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五小九媳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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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这就不懂九王爷的心思了。”临川侯夫人边笑边道:“九王爷知道您急着抱曾外孙,才故意找个岁数小的,让您心中挂念着,不能了却尘事心愿,一心跟阎王爷争命!所以啊,九王爷这是盼着您长命百岁呢!”

阮氏听了,笑骂一句,“就你会哄老身!”

然后叹口气,似乎无可奈何,“十四就十四吧,明年十五及笄就可以成亲,后年就可以抱孙子了。老身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等多这两年了。”

莫安生满头黑线,却又插不上话,几次张嘴,都被一旁的临川侯夫人和二夫人抢先截了话头。

她无奈吐出一口气,干脆将自己放空。

正在走神的空档,手腕上突然一凉,莫安生凝神一看,手腕上多了个金镶红宝石双龙戏珠手镯,她叫不出名字,看样子也知道是好货,搞不好是什么家传之宝。

莫安生心头一惊,正想伸手拔出,阮氏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小安啊,小九是个好孩子,这些多年来吃了不少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老身不管你什么出身,什么来历,多大岁数,既然小九对你上了心,以后你就要好好待他,真心待他,两人好好过日子,啊?”

莫安生张张嘴,正想说她跟夜九歌不是那么回事,眼角余光却瞟见临川侯夫人和二夫人童氏,拼命朝她使眼色。

她咽咽口水,吞下自己想说的话,顺从地应了声是:“是,老夫人!”

“叫什么老夫人?改口叫外祖母!”阮氏不高兴地道。

莫安生咳了一声,一旁的临川侯夫人眼睛抽筋似地眨动,她只得低低唤了声,“外祖母!”

那声音细若蚊蚁,听到阮氏耳朵里,便是害羞的表现,她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拍着莫安生的手,“好,乖孩子!”

一旁的沐霏霏帕子都快扭烂了,却在临川侯夫人严厉的眼神下,一个字也不敢说。

阮氏赞完莫安生后,头微转,“大媳妇,二媳妇,三媳妇,还有几个孙媳妇,小九媳妇第一次来,你们几个舅母和表嫂,得有点表示才行吧?”

小九媳妇?刚刚还是小安,现在就成了小九媳妇?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莫安生差点从地上跳起。

她不过是就应召而来,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见家长?

临川侯夫人笑嘻嘻:“娘,您一直牵着小九媳妇的手舍不得松开,媳妇们都没机会跟她搭话。”

“哎哟,成,成,小九媳妇,快去拜见几位舅母和表嫂。”阮氏俯身附到莫安生耳边,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悄悄道:“小九媳妇啊,外祖母跟你说,别害羞,你几个舅母表嫂手上都宽裕得很,给你什么你接着就是了。”

看着满屋子了然的笑脸,莫安生哭笑不得,只得应了声:“是。”

“来,来,”临川侯夫人趁势扶起莫安生,从头上拔下一支钗,一语双关,“今儿个辛苦小九媳妇了,这是大舅母的见面礼。”

戏都做到这分上了,莫安生只能继续陪着演下去,“谢大舅母。”

童氏和颜氏分别送了一只镯子和一支步摇,几位表嫂有的是玉佩,有的是戒指,东西虽不多,但一看就知道是千金难买的好货。

一圈下来,莫安生立马成了个小富婆。

莫安生陪着阮氏说说笑笑一阵后,快到午膳的时候了。

这时先前带莫安生进来的嬷嬷,掩着嘴走了进来,“老夫人,九王爷来了。”

“小九?”阮氏既惊喜又疑惑,“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陪四国使臣吗?怎么有空来看老身?”

阮氏话一出,满屋的女眷都吃吃笑了起来。

临川侯夫人打趣道:“娘,您这回可就自作多情了!”

“什么?什么?”阮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童氏笑着接过话:“娘,您今儿个将谁接过来了?”

“小九媳妇啊!”阮氏冲口而出后反应过来,佯装怒道:“这个臭小子,这是怕老身将他媳妇吃了,巴巴地赶过来瞧呢!哼,江嬷嬷,去告诉他,老身睡下了,不想见他!”

来报信的江嬷嬷笑道:“老奴瞧九王爷那样,怕是见不到人不肯罢休啊!”

