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今晚的月亮比昨天暗淡许多,两人毕竟是在河边,吃完后阿泽给火堆加了点柴火,搂着陈启上了洋槐树。或许是因为今晚阿泽睡在自己下一层的树枝上的缘故,陈启心里难得安稳了一点,美美地睡了个好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刚爬出地平线,昨天看见的角马群已经不知所踪,今天渡河的换成了一群石羚,一头身强体壮的成年吊睛白额虎从草丛中窜出,扑向了第一个渡过赤水河的公石羚,石羚群陷入了一片惊乱中,还没有踏上岸的纷纷换了方向逃离,直到老虎将猎物拖走周围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陈启风中凌乱了一下,为什么老虎会出现在草原上?
“你醒了?”阿泽将不要的内脏和头部用新剥下的兽皮绑好,打算一会扔到赤水河中,用洋槐树叶擦擦还沾着血迹的手,爬到陈启所在的枝丫上。
“嗯,你那么早就猎到食物了?”陈启看了看树下已经被处理好的猎物,剥了皮也看不出原来是什么品种,但外形有点像鹿类。
“起床的时候看见附近有一只麋鹿,就抓了,我们去河边洗漱吧。”阿泽弯下身子对陈启说。陈启熟门熟路地趴到阿泽背上。
两人依然在昨天的地方清洗了猎物,水乳果已经不能再放到火上烤了,所以这次陈启没有再纠结水是不是没被烧开。
清理好后两人拿着猎物回到洋槐树下,火堆已经被阿泽重新燃了起来,只要直接将猎物放上去烤就行了。
两人吃完,依然剩下半只鹿留待中午做午餐,阿泽将火堆用土掩埋,将行李捆在身前,背起陈启,沿着赤水河的河岸向着部落奔去。
随着太阳的升高,河岸边的动物也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从河对面渡河而来,陈启猜测它们迁徙的路线应该在赤水河这一边的方向。因为渡河动物的增多,多拉平原上的掠食者们也开始渐渐围拢,阿泽不得不远离河岸绕道前进。
中午匆匆解决了剩下的鹿肉后两人继续启程,直到日头西落阿泽都没再休息过,陈启正想问问阿泽晚上不找地方休息吗,阿泽突然放慢了脚步,回头对陈启说:“快到了。”
陈启往前方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岩山。
“今晚我们不在野外休息了,直接赶回家中,你能坚持吗?”
陈启嘴角抽了抽,他一直趴在阿泽背上,要问也是问阿泽一直背着他奔跑能不能坚持吧。“嗯,我没事。”
阿泽将一个绿色果子递给陈启,“如果饿了你就吃这个,这种果子不好吃,吃不惯你就忍一忍,回去后我再准备食物。”多拉平原上能长果子的植物并不多,如果不是担心陈启会饿,阿泽也不会将这种难吃的果子给陈启。
陈启接过果子看了看,认不出是什么品种,阿泽再次加速,陈启将果子踹到外套的口袋中,并没有吃。
第7章
天黑的很快,今晚的月亮明显比昨晚的又暗淡了许多,陈启已经无法再看清那座岩山的样子了,连周围的植物也变得模模糊糊不真切起来。阿泽的速度没有一开始的快,但脚步依然平稳,看起来一点也没受到黑暗的影响。
阿泽速度慢下来后,陈启也能与对方说话了,“阿泽,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月光比前两天都暗淡了?”
“嗯,过两天晚上就完全没有光了。”
“为什么?”
“月亮的光是以半个太阳的亮度到完全失去亮度为一个周期的,一共七天,我们以七天为一个周期计算日子,分别称为月一到月七,月七那天因为完全没有月光,又被称为月无日。”阿泽解释道。
“哦,没想到你们计算日子的方式和我们差不多嘛。”看来两个世界之间的共通点还是很多的,不但是很多动植物的叫法,连太阳和月亮的称呼,一周七天的计算方式也是一样。
周围树木的阴影慢慢变得高大起来,陈启看不清树木的样子,但跟平原上的洋槐树比起来略微矮小一点,但却更加粗壮。
绕过这片高大粗壮的树木,阿泽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影子前放下陈启,“到了。”
光线太暗的关系,陈启只能看到前面一个黑乎乎的轮廓,不太确定地问:“你家?”
