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我郑重道:“听说你并不是平西李家的世子?”
他分好黑白子,随意答了句,“不是。”
我咽了口唾沫,又说:“我猜你原本不姓李。”
他站起身,手里端着棋篓子,嗯道:“因要来京城考科举,故而用了个化名,李是我娘亲的姓氏。”
我跟在他后头,咳了咳:“那你家有钱不?”
他将棋篓子放在金漆宝案上,回头便笑了,“你要多少?”又上下打量我一眼,随口道,“养活你是绰绰有余了。”
书中尝言,人与人的距离,是很玄妙的。有人之间,隔了一道无涯的天堑;有人之间,只隔着一缕朦胧的纱;而我与李闲之间,隔的正是一层不薄不厚的窗户纸。
事已至此,心中郁闷,难以形容。
我无声息地退到门口,预备在窗户纸捅破以前逃之夭夭。
正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李闲诧异地挑了眉,信步走来,将大门左右一敞。
外面站着的,正是今早检举我二人的罪魁祸首——吏部尚书,董堂。
哪知董堂瞧见李闲,竟露出一脸惊惧色,跪倒在地大呼:“小的不知远南大世子来朝,误中了圈套,辱没了大世子的名声,小的论罪当诛,论罪当诛——”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那段书生做梦的故事,引自《南柯太守传》
—关于世家的设定,其实仿唐朝,唐朝虽然是李家的天下,但世家族权势很大,制约皇家。另外一个例子,就是清朝时期的藩王吴三桂。所以于闲止可以这么拽。
—再有,关于我的用字和情节设定。
唔,有姑娘提到,有些情节和有些字眼是雷点,希望以后行文能避免。
其实我写文呢,不会刻意去避讳某些情节和用字,基本怎么顺手就怎么写=v=
换言之,你们的之哥,其实是一个来者不拒百无禁忌的之哥~
唔,今天的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正经,看来我最近卖萌卖到极限江郎才尽了t_t,打滚求安慰!
——依然在努力保持日更并且快要精尽人亡的之
第9章 长相望 08
一连数日,我都不曾踏出天华宫。
二哥去太医院提了孙贵为我瞧病。他说我是因受惊过度,故而得了忧思症。
他在扯淡。
李闲就是于闲止这个骗局并没有吓倒我,真的,我只是在痛心那无故糟蹋了的五百两银子。
孙贵为我把脉的时候,二哥就蹲在边上剥花生米,“藩王世子若想混个朝官,也得考科举,这是祖辈定下的规矩。于家权势太大,是以于闲止要考这个科举,只能先用个化名。这事儿我和皇兄本不想瞒你,可你也没特意问过我,我总不好巴巴地贴上来告诉你吧。”他将花生倒入嘴里,边嚼边又添了句,“前些日子,听说你和于闲止处得不错,你日日往他府上跑,他亦天天送你回宫,怎么你一晓得他是那个与你有婚约的大世子,你就这副熊样了呢?”
听了二哥的话,我并不生气。
我跟他讲:“你有一个贴身侍卫叫廖猛,长得五大三粗,神勇过人,我告诉你他是二嫂变的,你娶他么?”
自此,二哥除了时不时差人来我宫里索要花生米,许久不曾来瞧我。
秋分时分,阳气衰,阴气始盛,我逐步缓过来,开始盘算我在于闲止手里的把柄。嗯,宫外买卖私宅的事儿,他算做了个冤大头。除这以外,便是我在春日宴当天,为赵良引路的乌龙了。
因这个乌龙叫父皇与老丞相颜面扫地,是以这是一个含糊不得的大把柄。
我也曾细细回忆过我为赵良引路时,撞到的那人是否就是于闲止。大约于家那位大世子的样貌过好看了些,我实在无法将他与过目便忘的路人联系在一块儿。
此事遂成一个谜团。
倒是于闲止曾写来一封应承婚约的信,我将它从石凳下挖了出来。纸上字迹依稀可辨,甚是眼熟。
我不禁想起有一日,老丞相以品字为由,教我辨认李闲的字迹。我那时以为他在故意折腾我,现如今顿悟,原来老丞相是想跟我说,这一切都是个埋伏。
俗语有云,人一旦遭了难,性情便会淡泊下来。
我自勘破这个埋伏,从此便过上了清心寡欲的生活,甚少去宫外寻乐子。
其时九月,天地寒凉,内务府开始为各宫预备过冬的银炭。我自在冷宫大病一场后,便十分畏寒。可惜被克扣了用度,银炭有限,是以过冬很成问题。
比过冬更成问题的是院里几株垂丝海棠。
据说这海棠是我母后生前所植,南方的品种,与我一样都是个畏寒的。
母后过世后,父皇与大皇兄便将这海棠当做一个寄托,宝贝得紧。每逢秋事了,我便需将海棠请到宫檐下栽着,每日对它嘘寒问暖,等到开春,又将它恭送至宫院向阳处。
倘若来年哪一条花枝开得不利索,父皇与大皇兄势必要给我脸色看的。
这日晴好,我翻了下黄历,百无禁忌。于是招呼了几个太监,预备给海棠动土。铲子下去没几下,身后传来一个闲闲的声音:“海棠原就不娇贵,等小阳春再移栽不迟,倒是天寒打点霜雪,来年能开得更好些。”
这么一句,让我清寡已久的日子平添三分不淡定。
我把呼吸捋平,回过头将来人望着。
于闲止走过来,夺了我手里的铁铲,颇自然地拽了我的腕子。得到含元殿,他才松开我,顺势在椅子上坐下,“前阵子甚忙,今日才腾出空来瞧你。”又就着一旁的凉茶喝了口,噙出一笑,“早前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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