莫安生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了。

本来夜九歌骗她来北夜,不过是因为她骗他在先,他心有不甘,也想骗她一回而已!

等过几天,她回钱陵,他留在东陵,两人相忘于江湖,再见都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如今这一闹,搞得煞有介事似的,弄得她都有些尴尬了。

江嬷嬷话一出,屋里的笑声更大了。

阮氏虽瞧不清莫安生面上的神情,但身为过来人,自然懂得莫安生此时定是一脸娇羞。

“好了,好了,都不许笑了,别把小九媳妇给吓跑了!”阮氏敛起笑容,拔高音量,“将小九叫进来。”

“是!”江嬷嬷笑着走了。

屋里的笑声虽小了些,莫安生越发不好意思抬头,心里面将夜九歌狠狠臭骂了一遍,并暗暗作了决定:

说什么也得尽快离开东陵,万一这老夫人哪天突然想让他们成亲,难不成她还真的陪他假装成回亲不成?

莫安生正在烦闷间,罪魁祸首来了,人还未进来,谄媚的声音带着欢快,先传了进来:“外祖母,小九来见您了。”

阮氏原本端着的脸绷不住了,立马笑得像朵花似的,嘴上却忍不住道:“小九,可是来找你媳妇儿来了?你放心,外祖母将她看得好好的,不会让她跑掉,也不会让人欺负她!”

媳妇儿?夜九歌咧嘴一笑,这个新称呼不错!

他一进门,立马上前跪在了莫安生先前跪过的垫子上,“外祖母,小九给您磕头请安。”

“好,好,快起来,来外祖母身边。”阮氏笑眯眯招手。

夜九歌顺从地蹲在阮氏另一边,正好与莫安生面对面,接收到她怒得想杀人的眼神!

只是那小脸俏红,气势一下子就弱了。

夜九歌眸光一闪,对着阮氏道:“外祖母,昨晚睡得可好?今儿个吃得可好?”

阮氏呸了一声,“你个臭小子,谁不知道你是为了你媳妇来的?还偏偏装出关心老身的样儿!”

“外祖母,您可冤枉小九了!”夜九歌叫冤,“小九真是来看您的!”

“这样啊!”阮氏慢条斯理道:“那要不这样,你这媳妇儿甚合外祖母心意,要不将她留在这,陪上外祖母十天半月的如何?”

夜九歌噎住了,支吾道:“外祖母,阿安…阿安的规矩…不是太好,要不让小九…安排人调教好了,再送来陪…外祖母如何?”

你才规矩不好,本姑娘哪里规矩不好了?莫安生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阮氏翻个白眼,“你外祖母什么时候,是那么重规矩的人了?再说了,这院子里多的是懂规矩的人,何必带回回去调教?直接留下来,让外祖母亲自调教得了!”

“外…外祖母!”老人家年岁大了就会任性,夜九歌猜不透她话里真假,有些急了。

临川侯夫人看不下去了,咳咳两声大笑道:“娘,您就别逗九王爷了!您不是说想早点抱曾外孙吗?

让小两口早些回去,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不用等到后年,您就可以抱上曾外孙了!”

曾外孙?夜九歌眼睛一亮,也不管话题怎么会转变成这样,只双眼灼灼地盯着莫安生。

此时的莫安生,头都快垂到胸口了,只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阮氏听完临川侯夫人的话,跟着笑了,“大媳妇说得在理!行了,小九,中午就陪外祖母用顿膳,下午办完事之后,再来将你媳妇接回去!这样可好?”

夜九歌松口气,“谢外祖母!”

阮氏嘴里虽骂着臭小子,面上笑容却不曾停歇过,甚至还将夜九歌与莫安生的手放在一起。

夜九歌趁机大方握住了莫安生的手,惹来她一阵怒瞪,他却视若无睹。

手里软滑的感觉,让夜九歌心里乐开了花。

莫安生气得不行,又不敢大力挣扎惹阮氏疑心,只得咬牙暗道:回去跟你算账!

屋子里言笑宴宴,气氛十分融洽。

这时,一道突兀的女声插了进来,“表哥,今儿进宫,可是为了选九王妃之事?结果如何了?可否说来给表妹听听?”

沐霏霏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心里却想着,表哥的婚事自然得国君说了算,你一个丫鬟,最多也就是个妾而已!得意什么?本小姐偏不让你得意?

