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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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坐在那里,死死抓着被子和袖子,却咬着牙没有说话。

司徒奕又道:“如今,我为了能够扭转局势与冯氏抗衡,费尽心思的争取秦国的支持,可冯熙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祁国的帮助,甚至南晋和楚胤也都会帮他,而秦国的支持比起他们,几乎毫无作用,接下来,我将会更加寸步难行,甚至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这便是当初我为了你去保住方叙所导致的后果,如今,你还想让我如何?用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命,我半生苦心经营的心血去换你弟弟的命?方柔,你把我放在何种位置?你可曾想过,我若败了,我死,你活不了,我们的孩子也会陪着一起死?”

方柔沉默了许久,似乎都听进去了,可依旧无法释怀,咬了咬牙,抬眸快拿着司徒奕,含泪问:“所以,之前你同我说,你会帮我报仇,也只是骗我的,对么?”

司徒奕抿唇不语,那样子,俨然是默认。

之前齐阳王府被灭门,方柔悲痛欲绝,哭得肝肠寸断,病得直接起不来,仇恨灌满了她的生命,他为了安抚她,只能说会帮她报仇,可这笔仇,又岂是说报就能报的?

屠杀齐阳王府上下的,是不归门,这是一个遍布天下的杀手组织,而幕后指使的,是楚胤,还有祁国,他就算是当上了蜀国皇帝,也没有办法报这个仇,何况,他如今这般状况。

方柔笑了,虽然笑着却泪流满面,眼中尽是失望和悲痛:“司徒奕,你好得很啊,这种事情你也骗我?你明知道报仇是我余生的执念,你竟然还用这件事来骗我?”

司徒奕面色很平静,只问:“报仇?柔儿,你口口声声要报仇,可你为何不好好想想,齐阳王府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方柔咬牙不语。

司徒奕淡淡的道:“其实你知道,只是你习惯于疼爱方叙,从小便是如此,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包庇他,哪怕他捅破了天,在你看来,不过是天碍着他了,因为当年你父王的死,你们都恨楚王府,恨杀了你父王的楚胤,可战场厮杀本就是你死我活的,难不成你还想楚胤手下留情?你们执着于此,多年来都想要毁了楚王府血痕,为此对傅悦下手,是方叙掳走了傅悦,惹怒了楚胤和祁国,才给齐阳王府带来了灭顶之灾,这才是因果,可你却从不曾责怪过方叙,只一味的所有的错归咎于傅悦,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是何道理?”

第234章 夫妻反目,不可相救

方柔愣了一下,然后状似疯狂一般嘶声道:“是何道理?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管是因为什么,楚胤杀了我父王是事实,楚胤该死,那傅悦既然做了楚胤的女人,那也该死,阿叙不过是为父报仇有什么错?何况,就算阿叙错了,我母妃,我的弟妹们,我齐阳王府上下何错之有?要落得如此不得好死的下场?”

对于方柔这般说辞,司徒奕竟是无言以对,他看着她,似乎是第一天认识她。

方柔恍若未觉,一脸凄楚自嘲的笑着:“其实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因为如今齐阳王府没了,皇伯父不在了,北梁被莫氏把持,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任何依仗了,所以,你没了忌惮,也不需要再顾及我了,你现在可以不顾阿叙的死活,以后,你也可以不顾我的死活,终究这么多年……是我错看你了!”

司徒奕似乎受到了打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柔儿,难道在你看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意,都是因为你是北梁的公主?”

方柔厉声反问:“难道不是么?这么多年,你在蜀国独揽大权只手遮天,几乎可以说是无冕之皇,除了你自己步步为营苦心谋算,便是因为你娶了我,是我,这么多年为你出谋划策,是我为你带来了北梁的支持,如果没有我梁国的大力支持,你能有今日么?”

