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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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是总统府内不满傅云深所为的人透露出来的,他亲眼看到顾燃被送到了总统府地下的秘密研究所。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他也不知道顾燃现在的情况。”展鸿宇神色地凝重地点了点头,他告诉方鹤亭除了是想给对方一些安慰之外,也想以此激发对方加入民主党一道反抗傅云深的决心。

“想要救顾燃,必须让傅云深离开总统的位置。”展鸿宇劝说道。虽然傅云深之前改了宪法,将总统连任的届数提高为了十届,但是对方依旧需要依靠民众的选票才能成功连任。所以如果自己可以打断傅云深的连任,或许那么他们还有机会将这个走偏的国度救回来。

方鹤亭神色怆然地坐了下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为已经被处决的顾燃或许正在总统府的地下室里遭罪,而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傅云深要强迫自己剥离顾燃的信息素,或许正是对方担心因为顾燃没死,自己体内属于顾燃的信息素也久久不会消失。

“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呢?”方鹤亭轻声问道,他还没能完全消化这个消息,交扣在一起的双手也因此颤抖不已。

“你的威望在特星的omega中还是很高的,你的表态一定能让那些追随傅云深的人有所动摇,我们必须让大家明白,不管是a权至上,还是o权至上,带给整个国家的只有堕落与毁灭。我们需要真正的六性平权!而不是种族报复主义!”展鸿宇不遗余力地劝说着方鹤亭,他必须争取到足够的盟友,才有可能与傅云深抗衡。

“鸿宇,你想过没有,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反抗傅云深,他不会放过你的。”方鹤亭想到傅云深那些阴险的手段,忍不住提醒了展鸿宇一句。

“我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傅云深的确为了平权事业付出了良多,可是我们谁又不是呢?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追寻的理想被他如此践踏!”展鸿宇哈哈一笑,他当初为了平权革命,不惜抛弃自己的初恋情人凌寒柏,转投程振的怀抱,尔后更是饱受了凌寒柏的误解与折磨,甚至一度猝死,可即便如此,他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为了更多人的幸福,他可以做出必要的牺牲,牺牲自己的幸福,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可他却做不到为了自己的幸福,就这样去牺牲他人。

“好。既然如此,我愿意帮你。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再见顾燃一面。”说着话,方鹤亭低下头看了眼无名指上的钻戒,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庆幸——或许顾燃并没有变成自己手上这颗钻石。

果然,方鹤亭偷偷将顾燃剩余的“骨灰”送检之后,其中并没有检出属于顾燃的dna,这也证明展鸿宇的话是真的。

不过即便如此,顾燃的处境还是十分危险,作为实验品,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死于残酷的实验中,然后被偷偷处理。方鹤亭强忍下了想去找傅云深讨要个说法的冲动,这个卑鄙阴险的新独裁者,必定不会承认,甚至还可能将自己也灭口,毕竟对方已经惯用各种危言耸听的借口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正如展鸿宇所言,方鹤亭作为颇有威望的omega,他的游说的确开始对特星的政坛产生影响,那些摇摆不定的omega们想到自己曾经历过的那个时代,难免开始了担忧,这种无视法律、以排除异己为根本目的的统治到了最后,任何性别、任何人都会成为专制独裁下的牺牲品。就像当初方其正时代,也有那么多alpha与beta死于非命,绝望与痛苦,从来都不只是一个种群在承担。

傅云深毕竟是民选的总统,他虽然可以利用人们对alpha战犯憎恨,趁机推行自己全面压制alpha的政策,可是他却不能在反叛军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贸然在国内采取扩大化的清洗。

得知展鸿宇居然作为民主党的党魁出面想与自己竞争下一任的总统之位后,傅云深决定让这个新兴的党派知难而退。目前来看,民主党中最有威望的就是曾担任过国务卿一职的展鸿宇,对方为平权革命付出良多,这一点特星的百姓们都早已听说。所以,只要逼迫展鸿宇退出竞选,那么民主党也不再可能在短时间内培养一个足以威胁到自己的人物。

“特星是个公平自由的国度,任何人只要有能力都可以来竞选总统。但是绝不能让对战犯有所同情的人坐在这个位置,所以,辛苦你们了,你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这个国家的自由,也是为了omega的权益。”傅云深笑着说道,他抚摸着跪在自己脚边的a,对方正竭力地伸出舌头舔弄他的手指。

“您放心好了,总统阁下。我们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的。”国安局的特勤头目刚从总统这里接到了新的任务,这一次他们要为了这个国家的稳定,充当一次绑匪,他们所要绑架的对象是展鸿宇的伴侣凌寒柏。

凌寒柏,这位曾经赫赫有名的帝国陆军三上将之一,也是臭名昭著的平权镇压者。谁也没想到最后关头,他会释放了当时已经被查出身份是平权党的展鸿宇。在冒着巨大的风险放走了展鸿宇之后,凌寒柏被当时的总督方其正打断了双腿,并在审讯时失去了一只眼睛。革命胜利之后,他作为战犯一度差点被送上断头台,而正是他所放走的展鸿宇在最后关头,为他搜集证据,让他获得了轻判,被免去死罪。

随展鸿宇移民蓝星之后,他和对方以及女儿过了一段很幸福的生活,但是随着特星国内的局势恶化,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还是义无反顾地陪爱人回到了他们的母星,将女儿留给了仍在蓝星居住的展娉婷夫妇照顾。

