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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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极品婆婆

小明揉了揉眼,弯腰伸手接,还没拿到豆腐干就被刘云芳拍开了手,刘云芳竖着眉,眼神凶恶,“小明不要,你自己拿着吧。”她家的条件还比不过薛花花?几页纸而已,家里多的是。

话完,刘云芳抱着小明气冲冲走了,她怀里的小明似乎不肯,伸手问东东要豆腐干,还让刘云芳放他下来,刘云芳来气,直接在他屁股拍了两下,“你妈没心眼掏心掏肺对人家就算了,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对人家再好有啥用,人家压根不记情……”

任谁都听得出她指桑骂槐的含义,孙桂仙呸了两句,“不就是帮忙扫盲吗,是陆明媳妇的功,跟她刘云芳有什么关系,不要脸得很。”孙桂仙对刘云芳不爽很久了,以前种种就算了,她不爽的是刘云芳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要求薛花花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不做的话就是薛花花甩脸色不认人,薛花花能忍就是了,换作她,早和刘云芳撕破脸了,看薛花花转身找扫把扫地,她说道,“花花,刘云芳那种人就不该惯着,陆明两口子人好和她没啥关系,虽说陆明媳妇帮你们扫盲你们欠了人情,但陆明媳妇也是得了好处的,要没有你,陆明媳妇能有今天?”

冲着李雪梅的家庭成分,连小学的门槛都进不了,明明互惠互利的事,到刘云芳嘴里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雪梅有今天是自己努力,跟我没啥关系,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雪梅帮助咱家的事我不会忘记,但不会由人欺负到两个孩子身上。”刘云芳溺爱小明,若要因此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对西西和东东,想都别想。

孙桂仙认同的点头,“对对对,是这么回事,你不知道,我早看她不爽了,尤其罗知青寄东西来,你没看见她的嘴脸,好像自家东西被西西和东东瓜分了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陆明媳妇说了三个孩子平分,她还不高兴得很,摆脸色给谁看啊。”

薛花花大方,每每收到罗梦莹寄来的零食都会分给所有人尝尝,薛花花没舍不得,刘云芳却摆出副自家东西被人偷吃的脸色,看得孙桂仙就窝火,好几次想冲刘云芳发火,最后还是忍住了。

“要我说,小明跟着她迟早会被带坏,东东有啥东西主动分给小明,你看小明,几颗花生都要藏着吃独食,肯定跟他奶学的。”孙桂仙补充。

薛花花不想评价刘云芳的为人处事,喊孙桂仙去灶房看看柴够不够明天煮猪食,免得到时候抱柴又掉落灰尘碎屑下来,孙桂仙瞄了眼,“花花,等会扫,我先抱点柴出来。”

这一打岔,两人没继续聊刘云芳的事情,孙桂仙把柴堆在灶房后就拿着镰刀去了屋后,赵彩芝她们在砍老掉的竹子,刚踏出院坝,就看小明拿着好多页纸回来,嘴里含着糖,囫囵不清的喊了声孙奶奶,孙桂仙朝他身后看了眼,没见着刘云芳身影有点奇怪,问小明,“你奶奶呢?不是跑到外面说你薛奶奶的坏话去了吧?”

小明嘴巴动了动,鼓鼓的糖从左边滑到右边,他指着陆建国家的方向,“奶奶找建国爷爷去了,孙奶奶,东东哥哥呢?”

“在学习呢,小明啊。”孙桂仙看他双眼红肿,睫毛还挂着泪珠,不禁叹了口气,“以后要谁的东西提前跟人打招呼,再抢东东的东西,以后他就不和你玩了。”小明这孩子长相随陆明,眼睛大,皮肤白,好看得很,就是爱甩性子,被刘云芳惯坏了。

小明嗯嗯了两声,掏出衣兜里的糖,“我给东东哥哥吃的。”

糖用糖纸裹着,皱巴巴的,孙桂仙摇头,谁说孩子小不懂事的,他们心里懂得很,只是表达不出来而已。

等孙桂仙再回猪场的时候,两个孩子又和好如初了,东东双手压着纸,正教小明怎么叠豆腐干,小明拿着纸,听话的叠成长条,完了问东东是不是这么叠,两人屁股挨着屁股,可认真了,孙桂仙忍不住问小明,“小明,你哪儿的纸,你妈的书都是有用的,你撕了做豆腐干小心她打你啊。”

