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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玻璃窗,秦容慌张起来,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从动作里也能窥出一二。
先生,第一次当爸爸吧?旁边有人说话,婴儿就是这样的,突然就会哭起来。
是吗?
是啊,那人继续道:他们仿佛要用哭声,告诉所有人,我被生下来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了。
他热情地跟秦容搭话,你看,那个是我的孩子,是不是很丑。
秦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依旧是个皱巴巴的猴子,他实诚地嗯了一声。
那人仿佛想不到秦容这么实诚,猛地被噎了一下,不过,他不是很在意,失笑地摇了摇头,是很丑,但也是很珍贵的记忆。我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我不在我妻子身边,等我回来时,孩子已经长开了,到现在我都很遗憾,没有看到他出生的模样。
秦容抿紧唇,侧头看向那个人,他脸上是溢于言表的遗憾。
如果江峋知道后
也会觉得遗憾吗?
这个想法刚闪过,便被秦容否定了,于江峋而言,秦念永远是个杂种,从他肚子里出来的怪物。
无论是谁的。
都是杂种。
第三十二章
病房。
秦容进门之前,把外套脱了下来,垂在臂弯,病床上的孙秀已经醒了,整张脸惨白,嘴唇如同脱水的面皮。
说生孩子是半脚踏进鬼门关,秦容是经历过的,但又不算真正体验过,看到孙秀这番模样,才突然有了点感同身受。
孙秀挣扎着想起来,秦容快步上前按住他,躺好。
秦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孙秀忽然抓住他的手,分明很是虚弱,可不知他那来的力气,捏得秦容手侧微疼。
孙秀盯着他,嘴唇翕动,孩子
秦容想到育婴室里的小猴子,唇角微微上扬,孩子很好,不用担心,等你能下床了,就亲自去看看他。
孙秀听完陡然卸了力,整个身体深陷在被褥中,他轻声说:像在做梦。
嗯?
这里一下子就平了。孙秀摸着肚子,目光浸满柔意,如果不是在晕过去之前,听到了他一声哭喊,我还真以为我是在做梦呢。
秦容慢慢地摸向孙秀的头顶,柔软的发丝穿过他的指缝,辛苦了。
孙秀眼眶热了,他垂下眼,低声唤道:秦总。
秦容嗯了一声,停下手,怎么?
没事,孙秀抿了抿唇,紧接着笑了一声,望向他,可以多摸一会吗?
秦容不明所以,但却没拒绝,重复着抚摸的动作。
谢谢您。
不用。
孙秀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紧张地捏紧被角,孩子是omega吗?
秦容说:要等半岁后才能做分化检测。
是哦,孙秀自嘲地笑道:真是太紧张了,连这个都忘了。
秦容想了想,问:你希望他是什么?
秦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猜测,应该是alpha吧,孙秀身为omega,吃了这么多苦,定是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走跟他一样的路。
孙秀弯着眉眼,唇角扬起一道温柔的弧线,omega。
秦容问:为什么?
孙秀道: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很辛苦,但现在的感觉,是alpha,是beta,永远体会不到。他似乎在描绘着一卷美丽的画卷,以前从没人真正爱过我,但现在我知道他会爱我,以后,也会有一个人像他爱我一样,去爱他,这样我死了以后,也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孤独了。
他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紧跟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魏远之拍着手,笑道:说的真好啊。
秦容眉峰微蹙,警惕地看向这不速之客。
一时之间,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而病床上的孙秀像是得了重病,稍稍有了血色的唇顷刻间苍白如纸,浑身打着颤,连话都说不圆乎,魏、魏哥。
魏远之看也没看孙秀,笑眯眯地跟秦容打招呼,秦总也在啊?
语气熟稔,仿佛两人是多年好友。
秦容没理会他,连忙按了铃,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
可他冒着虚汗,抖得像个筛子,那里像个没事人。
秦容抿紧唇瞧了一会他,又转身看向魏远之。
魏远之好整以暇地站在门边,无辜地耸了耸肩,可能我长得比较吓人?
秦容挡住孙秀的目光,沉声道:你有什么事?
魏远之上下打量着秦容,漫不经心地说:秦总这么紧张,难不成是喜欢上阿秀了?
秦容淡淡道:跟你有关系?
魏远之轻声啧了一句,要是被江峋看到,阿秀可就惨了。
听到江峋两字,秦容八风不动的神色霎时有了裂缝,他侧身看了看,孙秀神情恍惚,浑身仍打着颤,他们之间的对话,想必是一句也没听到。
秦容放下狠话,孙秀现在是我的人,江峋也没资格动他。
魏远之恍然大悟,这个我倒是差点忘了。
既然清楚了就请回吧,秦容不欲与他过多纠缠,魏远之浑身都散发着秦容不喜欢的味道,他冷着脸下逐客令,他和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魏远之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指着孙秀的肚子,怎么会没关系?我的孩子可刚从他的肚子里出来。
什么?
秦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病床上的孙秀忽然情绪躁动起来,惊恐地往后缩,不是!不是!孩子不是您的!
怎么会不是呢?魏远之双手交替,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温柔如水,可秦容却仿佛看到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阿秀,别闹了。
秦容一时之间竟没理清眼下的状况,孩子怎么会是魏远之的?但孙秀的情绪越来越过激,容不得他继续猜想,他连忙将人拥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背,试图以此安抚住情绪。
可魏远之像是存了心不让孙秀好过,孩子我已经去看过了,还挺像你的。
秦容感受到怀中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喉间发出嘶哑地喘气声。
秦容扭头,眼神凶狠地瞪向魏远之,你、闭、嘴。
不管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他现在需要休息,请你出去。
魏远之面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成唇角带笑的模样,好吧,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他理了理衣角站起来,语气顿时冷了下来,孙秀,上次说的,我等你的回复。
上次?
秦容蓦地想起,他上次来时,孙秀那怪异的反应。
等魏远之走后,孙秀情绪平复了些,秦容才问:你愿意说吗?
孙秀嘴唇颤了颤,垂下眼默不作声。
不愿意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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