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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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翔看了看她,双脚落地站了起来。因为长久倒立他有些头晕地晃了晃身子,站稳后,虎着一张脸对长安道:“你跟我过来。”

看他那一脸不爽的样儿,长安还以为是因为今天的事没跟他提前说好害他虚惊一场的缘故,谁知这哥们儿带着她一路来到殿后隐蔽处,居然劈头就问:“你说,你是不是对陛下使了什么邪术?不然他怎会对我下就算你背叛他也不许我伤害你的圣旨?”

长安:“……”

“说呀!”褚翔横眉竖目。

长安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轩着眉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褚翔一噎,下意识地道:“难不成还能是因为喜欢你?”

“翔哥,听我一句劝,凡事用不着想得太明白,要不然啊,这人活得太累。”长安语重心长,一副长辈模样拍了拍褚翔的肩,转身欲走。

“你给我回来。”褚翔扯着她的后领子又给她拎了回来,欲言又止了半晌,才万分不甘道:“陛下情窦初开,难免有失分寸。即便真是因为喜欢你,你也要多劝着他些,毕竟你是个太监,就算占了再多的圣眷恩宠,承了再多的雨露恩泽,也没办法替陛下开枝散叶不是?你至少也劝陛下多去去后宫。”

长安满脸黑线,圣眷恩宠雨露恩泽?谁他娘的承他雨露恩泽了?

“我说,我只是个太监,又不是与陛下喝一个娘的奶长大的兄弟,这开枝散叶的事啊,我还真管不着。你有能耐你去说,反正我不说。”

褚翔见她要走,还想磨叽,长安恼道:“你再拎我领子我翻脸了啊,既然你领了那圣旨,想必我打你你也不能还手的吧?”

褚翔气懵。

长安趁机跑了。

褚翔看着她的背影忿忿道:“你一个太监,醋劲这么大作甚?陛下是能给你个名分还是怎么着?”

长安那个气啊,捎带的连慕容泓一起怨上了。他固然一片好意,但给这么个一根筋下那样一道圣旨,他也是个傻缺。这下还不知要被脑补成什么样。

她虽是不怕非议,但你想,以后但凡进进出出都有个二货用别样的目光看着你,说不定看完你的脸还会顺带的看一下你的臀部,那感觉,想必酸爽得很。

长安深吸一口气,暗想:大不了等解决了丞相,没事少回来就是了。

长寿被押在东寓所的厢房里,见长安进来,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讽笑,道:“就知道你不会错过这最后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褚翔忠于陛下,如今觉出你内通丞相,岂会轻易饶你?我是看在毕竟也相识一场的份上,过来让你走得体面些。”长安靠在门框上,抱着双臂淡淡道。

“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你了?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不是拜你所赐?如今细细想来,你我关系从入宫前就不好了,那日你奉命去探望赵合,有什么理由带上我呢?不过是为了设计我而已。可笑我竟一头钻了进去,真是愚不可及。”

“你错了杨勋,你从来都不愚蠢,当时你钻我的套未必就没想过那可能是我设下的套,只不过当时你别无选择。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纵有我的缘故在里头,但关键问题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路上我杀了那女孩,又不曾损害你的利益,在那之前也不曾与你结怨,那些士兵更没有追究的意图,你为何要去告密?就为了点蝇头小利,不相干的人害了就害了,说到底,不过是造业在前终得报应而已,怨不着旁人。”长安道。

“呵呵呵,我造业?我得报应?”许是知道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机会了,长寿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模样,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长安,“我造的业有你多吗?我才害了几个人?你害了多少人?若说报应,你的报应难道会比我少?今日你来为我送行,我倒是好奇,他日谁为你送行?”