阿泽点点头,担心陈启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应答了一声。阿泽上前几步,撩开一片像是门帘一样的东西,露出一个更加黑漆漆的洞口,完全没有任何光线的痕迹,对于这种地方陈启总是莫名感觉心里发悚。
或许是感受到了陈启的不安,阿泽拉起陈启的手,从怀里掏出陈启送的打火机,翻开盖子,冒出一簇火光,火光映在阿泽漆黑的瞳孔中,仿佛带上了生命般闪烁着,“不要怕。”
阿泽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陈启那冒出来的一点不安变得平静下来,随着阿泽的步子进屋。
进到里面后阿泽来到房子中间的一个火堆前,快速将火堆点燃,火光亮起的时候陈启终于看清了这里的情况,房子并不高,陈启感觉自己踮起脚伸长手臂就能够到屋顶,但空间足够大,四面的墙看起来像是泥土混合着大块的石板搭建而成,坑坑洼洼的,而且没有窗,只有一扇接近半面墙面积的门,门上挂着两块裁剪过的厚实兽皮作为门帘。陈启满脑子黑线,难怪这个房子没有光的时候那么暗,而且在这种密闭的空间中烧火堆不会一氧化碳中毒吗?
房子很空荡,唯一的家具就是角落边一张不是太大的石板床,旁边还有几个造型各异的陶盘陶罐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兽皮。阿泽在那堆兽皮中翻找了一下,扯出一张带着独特兽纹的兽皮铺到火堆边,对陈启道:“陈启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陈启坐下,兽皮很软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毛绒绒的感觉让人想将整个人都埋进去。
阿泽安置好陈启后掀开门帘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手中抱着一把木柴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兽皮,阿泽先将木柴堆在火堆边,然后打开怀里的兽皮,从里面掏出一个只有两个拳头般大的水乳果,用指甲划开水乳果的顶部,递给陈启。
陈启接过来,也不客气,大喝了一口,皱皱眉,怎么说呢,这个水乳果跟之前喝的都有点不一样,味道不但更淡,还带着一点苦涩。
陈启抬起头,正看见阿泽有点局促地抱紧怀里的兽皮,“怎么了?”
阿泽嘴巴开开合合了几下,他平时并不喜欢吃果子,这几个还是在离开前去找毛雪熊的时候顺手采集的,放了这么几天果皮都已经干瘪了,有几个还出现了腐烂的迹象,阿泽此刻无比懊悔之前没有细心挑选一些能长期存放的果子。
“陈启你能一个人待一会儿吗?”阿泽将兽皮重新系紧,有点忐忑地询问,这样的食物怎么能拿给陈启吃呢。
陈启愣了愣,“你要出门?”
阿泽点点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要去捕猎吗?”相处了几天陈启也算是有点了解眼前这人的性格,“那么晚了外面很危险的,我不饿,你明天再去吧。”
说完又在外衣口袋里掏了掏,将之前阿泽给他的青色果子拿出来,递给对方,“如果你饿了就吃掉这个果子吧。忍一忍,睡一觉天很快就会亮了。”
阿泽没有接,心里有点感动,解释道:“我不是要去狩猎,我是去弟弟家借点食物。”
“你弟弟?”
“嗯。”阿泽想起还没跟陈启说过自己家的事情,便又解释了一番,连他弟弟的伴侣怀孕的事情也毫不隐瞒地全说了一遍。
陈启听完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嗯,我很快就回来。”阿泽又重复了一遍才离开。
阿泽离开后陈启在屋子里转了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那几个陶罐陶盘倒是做的很坚实,就是造型可就一点都没美感了,回到火堆边,看着那跳动的火苗总是感觉有点慌,以前就没少看过在房间里烧炭火结果一氧化碳中毒被送医院的新闻,也不知道这里的兽人在房子里烧火会不会出事。想了想挑了两根比较粗壮的木柴,走到门帘边,挑起一半的空隙,用木柴固定好位置,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阿泽出门的时候挑了两块最好的兽皮,都是比较柔软暖和,适合小孩子穿的。本来打算给弟弟新出生的孩子猎一张毛雪熊的皮,却因为陈启在初雪那段时间一直昏迷,为了照顾陈启也没法再去寻找毛雪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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