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蔚敏还没找到,跟着梁无玥的人说他进了邶尔湖边上的林子,一头扎进去,绕来绕去的,他们也被他给绕丢了。
这下可好,俩人一齐丢了,这要是碰上皇帝的人,就擎等着送死好了。
跟一个人容易跟丢,跟一群人总不容易跟丢了吧,既然他找不着蔚敏和梁无玥,那拦着也不让皇帝的人找到不就行了,只要不落在皇帝手上,人就能活。
冯夜白要走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一王府的人得安置,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若是全都流放出去,就他们那张嘴,王府里的事出去就能说和底朝天,可要是留下来,他又用不了这么多人,算上汝南府里的,统共加起来得有一两百号人,没道理他再建个宅子安置这些人,他又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旁人的死活,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回去之后就跟沉央说了回汝南的事,让她选几个用的顺手的人一块儿带着回汝南,照眼下这情形看来,皇帝若是一直不醒,宿王攻进京师是迟早的事。
沉央早就想回汝南了,在京城待着成天提心吊胆的,不如回汝南待的称心,况且自打她来京城,就再也没跟她爹见过面,眼下一家子都齐全了,正好回去,也能让他抱抱外孙高兴高兴。
冯夜白让她选几个人带上,其实她身边统共也就尚梅尚香两个伺候的丫头,要带也是带她们两个,不过还得问问她们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她也不好强人所难。
先前冯夜白要送她回汝南的时候她就问过尚梅尚香,那两个说愿意跟她回去,她只以为她们是言不由衷的客套话,这回问的时候就很严肃了,不容开玩笑的态度。
尚梅尚香见她这幅模样,也收起了笑脸子,点头如捣蒜,说愿意,“主子您也看见了宫里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我们就是想回也回不去啊,况且我们姐妹打小学的就是伺候人的本事,伺候谁不是伺候啊,伺候您我们高兴,我们愿意跟您走。”
其实说是奴才,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沉央觉得,跟她们更像是姐妹,她们肯跟她一起走自然再好不过了,不过转念一想,她们说走就走了,那太后怎么办?太后一个人在宫里无依无靠的,难不成要让她一个人孤独终老?
她能想到的问题,冯夜白自然也想到了,他本意也是想带太后一起走的,可太后毕竟不是普通人,宫里少个宫女奴才或许没人发觉,可太后若是不见了,不用查也知道跟他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就走不掉了。
沉央听他这么说,沉默起来,在他手上一握,小手握不全他的,只能抓住他手指,问道,“毕竟是你亲娘,其实你心里已经不恨她了对不对?”
冯夜白没说话,男人感情含蓄且内敛,除非他自己愿意开口说,否则你逼他也没用。
他不愿意说,也是,这么多年的积怨,哪是一两句话就能轻易化解的,纵使他心里已经原谅了,可面子上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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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你当皇宫是咱家后院儿
太后虽说一开始待她并不好,甚至还经常对她处处找茬儿,可老实说,她毕竟是冯夜白的亲娘,之前不懂事儿,生了孩子才知道,当娘的哪儿能祸害自己亲儿子?疼都来不及,冯夜白也是属刀子嘴豆腐心的,嘴上得理不饶人,其实心里头,对太后还是有感情的,毕竟跟自个儿娘分开了这么些年,说不想肯定是假的。
冯夜白心里也揪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太后生下他,自己这条命就是她给的,女人生孩子究竟有多难,他也见识过了,他要走,自然不能放太后在宫里等死,可太后的衔儿在这儿摆着呢,天天的都有人过去给她请安,人不见了,立时就能发现,想走,还真有点儿不大容易。
沉央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给她他出主意,“要不干脆让太后装病得了,就说病的不能见人了,买通太医,让太医往狠了说,到时候闭门谢客,咱们再偷偷摸摸把太后从宫里接出来,这样不正好吗!”
真是难为她这颗小脑袋瓜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了,冯夜白揉揉她脑袋,忍俊不禁,“你当皇宫是咱家后院?说出就出,说进就进?进出得有令牌,有皇帝口谕,太后再怎么尊崇也只是宫内女子,平日不得随意出宫,就算出宫也得有皇帝手谕,况且这两日宫里宫外都不太平,守军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想偷偷摸摸把太后接出来,简直异想天开。”
大事上还得他拿主意,自己就是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个想法跟他说说,自己也觉着能成的机会不大,被他反驳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痛快,只抿唇,不再多言。
两人各有所思,两下缄默了阵子,沉央思绪又飘到别的地方去,问他,“那纳玉怎么办?咱们还带着她吗?”
冯夜白看她一眼,“你说怎么办?早前我就说不能留她,是你非要留下她,说让她自生自灭,现在来找我讨主意,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他这话有赌气的意思,沉央也没敢多问,讪讪的摸了把鼻尖,心里百转千回,想究竟该怎么安置纳玉的好,她虽然做了对不起冯夜白对不起她的事,可两人之前的交情毕竟是真的,说原谅她,她没那么大肚量,能容得下一个要害她夫君的人,可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她死,好像也做不到,怎么都纠结,一时陷入这个怪圈里,无法自拔。
冯夜白知道她心里不落忍,可是没法子,人活在这世上,总有没法儿周全的事,情分、道义,能守得两全自然最好,若是只能择其一遵从,就必须得选一样,快刀斩乱麻,跟另一样断干净,她不欠纳玉的,况且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自己,那就势必得跟那边断干净。
“照我说,当初就该杀了她干净,省的留着碍事儿,可你偏不让,这下怎么办你自己说,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干净,为夫这回不插手,免得日后落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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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她害我,我还得养着她
沉央戳戳他胳膊,腆着脸道,“别介,咱俩不是一家儿的吗,你不管我谁管我啊,要不……咱带着她一道回去吧,回去照旧关着,不碍手脚的。”
冯夜白嗤笑,扭脸看她,“合着就是让我吃哑巴亏呗!她处心积虑的害我,我还得养着她?你说我是不是贱?”
