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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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慕白接过一旁侍从递来帕子拭了拭额上的汗,挥手让侍从退下,一边将刀放回刀架上一边道:“谁说你爹我离开战场了?”他回身看着钟羡,“朝堂也是战场,一个敌我并肩,只有冷箭,没有明枪的战场。”

“那在这个战场上,爹您的主帅是谁?”钟羡看着他问。

钟慕白目光沉了沉,道:“你今日仿似和以往有些不同,发生何事了?”

钟羡也发现自己这般问的确不妥,遂收回目光道:“无事,只是母亲方才将我叫去,与我说了议亲一事。我请她在陛下大婚之前不要为我的婚事操心。”

钟慕白在桌旁坐下,端起茶碗道:“可以,反正陛下大婚过后,你也不过十九而已,议亲也不算晚。”

“其实,若按我的意思,在查明先太子遇害一案的真相之前,我都不想定下婚约。”钟羡道。

钟慕白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因为我不知到了那一日我到底会做出何等选择。我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却不想连累旁人。”钟羡与钟慕白四目相对道。

“那你说说看,你最坏的打算是什么?”钟慕白放下茶碗,问。

“我不能辜负与君行的这段兄弟情义,也不想愧对视我如子侄的先帝……”

“好了,不必说了,为父知晓了。”钟慕白打断他道。

钟羡看着他搁在桌上的拳头,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道:“爹,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何事?”

“刘继宗一案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与司隶校尉李大人的儿子李展有所牵扯。不过后来证明刘继宗认识的那个李展乃是旁人假扮,而真正的李展当夜在家中哪也没去。不知爹所了解的实情与我听说的是否一致?”钟羡问。

钟慕白点头道:“没错。”

“但据我所知,李展当夜并不在李府。”钟羡看着钟慕白,“而在南院。”

钟慕白蹙眉:“南院?”

钟羡面上闪过一丝不想说出口却又不得不说的纠结之色,道:“那是盛京最大的专门从事男妓生意的小倌儿馆。”

钟慕白明白了,但同时也更疑惑。他这个儿子素来知趣,从不过问朝堂之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如何得知?”他问。

“陶行时他们那夜恰好路过那条巷子,看着李展进去的。后来刘继宗一案发生后,我们同去明义殿的路上曾听他们说起此事。”钟羡道。

钟慕白思忖了片刻,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钟羡行礼道:“那孩儿先下去了,父亲您也早些休息。”

钟慕白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少倾,又回过眼看看刀架子上的那把刀,眉宇间思虑重重。

第111章 弹劾

次日一早,宣政殿。

丞相赵枢领衔奏事毕,刘汾刚要如往常一般来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谏议大夫忽出列,参安北将军季云泽在其驻地草菅人命为祸乡里贪纵营私意图不轨,又有御史中丞参司隶校尉李儂徇私枉法薮匿奸宄颠倒铨政掉弄机权。

两人弹劾完毕,朝堂上一时静默。这也难怪,自龑朝建立以来,这还是首次有大臣在朝堂之上仗弹,且被弹劾的两名官员一位是三品武将,一位是二品校尉,皆非易与之辈。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儂终于回过神来,出列想为自己辩解。慕容泓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以不甚在意的语气道:“朕还未亲政,此事你们去丞相府廷议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结果了告诉朕一声即可。”

众臣闻言,觉得理当如此,便无人提出异议。

散朝之后,慕容泓回到长乐宫甘露殿,坐在殿中撸猫。刘汾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去明义殿的意思,想提醒他又恐惹他不悦。其实他去不去明义殿都无所谓,但李展一事他还是想慕容泓能过问的,正好现在李儂被人弹劾,这样的时机再好不过了。

踌躇半晌,刘汾还是不敢自己催促慕容泓将李展叫来对质,于是悄悄派个小太监去东寓所把长安叫过来。

长安正在房里腻腻歪歪地粘着嘉容做月经带,虽然嘉容这妹子针线功夫不行,但一次性用品还是能粗制滥造一些出来的。

听说刘汾找她,她心知是为了李展之事,只是不知慕容泓那厮为何又在装傻。略一思索之后,她安顿好嘉容,起身赶往甘露殿。

结果到了甘露殿之后根本没等到她开口,慕容泓一见她就想起来了,道:“啊,那个李展,刘汾,派个人去明义殿把他叫过来。”

长安:“……”

刘汾抑着激动的心情答应着下去了。

慕容泓见长安脸晒得红红的站在一旁,对她举起一只猫爪子道:“过来帮爱鱼剪指甲。”

长安遂去剪指甲,余光瞄到慕容泓坐在一旁眉眼生春容光焕发,忍不住挨过去低声问道:“陛下,遇到什么好事了?”

慕容泓瞥她一眼,淡淡道:“让你这奴才睡不成回笼觉挺好的。”

长安:“……”敢情这厮还记着她昨晚看金子不看他的昙花,并且看到半夜不睡觉呢。

过了小半个时辰,派去明义殿的奴才大汗淋漓地回来,说李展已经被宫中禁军带走了。

刘汾傻眼。

慕容泓单手撑着额侧微微笑,道:“丞相动作还是蛮快的嘛。”

丞相府赵枢的书房内,李儂已经向赵枢求了一炷香时间的情,赵枢完全不为所动。恰金福山来报:“老爷,各位大人都已到齐,正在议政堂等您。”

赵枢下朝之后本就未换官服,闻言便正了正头上的纱帽,站起身道:“李大人,你也看见了,此事是陛下吩咐要经过廷议决定的,并非本官一人便可做主,你还是回去吧。”

李儂见他这就要撇下自己出去,气急之下忍不住道:“丞相大人,下官虽非你的旧派,但自忖自新帝入朝以来,下官也曾为你办过不少事,效忠之心可表日月。丞相何以如此对待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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