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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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咔嚓声,整个房间归于平静,和悦迟钝地眨了下眼睛,出神的盯着某一处,瞳孔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许久,泪水从眼角蔓延开来。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那么的熟悉,一如每次想起和悦的样子。

秋清安习惯性从柜子里拎了瓶酒出来,一打开,浓烈酒精味扑鼻。

他收藏的都是高浓度的酒,威士忌,白兰地,龙舌兰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酒。

每次喝下去,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能让人短暂的麻痹,忘记一切,就是他所希冀达到的效果。

窗帘紧闭的房间,他坐在地板上,背抵床沿,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往下灌。

阵阵昏眩,神思开始漂浮起来,在空中荡漾,一点点,把他带到了各个错乱的画面。

比如那年刚跟和悦吵完架时,他一个人等在屋子里,在心里暗自期望她会突然来敲响房门,告诉自己,其实并不是骗他的,不是因为愧疚才和他在一起,才对他这么好的。

结果日复一日,他等啊等,只等到了和悦出国的消息。

那一刻用心如死灰来形容也不为过。

从那天到大学开学前的日子,在秋清安记忆里都是模糊的,除了浑浑噩噩的等待,就是日夜颠倒,失眠、痛苦、压抑、混乱。

在大学里他像是变了个人,没兴趣和别人沟通,提不起精力去接受外界,每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忘掉那些烦恼,变得单一而纯粹。

他对和悦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恨意到麻木再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只要她回来。

回来就好。

赵方然找到他的时候,秋清安第一个涌进脑子里的不是别的,而是如果他足够强大了,和悦是不是就会回来了,他就有能力可以留住她。

于是他答应了。

进入了那个从一开始造成他和他妈妈人生悲剧的源头,认识了一堆虚伪戴着面具的人,游走在那个浮华污秽的世界。

接手公司的困难比他想象中都要大,被集团里头老人明里暗里的打压,使绊子,下陷阱,最艰难惊险的时候,他整整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发烧到快四十度进医院,在病床上输液还要加班加点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刚进入公司那会,第一个项目被人故意弄黄掉,那是秋清安奔波了好几个月,同无数张面孔打交道换来的,没日没夜加班的心血顷刻间付之东流。

他同他名义上的爷爷,父亲,赵家那些人大吵了一架,最后淋着雨离开,回到房子里之后,秋清安也像这样,一个人靠在床边喝着酒,睡死过去。

醒来房间一片漆黑,浑身发烫,烧得昏昏沉沉。

那是他最想她的时候。

也是他唯一一次失控。

秋清安伸手过去,在地板上摸到旁边的手机,努力睁大眼,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他期待又忐忑的把手机贴在耳边,心想,只要能听听她的声音,哪怕不讲话

没有等他紧张的想完,对面已经传来道冰冷的女声,平板无波,似乎在嘲讽他的愚蠢。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大概用恨之入骨也不为过。

可即便这样,四年过去了,随着毕业的时间越近,他的心就越来越不受控制,从深处,还在隐隐期盼着她回国。

然而秋清安等来的是她再也不回来的消息。

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明了了。

她是真的,从未在意过他,才会如此毅然决然的把过往全部抛下,彻底投入到美好的新生活当中。

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这笔账,该要好好算一算了

昏暗的房间,秋清安又仰头喝了口酒,低下脸自讽轻嘲。

算到现在,他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恨了,这世界上,没有深刻入骨的浓烈爱意,又哪来的凭空憎恨。

恨到她一皱眉头,都觉得心疼。

早上秋清安起来时,头痛欲裂。

看了一上午的方案和文件,午睡了小会,状态仍然没有缓解。

下午只好提前下班,原本定在晚上的视频会议也只能挪到明天,回到家推开门,看到在厨房忙碌的那道人影时,烦躁了一整天的神经却顷刻缓解了下来。

秋清安靠在沙发上,一把扯掉领带,胡乱拉开衬衫扣子,闭着眼休息,眉头却不自觉轻蹙。

“不舒服吗?”耳旁突然传来一道柔声问候,他蓦地睁眼望过去,对上和悦关怀的脸。

未经思考的,他轻嗯了声。

“头疼。”

和悦试探伸手在他额上摸了摸,底下肌肤温热,在正常范围。

她想了想,开口:“我帮你按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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