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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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重锦倒没想到何玉寒找的是这个理由,目光凝在他面上,柔声道:“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见我?”以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敛了目光,讥笑道,“是华小公子身子不好了,又要送我入牢房吗?”

华重锦眸光微微波动,涩声道:“不是,我是向你致歉的,是我冤枉了你。”

以禅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归于淡然,她平静地瞥了他一眼:“华都督若无事,我便告辞了,渡船该开船了。”

她转身去开门。

华重锦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飞快问道:“可以不去吉州吗?”

以禅低眸,冷冷的目光凝在华重锦抓住她衣袖的手上。

华重锦愣了一瞬,随即好似被火烫到般蓦然松了手。

他想起那一日,以禅是如何惊恐万分地推开他的,又是如何怕得无法控制情绪。他松开手,飞快向后退了两步。

以禅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清冷而缥缈。

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渡船在未时启航,谢远山与何玉寒一道将她们送上船,站在岸边朝她们挥手告别。

以禅站在甲板上,午后的风徐徐吹来,带着潮湿的水汽。她瞧着一面大帆徐徐升起,大船起锚,缓缓离岸。

她朝岸边挥挥手,目光越过谢远山和何玉寒,看到华重锦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大船驶得越来越快,很快,岸边的一切,再也看不见。

第46章

客船很大,能容上百人,上层还有一个船舱,分隔成独立的若干小间,里面有床榻和桌椅。谢家一共订了四间,谢老夫人和以禅各一间,其余婢女和侍从各一间。

以禅将箱笼收拾好后,便与红绒和陆妙真至甲板上游玩。

三人皆是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船,自是看到什么都新奇。

刚刚过午,暖阳当空,水流和缓,和风阵阵。水流被船破开,腾起白花花的细浪。两岸的风景也是美如画卷,时而山峦重重,时而绿树红花。

三人笑闹了会儿,陆妙真感叹道:“此情此景,真想高歌啊!”

红绒立刻说道:“那便高歌一曲,从未听你唱过呢。”

陆妙真在月满楼以歌喉甜美闻名,但自出了月满楼,还从未唱过。以往是忌讳,如今却已想开,歪头想了会儿,捏着手中的香包说道:“那便唱首《十只香袋》吧。”

“一只香袋送私情,小妹姑娘香袋头上总要绣花名。上头要绣甘罗十二为丞相,下头绣得姜太公八十遇文王。”

……

“十只香袋送私情,小妹姑娘香袋头上总要绣花名。上头要绣一对鲤鱼放在龙门跳,下头绣得仙鹤蟠桃结私情。”

这是离州民歌,从一只香袋一直唱到十只香袋,以往以禅也是听过的,但陆妙真歌喉甜美清澈,由她娓娓唱来,悠扬动听。

陆妙真显然也是喜欢歌的,她唱歌时,神情沉醉,分外动人。

以禅瞥了眼甲板另一边,见宋霄凝立在船舷边,似乎被陆妙真的歌声感染,目光直直望着她。

一曲而终,以禅和红绒笑着鼓掌。

红绒笑道:“这回在船中不寂寞了,若是无事,便让你高歌一曲。”

说笑间渡船在另一处渡口靠岸,又有不少人登船。大多都去了一层舱内,只有一行人沿着楼梯上了二层。

这行人有八人,其中六位瞧着是仆从和侍卫,有的负箱有的提行李。

为首男子身材高大,穿一袭青色布袍,行商打扮。他剑眉星目,隆鼻薄唇,看人时目光犀利暗沉。

红绒嘘了声,压低声音说道:“这人做什么的,瞧着有些可怕。”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但似乎还是被人听到了,走在那人身后的年轻男子半眯了眼瞧过来。

他身着一袭紫色袍服,乌发只用紫色缎带简单结在脑后,瞧上去风流不羁,走路时腰间挎着的刀柄晃悠悠的,刀柄上镶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此人看上去年岁不大,微眯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以禅感觉他听到了红绒的话,朝着红绒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莫胡说。”

紫衫男子听到了,目光转向以禅,出乎意料勾唇一笑。

琉璃般的黑眸弯起,那笑容居然如天空中的暖阳般,炫目得令人心惊。

以禅忙转过了身,不再看他。待到一行人入了舱房,她才说道:“这行人瞧着不像一般的行商,说话小心些。”

红绒点头说道:“那人目光好霸道,瞧得我好害怕。你看到他拇指上戴着的扳指了吗,那翡翠瞧上去水头不错,他们衣着虽朴素,戴的扳指如此贵重,瞧着不是一般人。”

陆妙真调侃道:“你眼睛倒是尖得很。我也注意到了,后面那紫衣人刀柄上的红宝石也价值不菲。”

以禅不禁莞尔一笑:“敢情你们俩人都是小财迷,怎么都注意人家身上贵重的东西了。”

“哪里啊。”红绒滴溜溜眼珠一转,“我还注意到后面那人朝小姐笑了,话说那人生得真俊。”

以禅恼了,收起笑斥道:“别乱胡说。起风了,我们到舱中去吧。”

临近黄昏时,以禅到下面的舱房用了些膳食,回来时,让红绒带了些饭食送到了老夫人房中。

这会儿正是太阳落山之时,残阳晚照,将河水映得红彤彤的。

以禅便站在甲板上赏了会儿景,大船行驶很快,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头晕,想要呕吐,此时船又晃了下,她腿一软便摔倒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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