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1 / 2)
长安送他到门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阿羡,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若无你的帮忙,也许还要多费些周折。”
钟羡看着她,低声道:“你不必道谢,今日我所言所行,也皆是出自我的本心。”
长安:“……”
“你早些休息吧,前院那边,我会派人盯着的。”钟羡留下这一句,回身提着灯走了。
长安关上房门,转过身靠在门上,听着外头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渐远渐悄,无声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对四位戍卫将军抄家灭族一事进行得格外顺利,连长安预想中的些微阻挠都没出现。长安估计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有二,其一自然是这四戍将军在建宁失守赵王一家被杀一事上责无旁贷辩无可辩,旁人即便想为他们求情,也找不到合适的立场和理由。其二,眼下兖州局势瞬息万变,正是风口浪尖,有实力有城府之人都在静观其变,一般人也就更不敢贸然出头了。
不过这些长安都无所谓,只要刘光初砍下这第一刀,她分化刘光初与赵王旧部的目的就达到了,兖州的水也搅浑了,接下来就看慕容泓怎么浑水摸鱼了。
彭家人行刑这天,长安带着纪家姐弟去观刑。数月不见,长安发现纪晴桐的弟弟纪行龙性格沉郁了不少,一点都没有当初在拾花馆那风风火火锋芒毕露的样子了,就连纪晴桐被砍头的场景惊到,无意间将脸埋在了长安肩头,他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而已。
正月初十,兖州之事彻底告一段落,长安与钟羡一行正式启程,踏上了返京之路。
第394章 回京
正月十九,刘光初诛杀四戍将军的消息传到了宫中。
是时慕容泓正在看折子,听褚翔汇报完后,淡淡道:“朕知道了。”顿了顿,又叮嘱他“那名宫女海萍,看好了,在钟羡他们回来之前,千万不能出事。”
褚翔领命。
“都出去吧,把门关上。”慕容泓道。
褚翔与长福张让等人奉命退出殿去。
殿门一关上,慕容泓的唇角就忍不住弯了起来。他从书桌后站起身,步履轻快地走到猫爬架旁抱起爱鱼,旋身坐到殿中的软榻上,握着它两只前爪让它蹲坐在自己腿上,愉悦地低声道:“你知道谁要回来了吗?”
爱鱼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懵地看着他:“喵?”
“朕的长安呐!”慕容泓将它抱进怀里,一边用手指揉着它头顶柔软密实的绒毛一边自言自语“四戍将军被杀一定是她的手笔,既然都能在兖州兴风作浪了,想来伤势已无大碍了吧。”
“你想她吗?”出了回神,慕容泓低头问怀里的爱鱼。
爱鱼微微挣扎,欲从他怀里出去。
慕容泓松开手,任它从他身上跳了下去,看它意欲何为。
当看到爱鱼回到猫爬架下叼起那条锦缎小鱼时,慕容泓恼了,过去一把从它的猫爪下将那小鱼抢过来,斥道:“些许味道而已,还能上瘾不成?”
爱鱼见他生气,畏畏缩缩地拱起脊背支起飞机耳,偷眼看他。
“来人!”慕容泓回转身,高声道。
张让从殿外推门进来。
慕容泓将那条锦缎小鱼递给他,面色不虞道:“拿去扔了。”
二月的最后一天,盛京东城门内道旁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站着几名仆役并丫鬟,都在向着城门口翘首以盼。
过了片刻,一骑从城门外飞驰而来,到了马车旁,马上侍卫翻身下来,向车内人行礼道:“夫人,少爷一行已行至城门外五里处,至多再有一刻时间便能到了。”
马车车窗上的棉帘子一掀,露出钟夫人那张因忧心思念过度而苍白消瘦的脸,这张脸上此刻却满是激动欣喜之色。她道:“太好了,你赶紧回府,吩咐少爷院里的人将热水准备好,还有上午我让厨下炖的汤也赶紧热起来,待会儿少爷回府要喝的。”
侍卫领命,上马向太尉府疾驰而去。
钟夫人看了看城门口,双手激动地绞在一起,离家整整十个月,羡儿终于要回来了。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她可再不敢让他孤身一人去外地赴任了,若一定要去,她也要陪他同去。
好在这次羡儿他有惊无险,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不枉她给天清寺添了几千两的香油钱,改日还得去寺里好好谢谢菩萨才行。
过了片刻,钟夫人耳边隐隐传来纷杂的马蹄和车轮声,外头丫鬟激动道:“夫人,奴婢看到耿侍卫了,是少爷他们回来了。”
钟夫人一听,赶紧打开车门搭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
她这辆太尉府的四驾马车停在道旁本来就显眼,耿全等人身为侍卫,习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故而一进城便看见了这辆马车及钟夫人。
他急忙下马来到后头钟羡的马车旁禀道:“少爷,夫人亲自来接您了。”
车中正以手试长安额温的钟羡闻言,对病得无精打采的长安道:“我下去看看。”
长安点点头,嗡哑着嗓音道:“你坐钟夫人的车回去吧,再与我这个病患呆在一起,怕给你也传染了。”
钟羡没应她,下了车往路旁一瞧,钟夫人早迎了上来。
“娘,天冷风大,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钟羡扶住她的手道。
钟夫人见近一年不见,钟羡不仅面色憔悴身形消瘦,额上居然还添了一道疤,顿时心疼如绞,那眼泪止都止不住地往外涌,又恐旁人看见了笑话,忙用帕子勉强拭干了,强抑着哽咽道:“看看你,这是吃了多少苦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钟羡见钟夫人比他离开时瘦了一圈,心中也不好受,为免钟夫人更难过,他笑道:“孩儿这不是回来了吗,瘦没了的肉,娘再给我补回来就是了。”
钟夫人拭泪道:“对,赶紧回府,别站在这冷风口说话了。”
正在这时,长街那头忽来了一队官差,到了近处,为首的校尉手一挥,道:“将兖州知州钟羡及其他从益州回来的从属统统拿下!”
钟夫人呆了,下意识地问那校尉:“这是为何?谁让你们拿人的,谁下的令?”
那校尉是李闻的手下,此番不过是奉命行事,哪敢对太尉夫人不尊?当下便对钟夫人拱手道:“钟夫人请息怒,此乃陛下口谕。”
“陛下口谕?理由呢?为何要抓钟羡,他们好不容易才……”
“娘,既然是陛下口谕,必有缘由,您就别再多问了。”钟羡打断钟夫人道,“您先回府吧,孩儿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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