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就连一直默默无闻,跟透明人似的白姨娘,都眉眼含笑的帮着姜氏照顾刚刚会跑的小郎,满屋子围着他转,整个姚家院里都是孩童稚嫩的笑声和尖叫。
瞧起来真真繁盛之家,兴旺极了。
看着满堂儿孙,姚敬荣和季老夫人俱都满心宽慰,一时间,竟把抄家流放,遇种种艰难不适的困苦给放下了。
姚家人欢喜迎新年,期盼新年新气象,个个都喜上眉梢,只独姚千枝……
站在水井旁边,她把拎上来的水桶递给姚青椒,看着她们说说笑笑打扫屋子,就眉头轻皱,脸上的表情纠结着,整个人气压极低。
“千枝,你怎么不说话,是心情不好?还是……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自妹妹当了山大王,姚千蔓真是没少给打掩护,特别注意她,见她神色不对,就连忙拉住,避开旁人低声问。
“我那边没事,挺顺利的,额……不对,其实还是有事!!”姚千枝‘嘶’了声,为难的直嘬牙花子。
“什么事?”看她模样,姚千蔓不由紧张起来。
那是山寨啊,不比村里,在难不过是家长里短谁偷了谁的鸡,谁摘了谁的菜……她妹妹,姚千蔓算是知道了,眉毛一挑是要人脑袋的!!
“就是……”姚千枝撇了堂姐一眼,刚想什么顿住了,沉默了好半天,猛的一拍大腿,吓的姚千蔓心一哆嗦。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大家,今天夹子,更的有点晚了,明天恢复早上更
第三十九章 女土匪
横是死, 竖是亡,早说早拉倒, 早死早利落, 反正躲不过这一刀, “祖父,大伯……你们等等, 我有话要说。”她高声, 见众人都停下脚步, 转身齐望过来, 不由抽了抽嘴角。
“叫我们做什么?”姜氏抱着面盆从厨房出来,脸上还沾着面粉, “你想跟我们说甚,还都叫住了?这忙忙乱乱的时节, 有事不能私下说?”
“我……”被亲娘眼睛一扫, 姚千枝就觉得后背发凉,一直噎住了。
季老夫人就笑, “几句话的功夫,能耽误多长时间, 反正天色还早。”她上前拍了拍孙女的背,“有什么话, 慢慢说。”
对三孙女,她从来都很宽容,自流放后姚千枝性格真真改变的厉害,杀人放火提刀剁头都干过, 算是跟往日家教背道而驰,还越驰越远,眼看回不来了,到小河村,本以为能安定下来,慢慢引导劝慰,结果不知为甚,三孙女的行踪越来越神秘,隔三差五便要上山,说是打猎,亦有猎物带回,可……
感觉还是不对!!
每每想问,大孙女就在旁打岔,三孙女含含糊糊,季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明白这是因家族骤变,孩子才改了性情,到不好逼迫,免得越发隔阂。
见在家中越来越沉默,几近无语的三孙女有话要说,季老夫人把手中的活儿全放下了,连正在写字的姚敬荣都被她一把拽过,“你们都过来,好好听千枝说话。”她招呼众儿孙。
姚敬荣:完了!!福字最后一笔写长了,不知道划到桌子那墨能不能擦下去?
鞭子放下,铲子搁置,姚家一众听话转回身进了屋,无数双眼睛齐齐看向姚千枝。
“千枝,什么事,说吧!”季老夫人含笑,一脸鼓励,透着那么慈爱。
她奶奶……是以为她要痛说心路历程,哭诉心理压力,然后跟家人抱头痛哭,从此心郁得解,抹头奔回‘大家闺秀之路’吧!!
姚千枝:祖母,好可惜,大过年的没让你如愿!
