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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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重莲塞了一个饺子到宝暄口中,接了话:“做婆婆的为老不尊,这日子不能再过,姜于起先还说就要阿梅一个,居然还是让那通房有了孕,这男人还能要?老五别难过,咱还能找更好的。”

华重梅脸上哪有一分难过的意思,她生得黛眉凤目,丽目一眯,与华重锦有几分想像,此刻笑得眉眼弯弯:“我早瞧不上那姓姜的了,以前的恩爱也是假的,趁此机会和离最好。”

华重莲斜了她一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自个儿相中的人,不好好看住了,如今又瞧不上人家了。”

“是我走了眼,日后我要好好挑。”华重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一口,我一勺,华宝暄早就吃得肚儿圆,他见众人都在说五姑姑的事,无人注意他,便起身要偷溜,被二姑姑一把拽住了后领:“把这老鸭汤喝完了,你没喝多少呢。”

华宝暄哀嚎一声:“六叔救我!”

华重锦皱眉:“二姐,他将饺子和虾仁粥都吃完了,你觉得还能喝完你的汤吗?”

华重莲和华重梅笑逐颜开地伸手:“快点,一贯钱。”

华重棠幽怨地瞥了她们一眼:“好,这顿算你们俩赢了。”说着,她从身上摸出两贯铜钱分别给了华重莲和华重梅。

两人又朝着华重桂伸手:“快点,你的宝暄也没怎么吃。”华重桂无奈也给了两人一人一贯钱。

这敢情还设赌了?华重锦简直不忍直视。

二姐抚摸着华宝暄的头,柔声问:“乖宝暄,告诉二姑,晚膳你想吃什么?”

华宝暄此时饱得听到“吃”、“饭”这些字眼都想吐,哪里晓得自己晚膳想吃什么。

华重锦原本还有些羡慕华宝暄,如今瞧着他捧着肚子可怜兮兮缩在那里,居然一点也不羡慕了,还万分同情他。他心情好,便随手将蝴蝶萱花绣帕取了出来,递给华宝暄:“诺,你要的绣帕,再丢了可别找六叔了。”

“呦,这是双面绣。”华重莲惊讶地瞪大眼睛,一把将绣帕抢了过来。华重棠和华重桂也凑过去看。

华重梅不屑地哼了声:“双面绣有什么了不得,我也会绣。”她将身上的披帛取下来,展开给她们看,“瞧瞧,让你们开开眼。”

华重梅是四个姑娘中手最巧的,自小也喜欢作画刺绣,只是她不喜绣那些花啊草的,最喜欢绣动物。她的披帛绣底布料用的是软烟罗,质地轻柔飘逸,姑娘家绣几朵花披在肩上,最是飘逸如仙。可是她绣的却是一只花猫,还是一只怒气冲冲的猫,双耳竖立,瞪圆了眼睛,看上去极其凶猛。

虽说这只猫也绣得极好,活灵活现,但三位姐姐都觉得没眼看。一个姑娘家披着这只猫在身上,是个什么意思?

三姐的嘴最是毒,将她的披帛翻过来看了看:“确实是双面绣,但你这猫,是三个月逮不到老鼠了吧,还是被别的猫抢了伴儿,瞧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和你的脸有得一比。”

华重梅一把夺回披帛:“你是嫉妒我。”

“我看是你该嫉妒了吧!你过来看。”华重桂招招手,一贯的温柔语气,“你那猫虽说是双面绣,但两面是一样的,你瞧这个绣帕。这两面颜色不同,图案也不同。”

华重梅凑过去看了两眼,顿时被吸引住了,她神情专注地瞧了半晌,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轻颦,最后摇了摇头:“这样的我还真绣不出,咱们府里的绣娘哪个有这么好的手艺?”她猛然抬头,问华重锦,“快说,是谁?”

华重锦摇摇头:“不是咱们府里的绣娘。”

“我就说呢,没听说她们有这样的手艺,那这是谁绣的?”华重莲问。

“问这个做什么?”

“呦,老六,不过问你是谁绣的,你倒拿起乔来了,说吧,你是不是有女人了?莫不是你的心上人绣的?”华重梅一向口快,她声音清澈,一气说完,几个姐姐都朝他瞪大了眼睛。

华重锦眼光也是高,以华家的家世和他的品貌,离州多少女子想嫁他,可他就没正眼瞧过哪个女子。三年前正是适婚之龄,他却跑去西疆了。如此一蹉跎,今年也二十有四了。他回来后,恰逢宝暄出事,老夫人也顾不上他的事。如今,宝暄好了,老夫人近日正托了媒婆四处打探呢。四个姐姐也在操心他的事,听闻他可能有了女人,顿时四个人八只眼都盯着他瞧,好似他脸上写着心上人的名讳。

“说吧!是谁家姑娘?别藏着掖着了,你要真喜欢,让娘赶紧去提亲,你也老大不小了,和你一样大的人家的娃都满屋跑了。”四姐华重桂一向话少,此时居然也说起来不停。

姐姐们目光交织的网笼着他,他觉得自己就如被网住的飞虫般活不到明日了,感觉今日不说出一个女子的名讳姐姐们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弟。华家六位兄妹,是男女一块儿排的。

二姐华重棠,三姐华重莲,四姐华重桂,五姐华重梅。

四个姐姐合起来就是一幅《四季图》,哈哈。

话说四个姐姐你们最喜欢哪个?

第13章 狮子狗绣伞

谢宝暄的声音解救了他:“六叔,这绣帕是不是谢姑娘绣的?可是我喜欢她啊,怎么会是六叔喜欢的女子?”

华重锦郑重地点点头:“四位姑奶奶,宝暄说得没错,我压根不认识绣这帕子的女子。我还有事,你们继续。”说完,他很不厚道地脚底抹油溜了。

谢家四位姑娘转身,如狼似虎地围住了华宝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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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坊。

以禅将平日里描的绣样取出来几幅,让周菱挑了一个先学起来。

要说周菱的确是学刺绣的好苗子,她在听以禅讲述时分外认真,毕竟有刺绣的底子在,懂得也很快。以禅教了她一种新的针法,叫结籽绣,是用丝线挽成小扣,结成小颗粒。以这种针法绣出来的花*蕊真实而饱满。

其实这种绣法很显功底,倘若用力不均匀,绣出来的籽粒大小不一,绣面便会显得杂乱,所以要多习练。周菱是个聪慧的,也不用她一直教,只自个儿拿着花绷子绣起来。

既然要接刺绣的活计,这铺子里就要重新布置一番。

以禅支使着紫线、红绒、张兀将从府中带来的绣花门帘挂上,椅子套上绣花椅搭,桌案也铺上绣花桌围。

她又看了看积压的布料,决定先做些衣衫摆在店里售卖。棉、麻和罗布稍厚,便做成外罩的连帽斗篷,春秋天很能穿一段时日。薄的绸缎和绢纱做成披帛。因为斗篷和披帛不挑身材,她决定先从这两样下手。裁剪上不用再找旁人,紫线便是裁剪上的好手。

如此忙了半日,过了晌午,周菱便带着绣样回村去了。她练了半日,绣得越发好,最后一朵花的蕊比第一朵要均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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