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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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东陆一路出逃,为避开十几个大乘的神识,直接飞向了中土东侧的茫茫海域,找到荒岛便停歇一晚,找不到便一直飞着。

方远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心里微微茫然。

北三家的人只是不能伤害凤凰,不代表不能对他下手,萧情还未彻底掌控局势,他们最好的也是袖手旁观、两不相帮。

而那些人,迟早会找到他。

方远凝视着自己的一角道袍,忽然说道:萧前辈,我今年二十三岁了。

二十三岁,原著里原主被炮灰的时候也是二十三岁,同样在初秋,在这个时节。

就像宿命一样。

只是他不明白,外面的人为何会猜到他是扶桑转世,在与扶桑融为一体之前,连方远自己都不能确信。

雨下得越来越大,萧情身上还有淡淡檀香味,指节修长,微抚了抚他的脸颊。

二十三岁,太小。

他的声音低沉,眸中泛起浅淡的笑意,不过,倒是比从前大了不少。

十八岁时的方远,稚嫩得随便逗逗就会涨红脸,他说什么都信,被骗了也反应不过来。

却又坦率得,让人无法将阴暗加诸在他身上。

他懵懵懂懂的跟在他后面,竟也不怕他,扛着伤势捡妖丹吃,摔倒了就在旁边偷偷学。

他要走了这人最可爱、最珍贵的岁月,一点点养成如今的样子,就从少年变成了并肩而行的爱侣。

唇瓣相贴,青年的腰身被搂住了。

莫小凡自觉封闭无感,钻进了蒲团里。

方远看似认认真真接吻,没有害羞,但手却抓着一点槿紫衣料,眼睫也微颤着。

他不害怕萧情索取掠夺的吻,却对这样温柔的吻有些变扭,吻一会儿顿一下,那双幽深的眸子注视他,眼下的泪痣流淌着一点光泽,唇舌又缓又慢,纳入的尽是另一人的呼吸。

温热的,缠绵的。

尽是怜爱。

萧情,方远轻声喊出了他的名字,我们去别的世界吧。

十几个大乘,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躲到秘境里也会有人占卜追踪,藏是藏不住的,除非不在这里。进入大陆边缘的时空乱流固然危险,但总有一线生机。

他知道,萧情和莫小凡不会甩下他,分离的话说出来没有意义,反而让人伤心。

话音未落,青年就堵住了双唇。

半晌后,萧情才放开他,唇角微提:你可信我。

信。

萧情便缓缓笑了:我会护你无忧,无人能碰你一根汗毛。

如方远所料,修真界的人很快推演出了他们的方位,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小岛被巨掌压得四分五裂,云端一声狂笑:哪里跑!

杨衡打开通道:鬼界已开!走!

高漳一把将莫小凡抄起,披着黑袍第一个冲入,莫小凡反应不及就被点了全身大穴,脖颈一抬,被喂进丹药昏死过去。

方远微微一愣,萧情搂着他同样冲进,眼眸幽深:他有高漳照料,性命无虞。

杨衡断后,他一身鬼气轻易无法拿捏,反身一跃,就顶着大乘威压关闭了通道。

但这只能拖延一时,大乘中就有一个精于鬼道的活死人,不过片刻便同样撕开了空间:追!

入口正开在酆都上头,十几个大乘、上百个渡劫甫一涌进,赫赫法光就几乎捣毁了半个鬼城,群鬼逃窜,尖叫不已。

修真界欺人太甚!老匹夫今日不给我们活路,来日吾等必大侵人间,叫你徒子徒孙不得好死!

云端反手一道暴击,把王城削成了两半。

一鬼大叫:公然蔑视天道毁我鬼域,我看你等怎么飞升!

一时之间阴风大作,高漳混在鬼潮里面敛住气息,如同水珠入海,再教人找寻不到。

杨衡同样,越飞越偏,众道修眼中就只剩下了神罩凤凰法相的萧情。萧情则拂袖打开通道,重回人间。

方远转头,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一渡劫怒道:追!

或许是时间不足,凤凰竟没有关闭通道,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把鬼界炸得稀巴烂之后,就鱼贯而出追在了后面。

很快,他们发现入口定位的地方不在荒岛,而是去了北境。

神朝国都!

想起北三家那些闭死关的老家伙,一行人稍微收敛了威压,却仍是紧追不舍,只落后了萧情几里的距离。

若非他们的威压于凤凰无用,方远早被压在地上,哪里还能逃跑。他虽然是扶桑转世,但血脉没有完全觉醒,除去身上那股像极了炉鼎的味道,其余一切都伪装得天衣无缝。

得亏了那颗记录了天劫的蛰影石,公然把画面放在了无弥圣地上空。

否则他们就要错过这个绝妙机会了

不仅是他丹田的木心,还有他那一身骨血,化进丹炉,炼成丹药,好处惊人。

神朝国都死了一般寂静,无人冒头,也没有一丝声音。

早就被清空了。

他们反应倒是快。萧情轻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必要嘉赏。

方远安静的看着他:我们要去哪里。

浩渺台。

那是什么地方?

是燕朝的祭坛,群山环绕,景色极美,也是从前代代神帝的陵墓。

方远就笑了:死同穴吗,那我要睡个最大的。

萧情一弯唇角,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凤凰血脉可以轻易打开陵墓附近的结界,两人很快来到浩渺台,落在了中心。这里果然是个风景壮美的好地方,山峦重重,几欲遮天,古树冷松环绕,深冷得寂静。

因为这里意义非凡,追来的修士有所顾忌,将破阵的灵力压缩在了一个范围,没有大张旗鼓。

方远看着如水荡开的结界,和外面五颜六色的法光,握紧了萧情的手。

天就要黑了,结界也开始消退。

饶是历经风浪无数的十几个大乘,也不由露出了势在必得神色,有人道:凤凰为天生神禽,你离去,我们不会与你为难!

方远看向了他。

萧情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发,束紧了披风,目光专注,不慌不忙。

你信我吗。

方远再次点了点头:我信。

萧情神色温柔至极,他第一次在方远醒时临摹他的眉眼,似要将他印在心里。

他说:闭上眼睛。

方远就闭上了眼睛,那只手慢慢松开了他,周围一片黑暗,他听着风声,心如擂鼓。

千千万万匹山,包围这他。

忽的,他感觉眼皮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不知是夕阳,还是凤凰艳丽的尾羽,像火一样艳烈,将所有东西都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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