知道他不是那吃亏的人,沉央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她夫君,她哪儿能让别人害了他?就是觉得纳玉虽然有罪,可她底下还有个弟弟,小孩儿懂什么啊,小孩儿是没罪的,她死了,那她那个弟弟怎么办?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怕他又自嘲要帮别人养孩子,按捺住了一肚子想说的话,想着还是抽空去找瀛洲谈谈吧,毕竟两人也算有情,之前娴姑娘死的时候他无能为力,现在换纳玉,他原本有希望能救活她,可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心里的滋味儿一定不好受。
冯夜白知道她性软,跟纳玉今后是不能再来往了,但心里未必忍心看她自生自灭,可纳玉这个人,他戳穿她的时候她还一副不紧不慢无所谓的模样,城府太深,能做长远打算忍辱负重,这样的女人不简单,若是一旦放了她,那就跟放虎归山没两样,她能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他,他的事本来就够多了,再多了恐怕会分身乏术。
小金鱼在隔壁哭闹,奶妈把他抱进来,沉央接过手,抱着他哄,但见冯夜白面色阴沉,学着小金鱼咿咿呀呀的声音哼哼两声,故意逗他,“生气了?不值当,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算了,你是能做大事的人,这点小事就把你气着了?”
她搞怪的样子实在叫人忍俊不禁,冯夜白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拿手点点她脑门儿,“谁说我生气了?我自己没说什么,你倒开始给我扣帽子了,这是拐着弯儿的骂我心眼儿小呢是吧!”
沉央笑着躲他,晃晃小金鱼,开始告状,“你看你看,这就是你爹,他欺负我,你要赶紧长大,长大了以后好替我教训你爹,你要记住,咱们娘儿俩始终是一伙的,是弱势的人,所以咱俩得处好关系,打今儿起,见了你娘就不许哭知道了吗?”
孩子爬还不会爬呢,她就开始教的孩子跟他作对了,娘儿俩还打算合起伙来教训他,她这个娘当的可真行,回头孩子一定得由他来教,否则落在她手上,不定教的多不靠谱呢!
她疯起来没边儿,何况怀里还抱着孩子,他得谨防着她别磕着碰着,手一直护在她身后,幸亏有他在后头给她当肉垫子,眼看着她脚下重心不稳就要往后栽,及时给她当了靠背,又扶住了她的怀,这才免了一场祸事。
“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刚才要是真摔着了怎么办?”该教训的时候不能马虎,否则不长记性,以后变本加厉,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追悔莫及了。
不过好在小金鱼没被吓着,爹搂着娘,娘抱着他,多好的一家三口啊,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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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太子爷的心思
冯夜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要启程回汝南,相应事宜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了,太子那头得应付,家里这些仆人也得想法子或遣散或打发到别出去,还有他在京城开的几间铺面,银子存到钱庄,拿了票据,铺面转手就让人,里外里的这么大动静,还真是很难不叫人察觉,可宿王那头的动静也不小,增援到雁鸿关时,关门已经破了,汜水关那头也岌岌可危,瞧着架势也撑不了几天了,谁还能抽出多余的精力来管他。
要调兵遣将得有皇帝的手谕,可皇帝迟迟不醒,太医也束手无策,说是失血过多,身上亏空,外加那一簪子扎得狠,在皇帝脖子上戳了个洞,原本人的脖颈处就是体内所有重要经脉分支必经的过道,那一下给扎透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医们不敢在皇帝身上试手,怕万一出个什么闪失担责任,都留着后手呢,只管一径推诿,横竖看太子的意思,也不是很想医治好皇帝,不过做做面子功夫罢了。
父子俩没什么感情,皇帝子嗣多,对每一个都不是很上心,有的甚至长这么大连皇帝的面儿都没见过,太子是储君,皇帝一旦宾天,他就是大邺的天子,男人么,天生就对无上的权利充满渴望,太子名正言顺,只要皇帝没法儿临朝,储君继位的呼声必然一阵高过一阵,大邺眼下是内忧外患山崩海啸般拍打过来,没有做主管事的人可不成。
真正担心皇帝的现如今恐怕也就只有胖海一人了,太医院这帮庸医治不好皇帝,那王府里那个瀛洲总是能治好的,他爹是上一任太医院院正,医术高超天下皆知,爹都这样了,儿子一定也不差,只要瀛洲肯医皇帝,那没准儿皇帝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想归想,冯夜白未必愿意把人交给他,他在宫中这么些年也早就看清了,皇帝一旦出了什么事,真心想让皇帝好的人没几个,谁不想逢这乱世拼一把,皇位是世袭的,可改朝换代古来有之,凭什么光他宇文家一家独大。
冯夜白没想到胖海把这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当着满朝文武和太子的面儿管他借人,太子脸上不大好看,想必是极不情愿的,可又不好反驳,他本来是可以名正言顺继位的,若是这时候落下个弑父夺位的名声,即便坐上了皇位也不安稳,反而给那些人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来反他的天下。
冯夜白自然也不想皇帝好,皇帝几次三番的害他,他是贱得慌了还找人给皇帝治病?这一点他与太子算是心照不宣。胖海虽只是在太子耳边建议,可朝堂之上,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他的声音,闻言纷纷侧目看向冯夜白,都在等他开腔,同意或是不同意。
冯夜白略一沉吟,不想这时候多生事端,开口便道,“瀛洲先生于内子有搭救之恩,的确在我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可不巧的是,瀛洲先生前日就已经走了,说是云游,我也无处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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