李雪梅和陆明管教孩子挺严格的,小明做错了事,两人不会轻描淡写骂两句了事,就她所知,知青们的书都是很宝贵的。

小明抬起头,咧着嘴笑了笑,“是大哥用过的书给我的。”

孙桂仙心里咯噔了下,小明口中的大哥不就是小瑞吗?刘云芳从哪儿找到小瑞用过的旧书的?就她所知,刘云芳和大儿媳的关系不好,对方不可能把书给刘云芳,相反,如果知道刘云芳把书撕了给小明做豆腐干,找刘云芳理掰都是轻的。

她可不想掺和到刘家的烂事中,也劝薛花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小瑞妈听说自个婆婆拿了自家钥匙就觉得不对劲,匆匆跑回家检查柜子里的粮食和床底藏的钱,包钱的烂衣服没人动过,但是装糖的坛子不对,她稍微数了数,当真不见了几颗糖,她也不找刘云芳闹,就坐在自家院坝骂,“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对我啊,我就是去割柴而已,家里怎么就被那丧尽天良的黑心肝惦记上了啊,草他十八辈的祖宗啊……”

要知道,小瑞妈骂人的本事都是和刘云芳学的,耳濡目染学了好几年,再嘴笨都该有长进了,她不找刘云芳对峙,就乱骂,反正不指名道姓,谁都管不着她,谁管她谁就是那个黑心肝。

刘云芳还在队长家抱怨猪场的事,听说大儿媳坐在院坝乱骂人,她当场就黑了脸,陆建国看她脸色不好,皱眉道,“我记得陆大媳妇不是爱骂人的,没准家里出事了,你快过去看看吧,至于你反应的问题,都是亲里亲戚的,人家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别撕破脸闹得双方都不好看,德文媳妇干活踏实整个生产队的人都不知道,你估计误会了什么。”

陆建国认识刘云芳不是一天两天了,刘云芳为人如何他心里有数,只是他身为生产队队长,懒得斤斤计较而已,刘云芳不满赵彩芝去猪场干活,说要全生产队的人投票决定,她也不看看多大点事,赵彩芝是薛花花儿媳妇,人品性格没问题就够了,即使开会投票也是这么个结果。

他就纳闷了,刘云芳和薛花花关系好好的,咋突然背后放冷箭。

刘云饭前脚离开他后脚就去了猪场,不等他开口孙桂仙就把猪场的事儿说了,刘云芳疼孙子是众所周知的,但陆建国没料到她为了孙子抢人家东西的事儿都做得出来,看小明和东东在打豆腐干,起劲得很,他对孙桂仙说,“这事儿我和陆明说说,小明是他儿子,问问他啥想法。”

话还没说完,外边就跑来两个女同志,说刘云芳跟人打起来了,陆建国料到是什么事,头疼得很,直接让陆明爸回去断公道,刘家的事儿,他懒得管。

小瑞妈本来不知道刘云芳问小瑞爸拿钥匙是找书的,以为家里只少了糖,得知小瑞的书少了本,更是和刘云芳撕扯起来,对这个婆婆她忍很多年,没分家就算了,如今分了家刘云芳还若无其事到家里要什么拿什么,是个人就忍受不了,她龇牙咧嘴扑过去撞了刘云芳两下,“你偏心就算了,凭什么拿小瑞的书给小明,老太婆,别以为我好欺负,这件事你不跟我理掰清楚,我到小学找弟妹,她要没了工作你别怪我心狠。”

躺在地上的刘云芳本想装晕,听到这话,立即爬起来要动手,“我告诉你,陆明媳妇的工作要是没了我弄死你,拿你本书怎么了,书不是老大花钱买的嗦,就你过场多是不是,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要不是你怂恿老大分家,老大他们会分家?”

“分家怎么了,不分家等你把粮食和钱都给陆明他们啊,凭良心讲,你敢说你不偏心?”

婆媳两闹得不可开交,即使刘老头出面也没法调停,小瑞妈态度坚决得很,不把事情说清楚她就去小学找校长,大不了就离婚,这年代,又不是离了婚就活不下去了。

换作以前吵架刘云芳没在怕的,而这次她不行了,大儿媳妇态度坚决,加之她站不住理,完全没有办法。

最终,刘老头子掏钱解决了这件事。

事情虽解决了,刘云芳也落下不好的名声,除了陆明两口子,其他几个儿子儿媳多多少少不像以前喜欢她,甚至路上碰到像没看见似的不打招呼,刘云芳气得不行,偏偏陆明和李雪梅责怪她带坏孩子,小明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需要正确的引导,刘云芳做了不好的示范,会教坏小明。

