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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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见周景深瞟陈若霖,故意道:“若是说得准了,周爷您也不必赏我,我跟着十五爷什么稀罕之物没见过?一般东西我还瞧不上眼呢。若是不准……那是不可能的。”

“好,爷就喜欢你这样目空一切心比天高的……”

“咳!”周景深话刚说了半句,那边陈若霖就咳嗽了一声,瞥了他一眼。

见一向放荡不羁的陈若霖居然也会露出这般醋态,周景深对长安也就愈发感兴趣了,他端起手边茶杯道:“你可以开始了。”

长安张口便道:“观周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若悬胆口大容拳……”

“噗——”饶是父亲笃信道教,周景深自幼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所谓高人,但乍听到这般俗气得连他都能倒背如流的术语,他还是忍不住喷了茶。

长安面不改色,待他喷完了茶,继续以感慨的语气道:“一看周爷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呐!”

周景深:“咳咳咳咳!”十个“高人”有九个半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果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么?

“不过。”长安话头一转,停顿不语。

周景深挑眉:连这故弄玄虚的招数都一模一样,真是毫无新意啊!

“周爷印堂发黑双颧潮红,此乃大凶之兆,小生断言,若周爷三日内不速回本家,恐遇大难,轻则丢官,重则伤身呐!”长安一脸郑重地恐吓道。

话音刚落,人就被陈若霖给搂了回去。

有恃无恐的男人仗着体型优势将下颌抵在长安额侧笑着道:“你可住嘴吧,知道周爷是谁么,就敢这般胡说?”

长安不服气地挣扎着道:“我管他是谁呢,大道面前众生平等!”

陈若霖伸手按住她的胳膊,语气宠溺:“了不得,真是惯得你无法无天,连大道都扯出来了。乱动什么?还不速速给爷赔个好,把爷哄高兴了爷便助你赢他。”

长安不屑道:“天命之事,用得你助?”

陈若霖在她耳边低低道:“你不知,有时候这人祸比之天命更要人命呢。爷不是跟你说了嘛,此番爷是来迎接巡盐使长安的,只要我们将长安引来此处,周爷保准跑得比兔子还快……”

此时屋里没有丝竹歌舞,是故陈若霖声音虽低,却还是叫周景深给听见了。

他面色一变,全没了方才看两人调情的戏谑神态,皱眉问道:“你这回过来,是来迎接那长安的?”

陈若霖抬头道:“是啊,顺便与你说一声,这盐的生意暂时不能做了。”

周景深指点着他道:“好啊你个陈三日,怪不得方才我说下笔生意多付你一分抽成你都不肯换,原来这下笔生意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去了!可恨这太监,断我财路!”

陈若霖笑了笑,道:“你手头还有多少货?”

周景深对他全不设防,道:“最近风声有些紧,月前到的五船货我还没拿出来卖,扬州虽不在盛京去福州的必经之路上,但那太监行事向来没有章程可循,谁知他会不会一时脑子发热就跑扬州去了?待他走后,这五船货加上之前的库存,估计还够我卖个两三个月吧。”

说罢他又问陈若霖:“你九哥那边怎么说?在这太监回京之前,私盐生意就彻底不做了?”

陈若霖右手长指在自己腿上微微弹动,道:“现在这事老九说了不算了。”

“哦?那谁说了算?总不会是福王爷亲自插手了吧?”周景深好奇。

陈若霖嗤笑:“我爹都多大年纪了,怎会管这些芝麻谷子的事?是老三回来了。要说这亲兄弟就是不一样,尽管失踪了二十几年,期间也一直不和家里联系,这一回来,照样把老九管得服服帖帖,叫往东不敢往西。”

“切,我若有个兄长二十几年不见面不联系,那就对不住了,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依我看,你九哥还愿意被他管,泰半是你三哥这些年只是不与你们联系,与他这个亲弟弟还是有联系的吧。”周景深道。

陈若霖笑道:“周兄说得是。”

这时门外一名侍卫求见,似是有事要向周景深禀报。

陈若霖趁势搂着长安起身,对周景深道:“周兄既然有事要忙,小弟就先告辞了。”

周景深一边传侍卫进来一边留人道:“老弟何必急着离开?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晚上一起喝一杯吧!”

陈若霖道:“小弟公务在身,还是改日再来陪周兄喝酒。”他带着长安来到门边,一撩帘子,发现外头站着两排佩刀侍卫,将楼道都堵住了。

“周兄这是何意?”陈若霖回身。

这时周景深已经听完了侍卫的密报,笑道:“没什么意思,舍不得老弟刚来就走而已。这说起来,我也是久不见老弟施展以鞭作画的绝技了,不知老弟是否介意再次表演一番,让我一饱眼福?”

陈若霖脸色冷了下来,道:“周兄,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现在终止合作乃是情势所逼,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周景深似笑非笑道:“诶?老弟误会我了,这怎么能叫咄咄逼人呢?不过是叙旧情罢了。我听闻巡盐使长安脸上有一条疤,恰老弟你今日所带之内宠脸上也有一条疤,怕不是想投其所好?这般玲珑心思,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了味儿呢?”

长安闻言,心知这周景深果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没有心机,怕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心中就生了怀疑,后借屏退众女的机会让人去查她的来历,如今已然得知她和陈若霖是在码头相遇,而非是一道同来的了。

陈若霖大约是不想暴露她的身份,所以将自己随行的侍卫都留在了码头那边,她也把袁氏兄弟留在了那里。如今这外头都是周景深的人,他方才已将私盐之事吐了干净,万一被他知晓她并非是巡盐使身边的什么人,而是长安本人,情急之下来个狗急跳墙,那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原来周兄果真是单纯想叙旧情,那行吧。”陈若霖恢复了他惯常的轻松模样,似是妥协了。

周景深见状,吩咐立在旁边的侍卫:“叫人拿鞭子来。”

那侍卫不离他左右,只高声对门外喊道:“拿鞭子来!”

不多时,外头送进来一圈长鞭。

陈若霖拿了鞭子在手,问周景深:“皮呢?”

周景深笑得别有深意,道:“那些个粉头早跑得没影儿了,少不得要借用一下你这位内宠的皮。三日老弟一向大方,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世子若真在乎我介不介意,便不会有此一提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陈若霖言罢,推长安道“过去站好。”

长安心知周景深是要用这个方法来试她身份,遂瞥了眼陈若霖手里的长鞭,可怜兮兮道:“我怕疼。”

陈若霖哄她道:“若有选择,爷也不忍心打你。放心,要不了命,你也别记爷的仇,是周世子想看你挨打,你若不忿,回去扎个小人咒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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