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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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枝百合

两天后,宋颂搭乘最早的航班,从b市飞回s市。

节目录制很顺利,她不知道播出后会是什么效果,但她想表达的,能表达的,都在节目里说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接这样的节目。临别前,梵戈还在那絮絮叨叨要宋颂多学些驭夫之术,别总是被单凛欺负了去。

宋颂义正言辞地跟他说道:“好好待你姐夫,不准跟他闹脾气。”

她以前对他们俩互相抬杠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说得不容置喙,梵戈见她神色不对,要吐出去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宋颂跟单凛约好了一回来就去郝医生那,她没让单凛来接,自己直接打车回家,单凛已经在家等她,他最近减少了工作量,除了紧盯最重要的两个项目,其他事情都交给下面处理。

宋颂换了身衣服,单凛站在门口看她给自己重新补妆,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要不改时间?”

宋颂看着镜子里的单凛:“约了是今天就今天,走吧。”

单凛开车,两人一同前往郝医生的办公室。听闻夫妻俩一起来,郝医生也做了充足的准备,特地空出一下午的时间接待他们,他和宋颂不算初次见面,却因为各种因素,这一次见面对双方来说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郝医生一见到宋颂就夸赞道:“比以前更漂亮了。”

宋颂快速反应:“医生怎么比八年前更年轻了。”

两人毫不见外地聊了几句,单凛反倒没插上什么话。三人在会客室坐下,郝医生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看了会,宋颂这个姑娘他最近也有关注,网上她的消息很多,他粗粗扫过,加上自己的印象和单凛的描述,感觉是个非常有想法,有个性,有爱心的姑娘。再看单凛,这段时间密集的谈话、检查、跟踪,他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光看脸色也比年底的时候好多了,不得不说,宋颂的陪伴,对他的帮助是巨大的。

单凛平静地开口道:“郝医生,我准备好了。”

他来之前已经和郝医生说过,可以让宋颂完全了解他的情况,不必有任何遮掩。

宋颂今天来更多的是旁听者和陪伴者,了解他病情的始末,发病的原因,目前治疗的状态,以及她所需要配合的职责。

“最近去看过你母亲吗?”

“没有。”单凛顿了顿,说,“医院告诉我,她还是老样子。”

单凛的母亲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住在医院vip病房,单凛在八年前她发疯的那一晚,

将她送进医院,到现在,只去看过两次。每一次去,他的精神状态都会出现急剧波动,所以后来

就不再去了,只让医院那边每隔两天反馈一次情况。

郝医生调转视线,问宋颂:“你知道他发病的原因吧?”

宋颂点头。

遗传加应激事件刺激。

郝医生继续深入:“你们开诚布公的谈过就好,那么,她还来找你吗,频次是多少?”

从刚进门到坐下,宋颂一直握着单凛的手,他看起来情绪很稳定,但郝医生的这句话还是让他条件反射的紧张。

这件事,单凛没有和宋颂提过,可能暗示过,但没有把它摊到阳光下,一一解剖干净。

单凛静默片刻,低声道:“最近没有。距离上一次出现,有半个月。”

郝医生点头,并做记录,顺便问宋颂:“你看到过他当时的状态吗?”

宋颂察觉到单凛掌心的潮意,越发用力地扣住他的手,回答郝医生:“见过三次,第一次我并不确信,只是有所察觉,后两次确认到了。”

郝医生循循善诱:“阿凛,你现在能聊一聊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吗?”

单凛对此很抗拒,跟郝医生也只深谈过一次,就是最初确诊他精神分裂的时候,今日再提,郝医生是经过深思熟虑,评估了他的精神状态以及今天宋颂在场的特殊情况。

他愿意打开自己的机会很少,今天是最佳的时机。

单凛低着头没吭声,脸色渐白,他拿起茶杯,又放下,宋颂一旁看着,忍不住道:“不想说也没关系……”

单凛突然出声,语速很快,像是不让自己有机会躲避:“我第一次发病是母亲入院后三天,我在房间里看到她,全身是血,抓着我不放,但她的脸很年轻,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幻觉,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无法分清现实,精神……濒临崩溃。”

宋颂轻轻屏住了呼吸,要他承认自己快要崩溃,是一件非常痛苦和沉重的事,就如同割开他连着血肉的面具,将他面目全非的脸昭然于世。

单凛盯着水杯,让自己的情绪与水面保持一样的平静:“也就是那段时间,我无法跟你联系,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见到的人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后来,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我的生活里,我变得易怒、暴躁、冷漠,但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只要有她存在,我就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

精神分裂患者往往会出现因为幻觉幻听的加剧出现情感和心理障碍、行为障碍,多会伴随情感冷漠、麻木,或者陷入极端暴躁。单凛具有比较典型的病状,他的不近人情和喜怒无常有时候无法自我控制。宋颂看到的几次并不是最糟糕的状态,在最初发病的时候,郝医生陪着单凛走过的才叫地狱的日子。

“她随时会出现,随时发疯,把我当做我爸的替代品,是她的玩物,甚至还有其他她变出来的人,我整夜整夜失眠,睁开眼就看到她盯着我看,那种眼神,就像是她当初看我爸的眼神,她想控制我,让我放弃这里的世界,变成她的傀儡。”

“但她不是真的。”宋颂忍不住轻声道。

单凛闭上眼,郝医生这时候接过话,替他解释:“对阿凛来说,很难分辨。”

宋颂心中钝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想要理解,却很难接受,一个正常人不管怎么想象,都无法体会他痛苦的万分之一。

这九年,他经历过好多次大起大落,游走在疯与不疯的边缘,身边事物逐渐丧失情感交流,仿佛生命的沙漏在这几年不断加速,企图带走了他身体里的灵魂。

但他始终没有倒下,他一次次地站起来,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害怕自己的精神力下降,无法继续工作,所以只要是清醒的状态,他就会疯狂地作图,按郝医生的话说起来,他简直就是在拿生命换取一个个作品。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下午,他们对单凛的病状做了深入的剖析,不能像之前那样任性,随意断了药物,必须保持每天的心情愉悦,减轻工作量,家人的陪伴很重要。

宋颂恨不得把医生的每一个字都记进心里。

“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郝医生看了看时间,主动提议结束。

郝医生送他们出门,不忘叮嘱:“下次需要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你最近多关注他的情绪,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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