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莫非是上次甘露殿投毒事发时,端王又恰好在她的长信宫,令他生了疑心?
可若说他生了疑心,为何后来掖庭局和廷尉府协同审理投毒一案,他却又完全没有过问?
形势越来越让人看不清,那些原本清晰的面目也越来越模糊,原本可以掌控的局面,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分崩离析。如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虽然目前这一切都还只是她的推测,但她在波谲云诡的宫闱之中浸淫了这么多年,对于危险的气息,嗅觉总比旁人要敏锐一些。
是时候再与赵枢见一面了……
这时寇蓉忽然进来,低声禀道:“太后,去天清寺的人回来了。这是静如法师根据您给的那张纸译出来的字。”说着将一封信函递给慕容瑛。
慕容瑛抽出纸张展开一看,却似一首短诗,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如妇人闻,则为丧音。
她眉头蹙起,问寇蓉:“静如法师还说什么了?”
寇蓉道:“静如法师说这是一句谶语,意思是,如果一个妇人听到有人对她念出《常棣》这首诗,那这个妇人的大限之期便到了。他还说这句谶语既出自佛家弟子之手,其中必有因果。望太后慎重其事。”
“《常棣》,叙述的不就是兄弟情义么。”慕容瑛喃喃地说完,素白艳丽的手指缓缓握紧,将那张纸攥成了一团。
长乐宫东寓所,长福刚回到房里,长安便丢给他一两银子。
长福傻了,问:“安哥,这是什么意思?”
“奖励你前一阵子不眠不休替我盯人啊。”长安过去搭着他的肩道,“别把安哥我想得太坏,如果不是手头紧,我会白白支使你们?但凡手上有点钱,我都是会和兄弟们有福同享的嘛。”
长福嘿嘿憨笑,将银子往怀中一揣,道:“既然安哥你手上有钱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长安:“……”
“今天茶室谁当值?”他问。
长福想了想,道:“秋瑞和芳君。”
“也就是说我家嘉容今天闲着?去,把她叫来帮我搬家。”长安道。
“哦。”长福答应着转身就跑,出了门才回过味来,复又进门问道:“搬家?搬什么家?安哥你要去哪儿?”
“安哥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嘛,怎么能继续和你跟长禄这两个大老爷们儿睡在一起?刚问刘公公要了个单间,今天就搬过去……”
长安话还没说完,长福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哭嚎道:“不要啊,安哥,你别不要我和长禄啊!若没有你天天在耳边提点着,我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啊!”
长安:“……!”
她一巴掌拍上长福的脑袋,骂道:“就在隔壁,你嚎什么嚎?赶紧放开!”
“隔壁?安哥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长福放开她,抹抹眼泪很是不满道。
“你还有理了是吧?”长安抬脚踹他,“还有啊,”长安伸手从自己的脖颈一溜儿划到小腿,道“这儿都是嘉容专用,你不许乱碰知道么?以后再敢动手动脚,看我不把你屎打出来!”
长福嘿嘿笑道:“能打出来最好,最近正上火,屙不出屎呢!”
“你个恶心玩意儿!”长安刚抬起腿,长福早撒丫子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笑道:“安哥你稍等,我去找嘉容嫂子来给你消火。”
第91章 缺德
不多时,嘉容跟着长福袅袅婷婷地过来了。长福这厮也算会照顾人,还摘了片荷叶给嘉容当伞撑着,一路过来,那荷叶都被日头烤蔫儿巴了。
“嘉容,安哥我有单间了,以后你我就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安迎至门前,一脸激动地抓着嘉容的手就开始喋喋不休。
谁知话还没说完,嘉容忽然吃痛地蹙起眉头,道:“你别碰我的手。”
长安将她的手拉过来一看,擦,手指上的皮都磨破了,殷红一片。
“这谁弄的?”长安问。
长福在一旁道:“嘿,安哥你不知道,方才我去找嫂子的时候,嫂子正在那儿洗衣服呢。那么几大盆的衣服,都她一个人洗,旁边还有专人看管。”
长安脸沉了下来,问嘉容:“嘉言让你洗的?”
嘉容好奇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会掐指一算?可是我也没见你掐指啊。”
长安:“……”她拉着嘉容进屋,找出丹参川穹膏给她手上厚厚涂了一层,问:“还疼吗?”
嘉容赧然地垂着螓首,感激道:“好多了,谢谢你。”
“你我之间还提什么谢不谢的,岂不是见外么?”长安揽着她的腰嬉皮笑脸道。
嘉容推开她的手,羞恼道:“你永远都正经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长安本想再跟她逗几句,眼角余光却见长福一脸猥琐地在一旁看着她俩,当了电灯泡还一点自觉都没有,便一脚踹过去道:“看什么看,还不帮我搬东西!”
进宫混到现在,长安除了藏在龙榻下的那一箱不义之财外,还真是身无长物,长福一个人两三趟就搬完了。
嘉容在单间里四处打量,长安一脚把长福踹出门,过来拉着嘉容笑眯眯道:“怎么样?要不要过来与我同住?”她已经想过了,洗月经带什么的实在是太不符合她长安的形象了,反正区区布料费用她还是负担得起的。所以她决定,月经带用完就扔。
可若是不把嘉容诓过来跟她同住,太监的茅房里居然出现了月经带,还是用过的,这要如何解释?哪怕每个月过来住几天也好啊。
嘉容一下羞红了脸,扭过身道:“我才不来。”
长安跟着她转过去诱哄道:“你想想看,如果你住到这里来,可就没人会欺负你了。而且我每个月只有半个月时间住在这儿,还有半个月要去甘露殿值夜……你真的不来?”
嘉容有些心动。她本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如今却落得与人共睡大通铺的境遇,若说习惯,哪能习惯呢?不过迫于无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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