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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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敬做真理吗?不是天经地义吗?你们……呵呵,就跟这些你们供奉的‘东西’,生同眠,死同穴吧!”站在高台上,苦刺满面冷然的漠声,“祝你们来生不要投胎成女人。”

“不要你们!”

“你们不配!”

——

桃花林外山坡,突兀的红木案子摆在那儿,孟央坐在案后,面前摊着纸,手里握着笔。身边,红裙子小姑娘还给她磨着墨。

待遇那叫一个好。

抬头眺望,她瞧着远处坡下的‘热闹’景象,和被这种景象吓的有点静若寒蝉的百姓们,孟央眸光闪烁着沉思,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埋头奋笔疾书。

刷刷点点,‘奋斗’了足有两刻钟的功夫,她终是停了笔,满意的转头,“罗英,招娣,你们瞧瞧,我写的如何?”

罗英——胖妇人:俘虏归降的阿姐寨女土匪,如今姚家军里的中层小军官,

招娣——红裙子:跟哥哥留柱儿相依为命的南方流民,崇明学堂的女学生,今年刚刚毕业,正在晋江城宣管部‘实习’。

宣管部:宣传管理。是这回舆论导向失衡后,姚千枝特意分出来的部门。孟央寻来的戏子说书人负责‘宣传’,姚家军和崇明学堂里调出来的人负责‘管理’。

罗英是管理部部长,而招娣,则是部里的‘业务骨干’。

她俩最近的任务,就是掌控晋江城附近的风气,自然要频频出现在百姓里。且,不单单是她们,做这活计的足足有数百人,都是负责控制充州各地舆论的。

桃花林外山坡,罗英正站在巨石前跟穿着便服的大兵们交待任务,招娣抬头瞧瞧见她没时间,便主动停下磨墨的手,探头看了眼孟央写的东西,随后蹙了蹙眉。

“先生……”有些犹豫,她抿了抿唇,斟酌着道:“您这戏写的极好,曲折离奇,百转千思,然而,这戏词儿,是不是在琢磨琢磨啊?”

“戏词怎么了?”孟央微怔,垂眸看了两眼……没问题啊,绝对的辞藻华丽、字字珠矶、不落俗套。不是她自夸,就是她祖父大冲真人在此,都得称一句‘妙笔生花’呢!

已经成立了宣传部嘛,自然就得有‘宣传’的东西,纯粹演讲什么的,并不符合古代实际情况,自然还是要用评书和戏曲来传播思想……做为姚家军里最有学问的女性,孟央责无旁贷的要负责准备‘教材’。

像今儿这种——最能体现姚家军政治思想的‘焚书坑儒’,她怎么可能错过,自然要大书特书,狠写三、五、七出新戏,给宣传部排演了!

毕竟,姚家军的崇明学堂重实务,教学生都以‘时政’为主,什么文采风流,炳炳烺烺之类,崇明学堂的学生不会……

而招揽过来的那些,姚家军还有点信不过他们,怕他们抓不着重点。且,读书人嘛,总是有些清高脾性的,写戏这种,他们其实不太愿意做。

可不就得孟央出手吗?

“哪里有问题?你莫要顾及我,直接点出来便是。”瞧招娣一脸不知怎么表达的模样,孟央连声追问。

招娣:……

深吸口气,她没说什么,只是招招手将罗英请过来,没等她问话,就孟央写的戏词递上,“部长,您先瞧瞧,告诉我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罗英疑惑着接过,垂头细看……随后,眉头微皱,紧皱,甚至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什么情况?”随着她表情变幻,孟央忍不住有点紧张,都站起来了。

罗英望了望她,“看不懂啊!”她道。

“啊?”孟央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么?”看不懂?怎么会?

“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罗英咧了咧嘴,讪讪笑着,满脸牙疼表情。

招娣则低声补充,“先生,部长是上过一年扫盲班的人。”所以,她的教育水平是远高过贫民百姓们的。

她都看不懂,那百姓们就更看不懂了!

孟央:……

有点傻!怎么会看不懂?她写的很‘通俗’啊!

“先生,您是大冲真人的孙女,从小诗海书山里学出来的,您的通俗,跟我们的通俗……呵呵,不是一个概念。”招娣讪讪笑了。

例如:‘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这种,直接改唱成‘跟你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更能让百姓们接受。

涸辙遗鲋,旦暮成枯;人而无志,与彼何殊。不说明白了,谁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不管辞藻怎样华丽,文笔如何优美,哪怕能流芳百世,传承千年呢,但——既要当做宣传所用,那么,如果百姓们根本听不懂,那就是白费力气了。

“……”和招娣四目相对着,孟央无声沉默了好半天,把那她花费许多功夫的‘得意之作’要回来,随手撕碎,“招娣,你跟我一起写,时刻提醒着我。”要易懂,要通俗,要务实,不要只顾着嗨!

“那个……夫子啊,这任务还是交给罗部长吧。”招娣垂眸,把罗英推了出来。

罗英一脸茫然,“?”什么情况?

“部长,孟夫子请您帮个忙。”招娣对她露出个‘慈爱’的笑。

罗英,“哦?哦!不敢不敢,本就该做的事,哪里用‘请’?孟夫子只管吩咐。”

“那就多劳罗部长了。”孟央赶紧回礼,疑惑目光瞧向招娣。

招娣转头,装做没看见。心道:三年一届,她是学堂里毕业的优等生之一啊!孟夫子写的那些,她完全看的懂,读起来端是满口生香。把‘途穷穿狗窦,道隘不容身’翻泽成‘日狗’,她内心是拒绝的!

实力崩溃!

一点都不想做!

——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

自姚家军埋了‘细作’烧了‘邪书’,四州风气瞬间一清。

从来看不惯姚家军的迂腐读书人们仓皇逃窜,确实跑了不少,然而……留下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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