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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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陆府大门,又绕过长长的一段水榭庭廊,宝珠捏着帕子走着,端着衣裳的小丫头见了她忙行礼,随后又折返回来,将手中的一个锦盒朝着宝珠递了过去:“这是先前樊公子来府里时给您的,先前因着您不在,说务必给您。”说完,忽然迎上了陆恭桦的眼光,不由的一个哆嗦转身走了。

宝珠好奇的打开锦盒,只见里面:珠宝金饰、古董文玩还有一些小小贝壳珠母,都很精致小巧,宝珠素来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尤其是那个带着盈盈纹路的小贝壳,更是难掩的喜欢。

陆恭桦看到宝珠那般喜欢樊佑霖送的这些玩意儿,心中除了方才的那几分闷气外又多出几分旁的情绪,酸酸的,不知谁家的醋缸又翻了个彻底。

陆恭桦合上手掌,望着远处的水车轮又定了定神,忽然捂着胸口一阵咳嗽,紧接着便半个身子的往宝珠怀中方向跌去,宝珠忙住嘴,慌张的扶住他,小厮见了忙着急忙慌的将他背进房。

宝珠刚要起身去差人找郎中,却见陆恭桦唇角擒笑的反身将她压在榻上,“不妨事,方才不舒服,这刻倒是通畅许多了了”说完一手打掉床榻上的锦帘儿,朝着门外候着的小厮道:“到园子门口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宝珠听他中气十足的,这才明白过来他方才是在装病,宝珠气恼的扭过身子去,觉得自己吃亏就吃亏在脑子太少,总被这个满腹心术的男人拿捏了,越想越觉得恼,索性使起小性子来,目光落在陆恭桦那张俊脸上,恼道:“你就是瞧着我性子直率傻气,总是来欺负折腾我,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嫁你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今儿明明白白的给我说清了,左右跟你和离便是,少在这里折腾我程宝珠。”

“和离?”陆恭桦脸一瞬变得黑沉阴冷,半晌看到宝珠发恼的脸却又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头,云淡风轻又又笃定道:“我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便是在轮回个三百年,你程宝珠也逃不出我陆恭桦的手掌心,和离这等子事儿,你这辈子都别想。”

宝珠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香炉,不由叹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上辈子亏欠下的,旁的人说这话,她怕是早就心头不快了,可这话从陆恭桦嘴里说出来,内心隐忍不发的恼火却偏偏在一瞬间消散了。

正想着,陆恭桦却抬手将她重新揽在怀里,不摁在软枕上肆意亲吻,“宝珠,记得永远不要对我说和离二字。”说完,薄唇重新敷上,两人因着白姑娘的事儿很久都未曾亲近过,这一亲近的相处,倒是像是枯柴上泼了一桶油,彻彻底底的燃烧起来。

“青天白日的……”宝珠抬手推他,随后快速的系上领口的锦带,“母亲常说,为人妻要守戒律,不可放纵伤夫君身体,方才夫君你病体孱弱,如今还是休息的好。”

宝珠见他脸色不好,便佯笑道:“我不过是担心你的身子,并没旁的,你别往歪处想。:宝珠状似无奈的说着,其实陆恭桦知道她的情绪,但是他一提起白婉令,她却总是搪塞不想听,所以他现在无从下手。

宝珠依旧唇角挂笑,只是娇娇弱弱的看着陆恭桦不说话,眼神似乎要逃走,陆恭桦情急之下忙将身子靠在一旁的雕花木门上,想到自己这般少年行径,宝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半晌道:“我又不跑,你怕什么,难道害怕我也跟白姑娘似的进了春锦楼不成?”

陆恭桦转身,一步步走近宝珠,一双清润的眸子细细的打量宝珠,说实话这些日子的宝珠跟初初嫁过来的并不相像,虽然长相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近些日子的脾性却跟先前大不相同,他走过去,宝珠要躲却被他紧紧压在门上,低头啄吻她的耳珠儿,“长安的女人把夫君当主子,谨小慎微的伺候着,可我只盼着你相信我,而不是听旁人的话,将我推出去,推给旁的女人。”

他垂首,抓起她的手,轻轻啄吻她掌心,随后又将她一把抱起,“宝珠,我只想做你的夫君,而不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说完将她抱向床榻,耳鬓厮磨……

守在园子里的小厮,不由的起身将园子最外面的那扇门掩上,这动静儿,外人不来才怪……

到了第二日,宝珠去给黄氏请安,刚进门就被黄氏打趣了一番,“年轻人到底贪睡些,以后也没必要晨昏定省的,只要你和恭桦和和美美的,我就放心了。”说完又拉着宝珠的手坐在一旁,一双眼看着宝珠的肚子道:“可是有动静了?”

宝珠看到黄氏那灼灼激动的眼神,自然猜到小厮把昨日的事儿说了,慌乱之下不由有点羞赫,脸色绯红成了一片,片刻又心虚的转移话题道:“听说父亲把瑛纨的名帖托人送进了宫去殿选?”