方柔说的,倒也是事实,司徒奕无话可说。

他皇兄在时,就对他颇为忌惮,所以一直打压他,那次出使北梁,他遇上了方柔,虽然确实是倾心于她,可也有这份考量在,所以他想办法接近她,娶了她,在那之后,也因为娶了她,北梁对他帮助甚多,他在蜀国地位愈发稳固,权势日渐强大,在皇兄驾崩后,他掌握蜀国半壁江山,与冯氏分庭抗礼,最后还将冯氏打压的抬不起头,他也因此权倾朝野,除了还不是皇帝,他几乎掌控整个蜀国的江山,这一且,确实方柔功不可没,可是,确非如同方柔所言都是为了利用,娶她只是为了他的大业,他是真的钟情她的啊……

方柔又流着泪笑着道:“你刚才说,你当初是为了我才保住阿叙得罪了祁国和楚王府,可是司徒奕,这句话你自己信么?彼时我皇伯父尚在,齐阳王府尚且如日中天,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因为你还需要我皇伯父和阿叙的支持,如今好了,北梁变天了,皇伯父驾崩,北梁被莫氏把持,阿叙失去了兵权,北梁也放弃了他,他已无任何用处,你巴不得与他划清界限,就算……就算你有办法救他,你也不会去做,因为你不敢,不敢因为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再与祁国和楚胤为敌,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对你没有用的,你全都可以舍弃,现在是阿叙,将来,或许就是我了,我说得对么?”

司徒奕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从心里道身体,都好似支撑不住了一样,竟然连辩驳都不想了,只闭了闭眼,缓缓叹息道:“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便随你吧!”

“你……”

司徒奕又深吸了口气,道:“你受了刺激昏迷,眼下刚醒来,想来也需要好好休息,冷静一下,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没有等她反应,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方柔见他要出去,好似被打了一棒如梦初醒一般,急忙下床,冲着司徒奕的背影嘶声大叫:“司徒奕,你回来!”

可是,司徒奕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方柔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却只看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咬了咬牙,怒上心头,直接再上前两步,奋力一挥,将桌上一堆茶具摔落在地,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然后,扶着桌子瘫坐在地,有些崩溃的叫喊了几声。

守在外面的侍女匆匆走进来,见她如此惊呼一声,忙上前扶她起来,让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王妃,您身子本就不好,切不可这般激动,否则再病倒了,可就没有人再管齐阳王了!”

方柔咬了咬牙,捂着胸口喘气,没说话

那侍女又道:“王妃,您方才也太冲动了,如今这般时局,除了王爷,可在没有人能帮您救齐阳王了,您不该这般与他翻脸的,如今王爷这般气恼,可怎么办?”

这名侍女叫追月,是方柔一起长大的心腹侍女,所以说话也就直白了些,没那么多顾忌。

方柔果然也不在意她言辞有些僭越,只冷冷一笑道:“追月,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刚才好言相求他就会帮我么?”

追月一脸忧心道:“可总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啊,您以后可是要依仗着王爷的!”

“以后?我如今哪里还有心思管以后啊?”

她的弟弟现在落在仇人手里,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形,定然是受了折磨了,还被切了一根手指,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能活到什么时候……

想起来,便是揪心的痛!

追月倒是不晓得说什么了。

方柔咬了咬牙,一副不顾一切豁出去的样子道:“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把阿叙救出来!”

追月忙问:“王妃有何打算?”

方柔目光一狠,咬牙道:“阿叙落到傅悦手里,和北梁脱不了干系,如今北梁在为莫氏掌权,这件事一定是莫天筹做的,既然是他们做的,那就让他们自己把人给我救出来!”

“可是,这谈何容易啊?”

齐阳王府和莫家一直都不和的,当年先帝在位时,两家互相制衡,暗中的争斗一直就没有停过,甚至方叙还曾经失手打死过莫家的人,莫家有多恨方叙她们都知道,如今莫氏掌权,方叙一再失势,他们本就已经琢磨着如何除掉方叙,可因为齐阳王府余威尚在,在北梁深得军心,所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可方叙这次违抗圣命跑到秦国来,便是正中了莫氏除掉他的下怀,他们巴不得方叙惨死,怎么都不会救他的。方柔冷冷笑着,目光中划过一抹阴狠:“他们以为齐阳王府没了就高枕无忧了?天真,父王和阿叙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我齐阳王府岂是他们说毁就能毁掉的?他莫天筹若是不把阿叙救回来,我就让北梁永无宁日!”

齐阳王府鼎立北梁数十年,明面上只是执掌北梁南境兵权,可事实上,暗中势力遍布北梁,虽说不足以毁掉北梁,可却也可以让北梁支离破碎!

追月一惊:“公主……”

这次,她叫的不是王妃,是公主。

“怎么?”

追月道:“公主,那是您的母国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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