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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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是出卖你,我只是想拆穿你,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燕喜有些迟疑道。

“因为你根本不是那边的人,你只是和闫旭川相好,所以才帮他做事而已,是不是?”长安扭过头看着她。

燕喜悚然一惊,目光惊疑不定地盯着长安,猜测道:“你……你……莫非是你……”

“一次教训还不够么?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长安冷下目光。

燕喜垂眸不语。

“怎么,你还想为他报仇啊?”长安见她那样,问。

燕喜摇摇头,道:“我没这个能力。”

“不是不想,而是没这个能力。想不到你倒还是个有情有义的。”长安站直身子,“我就不明白了,闫旭川四十多岁,以他的身份和年纪,在外头必定已经妻妾成群儿女成行了,你图他什么?”

“他在外头妻妾成群儿女成行,与我何干?难不成我还能嫁给他吗?这辈子我是别想出宫了,可是不能出宫,还不兴我为自己找个依靠吗?”燕喜表情有些怔忪的黯然道。

“若你只是抱着找个依靠的目的,现任的卫尉卿韩京更年轻更俊美啊。”长安开玩笑一般道。

燕喜看着她有些讽刺的一笑。

“我明白了,如他这样的,就轮不到你了是吧。那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不能把你按在桌上这样那样,看在你小脸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借你一靠。”长安不正经起来就跟个二流子无异。

燕喜撇过脸去,道:“说起你安公公,谁人不知长乐宫那位大美女嘉容和你关系匪浅呢,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反正,你一开始来找我,也不是为了我这张脸吧。”

“我还真不是为了你这张脸,只不过,若你连眼前这点困境都不能应付的话,我就不知道除了这张脸外,我还能图你点什么了。”长安道。

燕喜侧过身去,细白的手指拈着石榴树的叶子,神情纠结。

“这件事该怎样摆平其实你并非全无头绪,我说的没错吧。毕竟韩京此番查人的唯一线索就是——与闫旭川有关。而只要是与闫旭川有关的,不管是人还是事,长信宫中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呢?若你愿意,拉个人给你自己做替罪羊应是不难吧。可是你下不了手,因为你知道,越亲近的人才越好栽赃,因为只有了解她的喜好习惯乃至出入作息,你的栽赃才能更逼真更天衣无缝。你有计划,但你不想自己付诸行动,所以你想借我的手去做这件事。”长安竖起一根手指轻摇了摇,道“门儿都没有。你要么自己去做,要么坐以待毙,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燕喜看着她,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为了控制我?你现在所了解的一切已经足够控制我了,为什么还要来逼我做这种事?”

长安道:“你错了,我不是逼你,我是在帮你。在你和闫旭川好的时候,你没想过他会死得这样早吧?然而他还是以一个令你措手不及的方式突然就死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让你找到下一个依靠,你知道他能让你靠多久?只有足够自保的实力和地位,才是你真正长久的依靠。我不过是为你指了条明路而已,你若觉着我不安好心,你可以不走啊。”

“你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燕喜盯着长安,眸底一点隐忍的恨意。

长安微微笑,道:“只有仰视我的人才会觉得我很可怕,平视我的人,一般都会觉得我很可靠,而俯视我的人,则会觉得我很可爱了。这就叫做高度决定态度,懂么?”

二月十一,慕容泓新封的盐道使从盛京启程,前往全国各地视察盐场。二月十七,韩京从长信宫揪出了与闫旭川私通之人——燕笑。

虽然燕笑矢口否认,但罪证确凿。慕容瑛想起张昌宗之死以及那晚出现在自己寝殿桌上的瓷瓶和字条,也觉非得是燕笑这般可以经常出入她寝殿的奸细方能做到,再加上有燕喜从旁作证,慕容瑛便不疑有他。

二月十九,省试完毕。

二月二十一,丞相病愈,入宫谢恩。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丞相倒好,来去都是一样快的。”甘露殿内殿,长安一边给慕容泓磨墨一边低笑道。

慕容泓伸笔蘸了下墨,道:“他病,是想看看朝中哪些人是朕欲拉拢的,又有哪些人是一心为朕做事的。他好,是因为他不能让朕夜朝上的这个小团体意识到,他们完全可以取代丞相的职能并且有时间实践这一点。所以,这病来病去,都是有学问的,知道么?”

长安闻言,抬眸看着慕容泓专心批阅奏折的侧脸,心道:这个在摸索中前行的少年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内阁与丞相这一对行政矛盾体,已经在他与权臣的来往较量中初见端倪了。

既然丞相病愈,慕容泓就取消了夜朝,全国各地呈上来的奏折依然在丞相府廷议上由众臣一起商议和批复,只不过在下发之前,要多一道经陛下过目的程序而已。

二月底,太后慕容瑛将慕容泓唤至长信宫,跟他说为皇家绵延子嗣也是他身为皇帝的职责之一,不能轻忽懈怠。

慕容瑛句句在理,慕容泓自然也只有连连称是。是夜,便去了昭仁宫西配殿。

昭仁宫东配殿,陶行妹抱着枕头捂着嘴,扑在床上哭湿了一方被角。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会因为他去临幸任何一个女人而委屈怨怼。谁知到头来,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昭仁宫西配殿到东配殿,不过就隔着一个十余丈宽的庭院而已。

他离她如此之近,却是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一想到这一点,她生不如死。

她知道不能怪他,他原本就没想娶她,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痛,痛极了,但她不悔。

她宁可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承受这种痛,也不愿被父母逼着嫁给另一个男人。她宁可一辈子都是完璧之身,也绝不要被她不爱的男人碰触。

哭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想起了她二哥陶行时的那个相好云秀。

她说云秀不配她二哥,云秀当时对她说,希望她不要高嫁,如若不然,怕她会因为惦记着自己的不配,一辈子都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

如今想来,云秀的这句话岂非就如对她的诅咒一般,一语成谶了么。

长乐宫东寓所,太瘦房内。

长安坐在一把带扶手的高背椅上,照着太瘦的指示一按椅子扶手前端的松动处,椅子粗壮的前腿前面的罩板往外一翻,突然飞蝗一般从里面射出二十支木箭,射到对面墙上发出一阵“笃笃”轻响,听那声音,换成铁的绝对可以杀人。

长安高兴坏了,想不到当初一个突发奇想做猫爬架,竟给她找到一位机簧天才。

太瘦哪禁得住她舌灿莲花的夸奖,不多时便红着脸只知道傻笑了。

“这样,太瘦,你再帮我设计一把剑。”长安道。

“什么样的剑?”太瘦问。

“一把表面看上去很钝,根本不可能伤人的剑,在上面设计一个非常巧妙的机关,只要触动那个机关,剑就会露出真正的锋刃,可以杀人的那种。”长安想过了,慕容泓亲政后,如今外朝后宫表面上看上去都是风平浪静,但这种平静表象下的暗涌,只会日趋激烈。

她随行慕容泓左右,必须得有一把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护驾的武器。小刀太短太小,正面搏杀的时候不好用。而铁盒子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天天带在身上。

一把暗藏玄机的钝剑,只要得了慕容泓的首肯,她便如装饰品一般佩在身上在宫中行走都没事,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戒备,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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