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2 / 2)
之前在柳崖他就提醒过了,如果路寒舟没有成功解决怨凝,照灵台缝隙更大下去,徐之辈虽然不入红尘,但为了天下灵力平衡不介意自己亲自动手。
第四味药是至亲血脉,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路寒舟落寞道。
你最好是赶快找到方法,照灵台修补迫在眉睫,如果真到了收拾不住的时候,别怪我亲自动手。徐之辈的声音十分正经,与平时开玩笑的模样大相径庭。
路寒舟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激动道:还有办法?
徐之辈表情停滞了一瞬,似乎觉得自己透露天机,便没有再开口,伸手拂了隔音咒,走到元顾面前狠狠一敲他的头就转身御剑离开了。
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多管这些闲事。
哎呀,臭老头!元顾指着他离开的方向威胁道:你再这样没轻没重我可就不回柳崖了!
也不知道徐之辈听到没有,反正先骂了再说。
没有得到回应的路寒舟心又灰了下去,恹恹地走到挽香阁门口。
元顾以为他担心自己,说道:没事,我回来可以帮忙的,江茂晋的事我知道一二,徐之辈也教了我保命的方法,探查一下不会有事的。
路寒舟看到了他脖子后的印记还在,惊讶道:你这个还没消?
这个是徐之辈新画的。元顾想起画的过程有些害羞,摸了摸脖子道:总之这个以假乱真没有问题,而且可以方向监听江茂晋,是不是很厉害?
他有点炫耀的意思,可路寒舟并没有理他。
见没事路寒舟就放心了。
正当他打算进门时,江宁灼终于抓住了说话的机会,大步上前拽住了他的手,问道:灵力紊乱的地方就在人界,要不要去看看?
路寒舟本来是没心情的,那只会一遍遍提醒他离死亡越来越近。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三年前破例复生,照灵台也不会出事。
思来想去调转了步伐,瓮声瓮气道:好。
看着一起御剑而去的两人。
元顾凑到了不怎么熟的江尘面前,八卦道:喂,江公子,他们二人闹矛盾了?怎么说话一个字一个字蹦。
他一向很敏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两人明显看起来不对劲。
江尘满脸就写着废话两个字,想来还是觉得呆呆的百折更有趣一些,给了元顾个白眼就踏进了挽香阁。
不受人待见的元顾要不是看他是江宁灼手下,差点一脚踹上去。
路寒舟踩在沃野剑上御风而飞。
如果不是江宁灼在身后紧紧扶着他的腰,他怕是要摔下去了。
人界刚下完一场大雨,天还是阴的,凉爽的风凌冽吹过,让路寒舟稍微享受了片刻。
可到了灵力紊乱的地方后,他彻底没心情在意刚才的新鲜感了。
这是一个城镇,路寒舟之前甚至来玩过几次,也算繁华,可现在街道上所有商户全部闭门,往日的热闹一去不复返,枯枝败叶落了满长街。
街上确实走着不少人,可他们面容呆滞,有些甚至双手抬起失去瞳孔一通乱撞,痤疮长满了每个人暴露的皮肤,一股腐败的味道瞬间蔓延到了上空。
他们失去了正常的生活。
周围驻派的正道在城镇外围锁了一道灵力墙,才勉强抵挡住了蔓延。
腥风卷过路寒舟的发梢,他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在看到这一目前,他从不知道灵力紊乱会影响到普通人类,也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江宁灼揽着他的腰,眼神里满是不忍,在他耳边低声道:人界是灵力最稀薄和不稳定的地方,就比如城墙倒塌也是先踏根基最不稳的地方。
他抬手释放了一些灵力下去,帮一些病症不严重的人类消除了一些痛苦,继续道:人类没有炼气筑基,突如其来的灵力失衡他们没法调节,就如同走火入魔的道理一般,才会发生这样的惨状。这个城镇我之前来过,是数百年前的兵败之地,戾气怨气很重,才会不幸遇难。
最后一句话让路寒舟如坠冰窖,怨气戾气重的地方会因照灵台破损成为第一受害者,而他则正好是怨凝,浑身上下都是怨气。
现在他就单单悬空在半空中,就有不少人类盲目朝他这边走来,往上跳。
修真门派封锁避免蔓延也是从印证了这是几乎会传染的,如果照灵台一天不修复,那可能惨况就会越来越严重。
路寒舟怔怔盯着那些面目全非的人类和失去生机的城池,内心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想献祭了。
并不是为了深明大义而他也并没有深明大义。
只是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这病害终究控制不住蔓延到了封宗,蔓延到了江宁灼身上,他会疯的。
也接受不了。
路寒舟浴火重生本是好事,可他并不知道会间接带来这种生灵涂炭的惨象,如果有选择,他一定不会复活。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本就是苟且偷生多活几年,现在知道江宁灼喜欢自己已经是大幸,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毁了一片乐土。
他的父母行善一生,如果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的。
路寒舟在心中尽量说服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颤抖。
重新下起的雨打湿了他的眼睫,蛰得他生疼。
也许是有所感应,江宁灼心中也不由自主想起了青提师尊说的献祭。
越想越觉得心痛,最后他伸手挡住了路寒舟的眼睛,说道:寒舟,走吧,看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回去解决。还有江茂晋的事也迫在眉睫。
他们需要做的事很多,现在并不是可以闹别扭的时候。
路寒舟没拒绝他的手,就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形下划伤了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珠坠下,伴随雨滴融入进了土壤中。
怨凝之学可召灵封印,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替他们做的。
封宗江茂晋厢房门口,元顾正蹲着偏着个头小心靠在门上。
他身上封宗的结印还在,所以出入并不会被阻拦。
江茂晋这个人心思缜密,元顾在挽香阁也没事干,心想不如出其不备来探一下虚实。
江茂晋在祭拜自己的父母。
他虔诚握着香的手背上生出了诡异的纹路,那是他最近腰上的伤衍生的。
即便这样他也丝毫不在意,跪在了草蒲上,又开始往日的念辞。
结束了之后他磕了三个响头,继续道:父亲母亲,孩儿今日恐怕是最后一次来祭拜了,路家尚有遗孤,我得去处理。三年前他们救助的妖魔伤了你们性命,那就要付出代价,不管多沉重的代价,我会身体力行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元顾透过门的缝隙看到了供台上的牌位,只不过隔了段距离,看不清供的是谁。
他父母想起前几日与路寒舟交换消息,对方好像确实父母双亡。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作恶的?那倒是个大发现。
元顾瞅的太专注,以至于不小心头磕到了门,发出了一点点动静。
江茂晋感官灵敏,下一瞬一股风就刮出了门外,一下子掐住了元顾的脖子。
但看到是元顾后也出现了短暂的惊讶,对方脖子后面的印记似乎还在,并没有消失。
元顾哪曾想当场被抓,赶忙装晕道:师父,是我啊,元顾!
江茂晋打量着他的神情,确认再三后把他放在了地上,不过语气还是十分警惕,狐疑道:你这几天去哪了,现在又悄悄躲在我门口干什么?
我前几日被困在柏林一个幻阵里了啊,好不容易今日才出来,刚走到门口有些晕差点砸在地上。师父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元顾当场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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