沐霏霏的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她好似浑然不察,继续娇声道:“皇后娘娘昨晚万寿宴上,亲口说已经在帮表哥挑选王妃了,今日肯定是拿了画像让表哥亲自挑选吧?”

临川侯夫人见阮氏面色越来越沉,低声喝道:“霏霏,住口!”

沐霏霏还没开口,阮氏重重哼了一声,“我的小九要娶媳妇,自然得小九自个喜欢自个选!

那个小畜牲,老身才不相信他会安什么好心!就算到时候他亲自指了,老身也坚决不会同意的,除了阿安,老身谁也不承认!”

“娘。”临川侯夫人僵笑着唤了一声。

“哼,怎么?又怪老身喊他小畜牲了?要是怕老身给临川侯府带来麻烦,老身就搬出去住,一个人住,让那小畜牲想找麻烦,直接来找老身!”

临川侯夫人连忙赔笑,“娘,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莫安生在两人身上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

老夫人口中的小畜牲,肯定指的是北夜国君夜冥了,临川侯夫人怕老夫人祸从口出想阻止,但老夫人却不管这些。

同样是外祖家,夜冥的举动估计是伤透了老夫人的心,才会让她不顾全府安全,任性地喊他小畜牲。

莫安生十分理解临川侯夫人的担忧,别说夜冥是国君,就算是个普通人,被人这样喊,也会动怒。

她眼珠一转,趁势将手从夜九歌手里抽出,覆在阮氏满是皱纹的手背上,“外祖母,阿安有个故事想说给您听,您听不听?”

阮氏立马被转移注意力,“小九媳妇,什么故事,快说来听听?”

莫安生听这么称呼,僵了僵,眼角余光瞟到对面男子笑得一脸餍足。

她暗中翻个白眼,面上笑盈盈,“不过这个故事,有点恶心,阿安怕您等会用不下膳,要不下午的时候,阿安再讲给您听可好?”

阮氏一听,更加来了兴致,“小九媳妇,别卖关子了,快讲快讲!”

“那阿安就开始了。”莫安生清清喉咙,“从前有个私塾里,有一个非常调皮的学生,经常上课的时候捣蛋,将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有一天那学生在夫子的书本上画了个大花脸,夫子气极,骂道:‘你个搅屎棍!’

那学生一听,站起身规矩行个礼,道:‘谢夫子夸奖!’”

莫安生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果然阮氏追问道:“那学生为什么道谢?”

“夫子问道:‘本夫子在骂你,你听不出来么?’那学生回道:‘学生不觉得!’夫子道:‘为何?’

学生道:‘若学生是搅屎棍,那夫子和其他同窗是什么?学生好歹还是根棍!’”

阮氏琢磨过来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哎哟,哎哟!小九媳妇,你这是要逗死外祖母吗?”

旁边的人,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

阮氏笑着笑着便停了下来,一手反握住莫安生的手,一手摸着她的小脸,“真是个好孩子!

你是想告诉外祖母,倘他是个小畜牲,那外祖母和他娘,还有咱们这一大家子又是什么?”

临川侯夫人咽咽口水,紧张地看着阮氏。

阮氏柔声道:“好了,看在小九媳妇份上,以后外祖母就不喊小畜牲了!”

此言一出,屋里不少人都吁了口气,临川侯夫人感激地看着莫安生。

“不过,”阮氏话音一转,“小九媳妇,被你讲的笑话一闹,外祖母果真胃口全无了,等会你可得亲自陪着外祖母用膳!”

莫安生松口气,笑盈盈道:“是,外祖母,有阿安在,保证您能吃下两大碗!”

阮氏又被逗得哈哈大笑,意有所指,“小九媳妇说得是,有你在,外祖母想着曾外孙,一下子有了盼头,胃口顿时就好了!”

她转头对着身后的临川侯夫人道:“大媳妇,等会可得监督老身,一定要吃够两碗!”

莫安生的脸瞬间爆红,她哪是这个意思?

“外祖母~”她不依地扭扭身子,不自觉就带上了小女儿的娇态。

屋子里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而是一直盯着她的夜九歌,瞧得心口怦怦跳:原来阿安撒娇是这样子的!

