁地擦拭嘴角的血迹。
脾气还是这么冲。
怀童无奈地叹了口气,十分敷衍的,象征性地把裴青学身上的灰尘拍拍拍掉,嘱咐:记得涂药酒,别留疤了。
裴青学原本呆滞的表情因为他这句话有了点光亮。
但怀童下一句话就不客气地泼他冷水。
别想着找他算账,除非你还想被我揍一次。还有,回去记得好好说谎。
裴青学垂下头,白金色的狗毛脏乱,有些甚至打结揪成一团一团,脸蛋脏兮兮,衣服也乱糟糟的。
像是在外面打了架受伤,却没人疼没人爱,没办法回家的流浪狗。
他红着眼。哑声道歉:怀童对不起。
嗯。怀童依旧没什么反应,在裴青学灰暗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裴青学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休息室,最后躲在灰暗的角落里,憋着哭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怀童真的不要他了。
休息室。
怀童弯身,替牧东找休息室备用药箱。
两分钟过去,牧东倏尔出声:你护着他。
话里话外酸气冲天。
怀童打开药箱,没回头,留疤,被粉丝看见不好解释。被知道了,他的粉丝容易找你麻烦。
况且这里有摄像头,你急什么?
牧东看向不知何时被暴力拆卸的摄像头,红着耳朵用食指挠了挠脸。
我当时没想太多。就是单纯想揍这个人。
怀童摩挲药酒,低垂眉眼,我也想揍他,这次谢谢你。
牧东碰了碰擦伤的骨节,轻轻嘶一声,抱怨怀童的无情:就这次?
翻找药箱的声音停了,良久,怀童的声音才传来,里边包含的情绪听得人难过。
很多次,谢谢你。
牧东不是第一次听怀童说谢谢,但是每次怎么听怎么别扭。他想要怀童谢谢他,又不想听怀童说谢谢。
他有些扭捏地回复:也不用完全谢谢,我就随口说说。
怀童没理他,把找好的药酒、棉签和创可贴挑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推过去,对牧东说:自己处理。
牧东:还真是道个谢就完了,真无情。
他说完,怀童更加无情地往外走。
牧东挥着受伤的手大喊:喂!少爷你去哪!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怀童逆着光,淡声:不过瘾,再揍他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修+2)
第48章
以怀童对裴青学的了解,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龟缩在角落里,泪糊了满脸的金毛。
这里太阳常年晒不到,很暗也很潮湿,走进去潮气和寒气扑面,浸入骨髓的阴冷。
一路上是潮湿的枯枝烂木,怀童没有刻意掩饰声音,脚步踩碎枝桠的声音便分外明显。
裴青学知道是他,不敢抬头,慌张地把脸埋在膝盖里,闷闷的止住眼泪。
他有预感,怀童是来找他断交的。他不想听,他不要听。
脚步声停了,怀童站在裴青学面前。
他原本是想这期节目结束了,再和裴青学说清楚。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拖太久了反而对两个人都不好。
怀童真的不要他了。
泪腺发达的金毛止泪失败,干脆在怀童面前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没有一点偶像包袱。
幸亏他选的地方够偏僻安静,即使哭得大声,也只有面前的怀童能听到。
怀童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结束,足够他和裴青学说清楚了。
如果十五分钟里裴青学依旧哭哭啼啼个没完,他不介意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哭了三分钟,裴青学的哭声终于停了,他抽抽噎噎地抱着膝盖,不敢看怀童。
怀童手插兜,矮身,和他面对面,问:哭完了?
裴青学嗫嚅:嗯。
抬头,看我。怀童拍拍他的头,轻描淡写地说。
一阵穿堂风吹过,裴青学脸上的泪痕发凉,心里也破了个大洞,哗啦啦灌风。他慢慢地抬头,对上怀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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