“祖父,祖母,伯伯,爹娘……额,事情是这样的,你们都知道,因为南边水患的事儿,咱们这边来了不少难民,前些日子四叔四婶不还遇见过官差杀人吗?”她轻声问,姚天赐便点头,宋氏亦像想起当时情景般,脸色变白了些。
“如今世道更乱了,天寒地冻,南边的人没活路,很多流民直接造.反了,攻占了县城州府,杀了不少官员,百姓们惧战祸,四散逃亡,变成了流民,为活命抢衣抢粮……”
“我这些日子得了消息,泽州城让攻占了,府台大人被砸成了肉酱,全家三十多口让流民杀的干干净净,连狗都没剩下。”
“泽州,离咱们这里有些近了,你们没发现如今村里来了不少外户,时不时就让人偷只鸡,丢件衣吗?前些日子南岭那边的钱猎户,就是祖母跟他买过羊皮的那家,五口人全被流民砍死在家中,屋里搜罗的点滴不剩,连屋顶瓦片都让人扒干净了!!”
姚千枝低声说,就是这件事引得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坦白把家人接到寨子里。
“继续留在小河村实在太不安全,我准备把你们都接进山里……”在众人环绕的目光下,她抿了抿唇说。
“接进山里?这寒冬腊月,山里无屋无粮,一大家子怎么住?且,咱们跟村里人虽然关系冷淡,好歹日常住的近便,人多势众,贼人反到不敢来,千枝,我知道你对村人印象不好,怕真有事他们拿咱们顶缸,可是……”姜氏摇头失笑,伸指戳了戳女儿额头,“孤掌总是难鸣,真进了山,就咱们一家人了,你就有千般能耐,双拳难敌四手,不是更不安全?”
“小河村确实靠不住,如果可以,自然是离开更安全,可惜……”姚敬荣摇头,他到不似三儿媳天真,觉得有邻里总会相助。
姚家满门大姑娘小媳妇儿,住的还是村子外围,背后就是晋山,晚上真要有流民从上而下,的的确确是危险,“咱们家是流犯啊,户籍全在这儿,哪能随意离开小河村?”他长叹,内心连累儿孙的愧疚几乎到达顶点。
晋江城是边关,是胡人时时犯边的危险所在,这点姚家人都知道,只是自来了后,除了偶尔村人打架,媒婆找茬,官差打人之外……没遇见什么要命的威胁,大伙儿就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点,如今钱猎户家五条性命赤.祼.祼摆在那儿……
季老夫人忍不住不寒而粟,要知道,就在半个月前,她还跟钱猎户媳妇买了羊皮,跟她商量着明年买她家小羊呢!!
“千枝,你不懂朝廷律例,就算山里安全,可咱们家跟普通村人不同,除非遇上大赦,否则就要代代扎根在此!”姚天达摸了摸女儿头发。
这句话一落,家里本来挺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到是姚千枝不以为然,侧目看他们,“如果咱们是良民的话,当然要听朝廷差遣,让干什么干什么?但,要是落草成了土匪呢,谁还管得了咱们上哪儿?”
“落草?”姚天礼拧眉,“一家都是女眷,落到哪儿能放心?”他摇了摇头。
做为家中唯二会武的人,姚天礼是真的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村子里的日子不好过,务农太苦,老父老母年纪大,孩子们受欺负,到不如落草为寇干净利落,来钱还快,只是,回头看看嫂子弟媳貌美如花,女儿侄女儿靓丽逼人,真落草了,让顶头当家抢走一个半个做压寨夫人,他不得把肠子悔青了啊!!
哭都找不准调儿门!!
琢磨了好长时间,觉得这条路可操作性不强,实在太危险,姚天礼终于开始老老实实种地,勤勤恳恳干活,帮家人分担重任。
今日见侄女儿提了前头老路,他不由把各中困难一一细说。
“二伯,你说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不过那是刚进寨的小喽啰,才会保不住自家女眷,若是当家大寨主,又怎会为难?”姚千枝摸了摸鼻子。
大刀寨里,别家的女眷都安安稳稳,插腰骂娘,更别说她家人了。
“晋山势力纷杂,哪怕小寨子都有一,两百人的规模,入山就做寨主……怎么可能?若是自家立杆儿到是成,可咱们家多少人,自家立杆儿,糊弄自家玩吗?”见侄女天真,姚天礼不免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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