“老夫人,九王爷,各位夫人少夫人,小小姐小少爷们,该用膳了!”江嬷嬷在外高声喊道。

“走吧!”阮氏站起身,莫安生和夜九歌一人扶住她一边,屋里其他人相互招呼着起身,尾随在阮氏身后,朝外走去。

没有人理会沐霏霏。

沐霏霏气得眼都红了,咬着唇站在当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颜氏回头看了一眼,趁人不注意落了单,转回来,拉着发着大小姐脾气的沐霏霏跟上众人。

一顿饭的时间,漫长得长过一世纪,莫安生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阮氏不停地往莫安生碗里夹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嫌莫安生现在太瘦了,暗示她快些养好,早些怀上她的曾外孙。

莫安生满头黑线,求救地看向夜九歌,哪知那家伙却附和着阮氏,“外祖母,小九也觉得阿安太瘦了,回去后,小九定会每日监督她吃多点,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带过来给外祖母您瞧!”

阮氏眉开眼笑,“好,好!”

莫安生偷偷横他一眼:白白胖胖,你当养猪吗?

夜九歌朝她得意眨眼,气得莫安生恨不得将菜盘子扣在他头上。

临川侯夫人等人对两人当众的打情骂俏视若无睹,该吃啥照吃啥,沐霏霏则得气得浑身都疼,一口也吃不下。

用完膳后,夜九歌该走了,“外祖母,小九先告辞了,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去吧去吧,正事要紧。”阮氏一挥手,“你媳妇放外祖母这,你放心,保证她不会少一根汗毛!”

“谢外祖母!”夜九歌笑嘻嘻的同众人告辞,最后对着莫安生道:“媳妇儿,九哥先走了~”

莫安生被呛到,大声咳个不停,阮氏几人则乐得哈哈大笑,笑得莫安生整张脸像煮熟的虾一样。

下午的时候,倒是过得快,阮氏岁数大了,早上的时候起得午,因为莫安生在,强撑着直到午膳都没有歇息过,这午膳一过,就支撑不住了。

莫安生和临川侯夫人将阮氏安置着睡下后,悄悄退了出来。

“阿安,辛苦你了,我让人收拾了间厢房,你去休息一下。”临川侯夫人微笑道。

“阿安谢过夫人!”

不是大舅母,是夫人,临川侯夫人心知肚明,笑了笑没有出声,唤来下人带着莫安生下去了。

莫安生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她快速爬起身,随意整理一下,让丫鬟带路去了阮氏院子里。

阮氏屋里,同早上她来的时候一样,还是热热闹闹的,只是少了一些年岁小的小辈。

莫安生面红红地行礼,不好意思小声道:“外祖母,阿安睡得太久了。”

“没事,你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睡睡。”阮氏笑着招手,“快过来外祖母这。”

说笑一阵后没多久,夜九歌来了,两人随着临川侯府一大家子用了晚膳。

到离别的时候,阮氏依依不舍,夜九歌不停保证会经常带着媳妇儿来看她,阮氏才松了手,放二人坐上马车离去了。

此时已至晚上,马车里镶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

马车行出半里后,莫安生忍了一天的火爆出来了,她将今日得来的见面礼,通通扔给了夜九歌,“还给你!”

边说边拔手腕上阮氏送给她的镯子。

夜九歌被那些东西砸个正着,也不恼,看到莫安生手上正在拔的镯子,忍不住笑了。

他记得那镯子。

小的时候,他随母后一起来临川侯府时,有一次阮氏跟他悄悄说:“小九,外祖母手上这镯子,是你外祖父当初上门求亲的时候送的。

外祖母舍不得,一直留在身边,等小九以后娶媳妇的时候,外祖母就将这镯子送给你媳妇,保证将你媳妇套得牢牢的。”

那时年幼的夜九歌,还不懂娶媳妇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套得牢牢的几个字,好奇道:“外祖母,这镯子怎么能套住人呢?”

阮氏笑眯眯展示给他看,“小九,瞧见没,这红宝石是开关,必须这样镯子才能打开,否则是打不开的。以后小九要是看上了谁,外祖母给她戴上!”

当时的夜九歌甚为惊奇,吵着又让阮氏表演了几回,还自己动手示范了一番。

现在看着莫安生手腕都掰红了还取不下来,夜九歌心疼了,“好了,阿安,别取了,外祖母说这镯子会认主人,戴上了就取不下来。”

莫安生瞟他一眼,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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