从蓝星回来的展鸿宇虽然带回了不少资金,但是这些钱是要用来发展党派,为民主党参与政治权力造势的,所以他只租用了一个普通的公寓。因为展鸿宇近来都忙于为民主党造势,而凌寒柏因为身体的缘故,行动并不算太方便,只能待在租住的公寓里,照看一下家里的植物,以及准备好餐食,等待对方回来。

这些年,凌寒柏已经学会了不少菜式,他刚把龙虾洗干净放进了锅里,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谁啊?”已经更换了金属膝盖的凌寒柏已经不需要拐杖帮忙,但是他行走的脚步却难免变得笨拙而迟钝。

“您好,我来检查一下恒温智能系统的使用情况。您这间屋子的系统之前有点问题。”

凌寒柏从猫眼往外看去,原来是公寓的管理员,这也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展鸿宇告诉他千万不要轻易出门,因为傅云深手下的国安局正在想各种办法逮捕一切有过战犯标签的alpha,即便凌寒柏已经被特赦,可是谁又知道那位心思深沉的傅总统会想出什么新的花招呢?

第五十章 凌寒柏

凌寒柏刚打开门,突然有人从墙边冲了出来,他们之前就一直躲藏在门侧,以至于凌寒柏并不能通过猫眼观察到。

刺鼻的喷雾让凌寒柏瞬间失去了战斗力,而他伤残的身体也让他无力做出更多的反抗。

这群蒙面的黑衣人急忙将瘫软在地的凌寒柏捆绑了起来,堵好嘴之后将对方塞进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里,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那样,将行李箱往楼下推去。

正在热情慷慨发表演讲的展鸿宇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刚喝了一口水,就有人拿着他的视讯装置匆匆地走了过来。

“展先生,有人给您发了这样的东西!”来人面色焦虑。

展鸿宇自从表示自己想要参与下一任总统竞选之后,就收到了不少威胁,早已习以为常。他不以为然地接过了视讯装置,在打开之后,吃惊地看到他的伴侣凌寒柏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对方遭受了可怕的暴力,面上满是血污。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上前拽住了凌寒柏的头,逼迫他直视视讯摄像头。

“展鸿宇,如果你不想你的伴侣出事的话,那么就在公众面前宣布你会退出竞选下一任总统。特星不需要你这种战犯同情者!要是你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一周之后,我会宰了这个你一心想要庇护的战犯!”

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凌寒柏突然挣扎着动了动双唇,他的声音很微弱,可是展鸿宇还是听清楚了。

——鸿宇哥哥,不用管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妈的,叫你按照我们的要求说!”一旁的绑匪听到凌寒柏的话后,愤怒地拿起木棍向他狠狠砸了下去。

耳视讯也到此为止,屏幕一下黑掉了。

展鸿宇失魂落魄地盯着黑掉的屏幕,脑海里满是凌寒柏满是血污的脸,一时间,他想到了许多与凌寒柏之间的过往,那些痛苦的、幸福的回忆。

“展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

“让我静静。”展鸿宇脚步踉跄地走到了一旁,他垂下手坐在椅子上,微微颤抖的手指展示出了他内心的纠结。

展鸿宇最终没有退出选举,他循规蹈矩地将凌寒柏被绑架失踪的消息报告给了平宁城警察局,期望官方能尽早介入,与此同时,他也派出了民主党团队中负责安全保卫的成员替自己调查凌寒柏的下落,并嘱托他们一定要尽量救出他的伴侣。然而平宁城的警察局因为上级的暗示,并没有积极地去解救凌寒柏,按理说,在到处都布满了监控的平宁城中,他们要找出凌寒柏的下落是很容易的。好在任何时候这个星球上都不会缺乏有正义感的人,那些暗中认同展鸿宇的新平权理念的警察在案发的第五天,就偷偷地将线索交给了展鸿宇身边的人。

第六天,民主党的武装人员与绑匪在平宁城郊外的一所住宅里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最后,这帮由精英alpha们构成的民主党武装人员虽然击退了绑匪,却没有平安救出凌寒柏,当他们发现凌寒柏的时候,对方的脖子上挂着绳圈,以脚尖踮起的姿势被吊在了墙上,根据墙面留下的挣扎痕迹,凌寒柏应该被折磨了很久才失去意识。

当凌寒柏被放下来时,他的心跳已然停止,所幸在场的人员对他进行了紧急救护,才勉强恢复了微弱的心跳,但是在他被送往医院,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查之后,医生无不遗憾地告诉展鸿宇,凌寒柏的因为缺氧过久而陷入了植物人状态,谁也不知道这个早就伤痕累累的alpha是否还有醒过来的机会。

展鸿宇似乎早就预料了这样的结局,为了心中的平权信仰,他又一次抛弃了自己的爱人,也是最后一次。

“寒柏,对不起!”展鸿宇在昏迷不醒的凌寒柏面前无力地跪了下来,他悲痛地放声大哭,直到有人过来将他搀开。

方鹤亭也得知了这个可怕的消息,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案子在平宁城警察的手中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为了逼你退出选举,他的行径真是太过卑劣了。或许,你并不该回来搅这摊子浑水。”方鹤亭叹息了一声,想到自己曾被傅云深的言语所煽动迷惑,以至于深深地伤害了顾燃,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悔恨。

展鸿宇痛苦地摇起了头:“组建新的党派对抗傅云深,并不是我一个人在努力,这包含了所有真正的平权志士的信念。这个国家太需要真正的平权与公正了。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会被暗杀的准备了,寒柏正是因为担心我,才特意陪我回来。他原本可以在蓝星上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继续享受那些安宁的生活的!是我害了他……”

方鹤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再劝慰展鸿宇,对方能够坚持熬过十年生不如死的革命潜伏期,至少要比自己坚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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