长安默了一下,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转身出门,对守在外头的几个太监打个眼色。

太监们拿着绳子进房,她站在外头看天,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身后房中传来细微动静,很快便无声无息了。

“安公公,办妥了。”一名太监出来复命。

长安颔首,面无表情:“处理了吧。

第509章 端王病了

长秋宫,秀樾步履匆匆地进了慈元殿,屏退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站在赵宣宜身边低声道:“娘娘,打听到了,卫尉卿在死在流芳榭里头的嘉言身下发现了三爷的玉佩,嘉言身边的小宫女玉茗也作证昨天三爷的确曾从宫外递消息进来约嘉言戌时去流芳榭见面。所以,卫尉卿那边的推论是,昨夜三爷偷穿陛下常服进宫是为了去流芳榭私会嘉言,两人之间许是发生了争执,三爷一气之下掐死了嘉言,自己出宫时又在地道为刺客所杀。”

赵宣宜手中拿着一件婴孩的小衣服,愣愣地坐了半晌,表情略有些麻木地勾了勾唇角,低喃:“布的一手好局。”

秀樾也知道眼下局势不妙,又见她笑得瘆人,忍不住劝道:“娘娘,您也别太多忧虑了,左右犯错的是三爷,又不是老爷自己,就算看在您肚子里皇子的份上,陛下也会高拿轻放的吧?”

赵宣宜将孩子的衣服放进小箱子里,对秀樾道:“收起来吧。”

秀樾疑惑:“娘娘,您不是说前一阵子天气潮湿,恐这些衣服有些受潮,要拿出去晒一晒的吗?”

“不必了。”

事到如今,她如果还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她也白活了。

她后悔,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慕容泓是个寡情心狠的男人,但她还是没有料到他会狠到连皇后之位,甚至连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都拿来设计。

如果昨夜死在地道里的不是赵合,或许她还不能确认到底是谁要刺杀皇帝,但既然是赵合,那么欲行刺之人就必是她爹,因为唯有如此,才能给他以最讽刺最毁灭性的还击,这也符合慕容泓的行事风格。再加上牵扯进了嘉言,嘉言当初可是经常奉太后之命去相府给他们姐弟送赏赐的,这么一查,太后基本上可以归入她爹的阵营了。

太后是慕容泓的血亲,又因于慕容氏一族的振兴与建朝有大功而被先帝奉为太后,只要不直接犯下谋逆之类的绝大罪过,慕容泓是不能轻易动她的。但此番事情一出,可以想见,太后因为与丞相过从甚密而被朝臣弹劾那是必然的。这样的过错虽不至于要死,但她如果不想从今往后都靠看慕容泓的脸色度日,她就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扭转局面。

他们赵家,她爹,包括她自己以及腹中这个旁人看起来尊贵无比,实际上不过是一桩阴谋的产物的孩子,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一片冰冷的绝望过后,莫名的,她心里的怨恨又如烈火一般灼烧起来。

她知道自古以来相权都是君权最大的威胁,可是他慕容泓不过是靠着兄长白得的这一座江山,就算权欲熏心忌惮相权,你明刀明枪地来就是了,多大仇多大怨,要用这种卑鄙阴毒的手段,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

她父亲固然算不得一个正人君子,但慕容泓这样的私德,也不配君临天下!

慕容泓上午没休息,召见了几名有事要奏的大臣,又批了会儿奏折,就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宫人们在外殿布菜,张让进来道:“陛下,皇后娘娘在紫宸门上跪着,说要代丞相向您请罪。”

慕容泓正在洗手,听得此言连眼睫都没掀一下,从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端着的托盘里拿了帕子把手擦干,帕子依旧扔回托盘里,转身往殿外走去。

“陛下,”张让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劝道,“现下正是午膳时分,宫里传膳的宫女太监来来往往的,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子,如此跪在宫门外,叫下头人看着,实在不成样子。”

慕容泓在桌旁坐下,道:“你去转告她,就说朕无意追究丞相教子无方之过,但此事既然已经发生,朝中众臣会以什么名目来弹劾丞相,那就要看丞相素日在众臣心中的口碑如何了,这也不是朕能左右的。既然是连朕都无法左右之事,她也就少操心吧,回去安心养胎要紧。”

“是。”张让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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