今年到了殿选秀女的时节,长安的贵小姐年满十四未曾婚嫁的都要送进宫,让老皇帝挑选,原本黄氏是不想让陆瑛纨进宫的,但是陆凯执意坚持,也只得如此。只是那等红墙见不得人的地儿,妖风阵阵,瑛纨又有私奔的事儿,若是真的选进宫一个不小心怕是要出大茬子。

皇帝虽老了,但是好色之心不改,这次宫里的太监都放话儿了不拘束家世,只要脸长得好,进宫做娘娘便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儿。

再者先前陆瑛纨陪着何姨娘进宫时,赶巧了皇帝在和贵嫔的宫里,没甚意思的睨了一眼,没瞧见旁的大事儿,倒是看中了年纪豆蔻,任人温柔采撷的陆瑛纨,瑛纨原本生的清丽,那日又穿了鹅黄色的长裙,走起路来妖冶袅娜,步步生莲,老皇帝瞧见了不由得欣喜起来。

只是因为和贵嫔脸色不善,找了理由支走了陆瑛纨,这才没有当场纳了。

不过宝珠却依稀记得些陆瑛纨进宫后的事儿,那时皇帝虽说贪图她的美色,但时间一长却又厌了,和贵嫔长期吃醋拈酸,见到陆瑛纨失宠立刻将陆瑛纨私奔的事儿捅了出来,弄得陆家都受到了牵连……

宝珠想到那些事儿,不由叹息一声,拿着小银勺挖着甜糯的粽子,黄氏见她不吃,便替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小声道:“宝珠,你可是顾虑什么?”

“瑛纨进宫便是得宠,也是昙花一现。”宝珠淡淡道。

“昙花一现?”黄氏眉头一皱,转身看着宝珠,“瑛纨那件事儿,只有自己人知道,旁人该消失的消失,该流走的流走,便是起了什么谣言,也见不得证人,这个倒是不妨事。”

“自己人?呵……往往自己人才最可怕。”宝珠不由的冷笑,正在这时,丫鬟却脸色苍白的跑进来,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瑛纨小姐……听说老爷让她进宫选妃,消……消失了。”

陆瑛纨回过头来,明明是下定决心的,可是跑出陆府那刻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只是她不想嫁给那个老头子,虽说那人是皇帝,可是想起他好色荒淫的模样,她就下意识的觉得恶心。

“姐姐,在想什么?”一个黑瘦的小乞丐拉着陆瑛纨的袖子,低声问,“后面灯火明亮的,怕是要抓姐姐呢……”

陆瑛纨大惊,转身眯眼往后看,只见一行人慌乱的追上来,陆瑛纨刚要跑却见身上的包袱早已经被小乞丐偷走了。

陆瑛纨急火攻心,喉咙也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生疼,只是想到陆凯和黄氏会把她送进宫便决心要走,一转身看到那些追赶她的人似乎手里提着木桶在救火,而烧着的那件厢房似乎正是她住的那间。

她想逃跑,但是又担心宝珠会进去找她,索性攥了攥掌心,又折返回了陆府。

“你放肆!名帖都送进宫了,可是要害的陆家满门抄斩不成!?”黄氏黑着脸,第一次这般严厉的训斥陆瑛纨,“你自幼长在府里,我对你如何?!你竟这般害起人来了!”

“我不想进宫选秀……”陆瑛纨怯弱的说了一句,见黄氏黑着脸不理睬他,眸子里不由的涌上一股子哀痛“宫中那等见不得人的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去,再者帝王的感情比月亮还多变,您不能至我于水火不顾……”陆瑛纨越说越激动,左手一抬,将发上的金钗拔下来抵在喉咙处,“果真如此,我死了便是,等下辈子再来还您的恩情……”

这话还未说完,就被进门的陆凯听到了。

陆凯勃然大怒:“下辈子?!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宫里的娘娘,那是天下的主子,再者皇上是九五之尊,哪里由得你来嚼舌根子!?放肆!”

陆瑛纨眼睛里泪珠闪动,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手指也颤抖个不停,“二伯,是瑛纨错了,但是瑛纨宁愿死,也断不入皇宫!”

陆凯气的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拂在地上,似乎要狠狠处置陆瑛纨。

宝珠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道,“父亲不要着急,其实瑛纨进宫不见得是好事。”宝珠借着说话的功夫将陆瑛纨扶起来,朝着陆凯道:“如今三王爷执掌御史台,言官现在春风得意,长安的风吹草动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瑛纨的事儿我们不说,但是男方那边儿不好说……”

陆凯看她一眼,“他都答应了的。”

“父亲可还记得有钱能使鬼推磨?”宝珠知道陆凯爱面子,所以只做点拨,生下的陆凯自然会明白。

陆凯怒目看着宝珠,瞪圆了眼睛,手指也攥握成拳,随后却转怒为笑,“还是宝珠你思量周全。”

陆凯没有坚持让陆瑛纨进宫,却在卧房内朝着黄氏道:“赶陆瑛纨出府,一刀两断,再无牵连!不能用的棋子,就是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祝明天考试的宝宝们,旗开得胜、金榜题名。fighting~~~~~

☆、心意

陆瑛纨是黄氏三十岁上才有的,自幼宠溺无度,可是自打出了私奔那档子事儿后,陆瑛纨便有身心受创,黄氏作为母亲虽说生气,但终究还是亲切的,只是陆凯被何姨娘挑唆的,早就对陆瑛纨极为冷淡。

前阵子陆瑛纨染了风寒,陆凯到黄氏的园子里来,若是放在以前早就探望一下女儿,可偏偏连瞧都未曾瞧一眼。私奔这档子事儿的确大,但终究是亲生女儿,陆凯带着那般大的火气,甚至要赶她出府,也看得出何姨娘没少在背后下功夫。

陆凯也不看黄氏的神情,只阴沉道:“皇家对我陆家有功有恩,这个孽女如此污蔑皇室,如此不成器,我陆凯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待你出府,行为善加约束,好自为之!”

陆瑛纨紧紧拽着陆凯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惨白道:“父亲,瑛纨错了……你不要赶瑛纨走,瑛纨知错了……”黄氏也眼圈儿翻红的弯身将她抱住,心里难受的要命道:“你个不成器的……瑛纨……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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