别看李雪梅柔柔弱弱,关系到孩子她是坚决不让步的,孩子留给刘云芳照顾不好,她索性带去学校,轮到她上课的时候就让办公室的老师看着,实在没人就放到班级,无论如何都不肯交给刘云芳。

没了孙子,刘云芳霎时焉了气似的,孙桂仙本要幸灾乐祸嘲笑她两句,看她精神确实不好就没笑话她,而是宽慰她想开点,“陆明媳妇把小明带去学校不是挺好的吗?早上我在保管室遇到他们,小明冲我挥手呢,我看他挺乐意的,我家大宝回来也说小明在学校可听话了,很多老师喜欢他,什么糖啊馒头啊都喜欢分给小明吃。”

“好什么好,中午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想到这两天小明和她疏远了很多,刘云芳心头那个气啊,自己呕心沥血掏心掏肺到底为了谁啊,一家子没心没肺的。

“陆明媳妇总不会饿着他吧,你就是想太多了。”孙桂仙不理解刘云芳的想法,李雪梅和陆明就小明一个孩子,怎么都不会不给他饭吃吧,瞧瞧刘云芳说的什么话,李雪梅要是听见了,心里肯定更不舒服,明明两口子啥都没做,就因为刘云芳会来事给自己惹了麻烦,拖后腿不是这么个拖法啊,这种话没法说给刘云芳听,只敢在薛花花面前嘀咕两声,顺便问薛花花家里的本子铅笔还有没有,她家的快用完了。

薛花花边煮猪食纳鞋,天气冷了,大人穿草鞋没什么,西西就不行,他在学校常常是坐着的,太冷的话双手握笔会僵掉,她穿过针,抬头看了孙桂仙眼,“我记得你买本子没多久吧?”

孙桂仙家就两个孙子读书,她记得不错的话,这学期孙桂仙托陆建国买了好几次本子和笔了。

“对啊,上个月月初才买了十多只笔吧,大宝他们就是个不还债的,要么就是笔掉了,要么就是削笔太用力把笔芯削断了,费得很,昨晚大宝和我说的时候我还骂他们了。”想到这个孙桂仙就来气,好不容易遇到风调雨顺的两年,她想着全家齐心协力干活把外帐还清将来的日子就轻松些了,谁知养读书娃儿要这么多年,除了学费,光是笔和本子就是不小的开销,她快崩溃了,难怪薛花花说家里没攒钱,她养两个小学生就快养不起了,更何况薛花花要养几个高中生,回想陆德文他们在地上写字的情形,孙桂仙感慨颇多,“大宝他们没经历过苦日子,哪儿像德文他们兄妹,读书写字都节省得很,傍晚他们回家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让他们像德文他们学习。”

薛花花纳鞋的速度很慢,鞋底是千层底,又厚又硬,针穿过后要用力才勒得紧,她专心致志的穿针,隔会儿才回孙桂仙,“德文他们当时是没那个条件,况且大宝他们在学校,总不能让他们握着竹炭写字吧,他们经常掉笔的话,你给他们缝制个专门装笔的布袋,削笔的话你给他们削,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稍不注意刀就偏差了。”

没有谁家给孩子买削笔的刀,故而削笔都是用家里的镰刀,又重又不好使,削到手更是常事。

“你以为我不想啊,大宝他们不答应,说我白天干活就够累的,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干。”说到大宝他们的贴心,孙桂仙脸上浮起了笑,“不是我夸红英怎么样,自从红英和陆明媳妇教书后,大宝明显比以前听话了,我偷偷翻过他的家庭作业,字都比以前好看了很多,肯定是红英管得严,又是一个生产队的,大宝不敢不听话,对了花花,今天红英来猪场不?”

放学后陆红英经常来猪场,孙桂仙经常问大宝的表现,别看大宝其中考试语文数学不及格,可那都是被以前的老师连累的,要不是那位老师不负责,大宝的成绩肯定比现在好很多。

“今天才星期五,明早要上课,明天中午应该会来,咋了?”

“我想问问大宝带去的饭中午是不是不够吃,这周开始大宝放学回家就找吃的,什么都吃,我说多给他装点饭啥的他又不干。”孙子是孙桂仙全部的希望,儿子们扫盲认识字不假,但年纪摆着,这辈子该是没什么出息了,就看大宝他们读了书以后会不会有出息。

薛花花低着头,“成,我和她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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