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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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已经两日没有出太阳了。

照灵台庇护日趋减弱, 一夜之间人间哀号遍野。

人人自顾不暇,之前还留在挽香阁声讨路寒舟的一些名门正派,为了自保也不得不回自家山头开启封山大阵来避灾。

虽说没能找到办法, 可有了元顾偷来的匕首,青提师尊他们成功牵制住了江茂晋,照灵台那边也就稍微安稳一些。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索性江茂晋也并不想毁灭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路寒舟死而已。

但这条很难达到,因为他当时拿封宗外门小弟子的性命威胁江宁灼都不管用。

阙城是人间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之前本地门派布的隔离阵法已经破损了,近日甚至还发了泥洪瘟疫,除了封宗里里外外救人之外, 根本没人愿意靠近。

城中央被封宗腾出来一个戏台。

此时江宁灼正在布灵粥。

大家别挤啊,大家别挤,人人都有份的。这灵粥是我们封宗的大家放心喝,可以缓解症状, 长辈们已经在努力修复照灵台了,还请大家坚持一下!江尘拿这个勺子在熬粥的地方吆喝。

接过他手中的粥递给老百姓的是一个穿着破烂带着面具的少年,没人注意到他没接过一碗粥, 指尖的血就会流入半滴进入。

看着血花融入在清汤寡水中散开, 他才会转身递给老百姓。

其实长辈们根本修复不了照灵台, 而且也没有什么灵粥。

他们喝的,都是路寒舟的血罢了。

这是路寒舟想出来的权宜之计。

灵力逸散最根本还是人类无法轻易接受那种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东西, 他本是怨凝,与那逸散的灵力同根同源,只要沾了他的血,多少能让这些毫无抵抗力的普通人类坚持一会。

江宁灼起初是不同意的,因为这种方法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

就像一滴水滴入大海, 受灾的人群整日整日成倍翻,单单才半日就有上千人排队了。

而且路寒舟身为怨凝血脉特殊,血没了就是没了,并不会再生。

可路寒舟于心难安求了他一整晚,甚至说出不这么暂缓一下那我立马去死的话威胁。

无奈江宁灼只好妥协。

路寒舟最近风评甚是不好,也有部分人坚持在挽香阁门口闹事,为了出门只好乔装打扮成小弟子。

近来接粥的是一个八旬老爷爷,他遍布老茧的手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老人斑已经遮住了全部的皮肤。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粥,喝的有些慢,没到嘴边时因为太着急,碗一滑,跨擦就摔在了地上。

路寒舟没催促,甚至有些心疼,温柔道:老人家别着急,我再给你拿一碗。

哎,好,对不起了小伙子。老人家往前走了走,生怕挡住后面继续排队的人。

也许是人越来越多,也许是封宗的灵粥效果管用,也许是他们看着江尘桶中的粥越来越少。

后面的人开始着急,骂道:臭老头你能不能快点!一人一碗就是最公平的,你自己摔了就摔了八十多岁了还图什么,给后面的年轻人一点机会啊!

老人被他说动,一言不发直接走到了一旁,路寒舟本来想替他出头,可转身看到骂他的人已经丢了一只眼珠,瞬间话都憋了回去。

默默递给老人一小碗,让他在旁边喝。

可排着队的还有人追究,甚至伸手就要抢那老人的。

人人都会有的!不要抢!路寒舟失血过多嘴唇发白,头晕目眩已经开始有点耳鸣。

这句话耗去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在与那人推搡间,他彻底失力朝后栽了过去。

他累了,两天下来他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的声音让远处维护秩序的江宁灼骤然转身。

路寒舟的面具摔开了,他这张张贴过大街小巷的脸立马被周围的人认出来。

灾民不知道粥中掺了他的血,见是路寒舟只恨意从心起,觉得他是罪魁祸首。赶忙都把手中的碗砸掉,围上来就开始对他进行捶打和辱骂。

路寒舟没还手,一瞬间就被人群淹没。

江尘根本拦不住,他也受影响了,灵力岌岌可危。

拳脚声充斥着远处发呆的江宁灼,他几乎是发狂一般抛过去用灵力甩开了这群人,抱起路寒舟之后眼中蓄满了泪水。

这几天路寒舟沉默寡言不愿意和他说话,还要保持距离。

其实他都知道,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太喜欢他了而不想波及到他。

这让他更难受了。

江宁灼紧紧攥着路寒舟的手,他明目张胆的心疼和爱意让众人不敢上前。因为他们还要仰仗封宗的灵粥。

可并不知道给他们提供灵粥的人已经被打倒了。

寒舟,寒舟你醒醒。是师兄,是我,睁眼看看我!江宁灼擦去了他唇角的血,不允许任何污浊和世间的恶意在沾染到他一分一毫。

周围有人试探道:献祭路寒舟,修复照灵台!

江宁灼没理,只顾护着怀里这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少年。

人们以为他默认,排山倒海的献祭呼声源源不断传来,江尘和百折坤兽护在周围,才勉强不会沦陷。

献祭路寒舟,修复照灵台!

献祭路寒舟,修复照灵台!

路寒舟皱眉,在嘈杂的环境音中悠悠转醒,看到江宁灼之后,脸上久违地有了笑意,说道:师兄,我没事。

还说没事!江宁灼怒吼。

看着他沉重的黑眼圈和苍白憔悴的脸色他就觉得这些刁民不识好歹,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他打算起身将这些人全部捆在一起时,路寒舟拽住了他的袖口。

江宁灼一瞬间心软,无奈道:寒舟。

直到这时候你还要护着他们,他们可要你死啊!

路寒舟摇了摇头,尽力张开了双手勉强做了一个要抱抱的动作,虚弱道:我要回家,师兄。

好。

在人群一浪接一浪的呼喊声中,江宁灼抱着路寒舟朝挽香阁走去。

没人敢拦着他。

挽香阁路寒舟房间。

只有两个人。

江宁灼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才将路寒舟空虚的灵海勉强填了个底。平时顺手就能做的事现在让他满头大汗。

他将悠悠转醒的路寒舟揽在怀里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动作间满是温柔。

路寒舟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本该静养,可却转身用腿勾住了江宁灼,坐在对方腿上,眼神中是难得的温柔。

江宁灼看明白了他的邀请。

抱开点寒舟,说道:不行寒舟,你现在太虚弱了。

我不虚弱。路寒舟轻而易举推倒了江宁灼。

也许是近来压力太大,江宁灼竟觉得这样的机会分外难得。在路寒舟在三撒娇后,他在心中命令自己一定要轻柔点,然后拉上了床幔。

外面挑衅声四起,可江宁灼耳中只剩路寒舟仓促的呼吸。

他的身体真的太弱了,才一炷香时间不到,整个人就晕在了枕头里开始求饶。

最后甚至都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江宁灼抓了两次才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在路寒舟耳边克制道:寒舟,下次吧,你身体真的不行。

不行,就这次。路寒舟不由分说地咬上了他的嘴唇,主动的让江宁灼觉得胜似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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