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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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如此厚颜的么,史记里从来没写过啊!

在外的卫士早就等后多时,想着秦王与虎共处,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看到秦王出来,几乎是跪着把他迎走了。

秦王政回到前殿,立刻传信诸臣觐见——此次亲政大典,身无要事的重臣都随行至雍都。

“寡人新得奇人,料得近日必有寒冻将至,尔等何见解?”高居王阶,秦王虽是便服,依然有着无上威严——亲政过后,他已经接手大秦权柄,再无人可动摇。

在下的臣子们相互左右对视数眼,这才有一名中年男人上前道:“王上三思,大秦十年未有战乱,粮仓丰足,便有寒冻,各地也皆可自助,您亲政未久,若此消息不实且又通传各地,对您声望有损啊。”

在赵姬与吕不韦当权的这八年里,秦国只是攻魏四次,攻韩三次,攻赵一次,可说温顺得像猫不像虎,让六国可安睡了好些年,以至于军中都有些骚动,毕竟国中土地不许买卖,打仗几乎是秦人获得土地财富地位的唯一方式了。

秦王政当然也明白这点,这些年秦国重视农耕,虽然大旱蝗灾从未消停,但坐拥汉中关中巴蜀三大粮仓,都过得有惊无险,若真有寒冻也不会伤筋动骨,不过若此事为真,便可有天命加身,于他虽只是锦上添花,却能让严江瞬间成名。

“无妨,传喻:寒冻将至,关中各郡速做准备。另,”他沉吟了一瞬,目光湛然,“杨端和何在?”

“末将在!”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出席跪礼,他须发斑白,却有一种执掌千军的霸气。

“一年之中,我大秦两出叛乱,关东六国必又起合纵之举,如今又有寒冻,需早做准备,”秦王政森然道,“你即刻点兵五万,陈兵荥阳,听候调遣。”

“末将听令!”杨端和心中一凛。

听闻此令,周围诸臣也不再于一点风雨预言之上多说,反而都惊心于秦王眼光的毒辣,荥阳东接淮河,北依邙山,南临索河,顺渭水而下便有粮草之利,更是魏韩赵秦四国边境交接之地,陈兵于此不用打谁,就足够三晋之主寝食难安了。

等王上料理了国内,想打哪边不是打,至于说六国现在有没有“合纵攻秦”——这不是笑话么,秦说有,那就是有!

于是座下诸臣们开始一一讨论哪个国最适合“被合纵”。

韩国就算了,小得只剩下一郡之地了,打了也吓不到人;赵国最近几十年和秦国闹得厉害,前几年攻赵被赵将庞煖打了回来,用来立威容易磕到牙,可先当备选;魏国,魏就很合适啊,他家国都大梁离荥阳不到两百里,周围土地肥沃都是良田,打来就可以当军功分成士卒,立威也够……

在大家讨论一致后,秦王政神色淡漠,丝毫不显情绪,只是淡淡交待:“今日起程,速回咸阳。”

众臣称诺,一一退下。

宫殿瞬间空旷寂静,秦王高坐许久,才缓缓走过大殿宫廷,立回廊之上,远处有飞鸟掠空,白云如海,天野辽阔,世浪翻腾。

一时间,心静如水,但又有什么更深的东西,在心底淡淡沸腾。

这天下,他已经等得太久。

超诸秦先王,立万世功勋,舍我其谁。

第32章 咸阳

严江发现今晚的陛下很粘他, 平时都傲骄的不行, 色诱时都爱理不理,如今却是主动来他怀里, 让他颇受宠若惊之感。

只是不行为何,严江总觉得最近的陛下深沉了很多, 以前百般看花花不顺眼, 各种使坏, 现在却大度许多,有一种“本宫不死尔等终究为妃”的气势,对花花来求抚摸都不上前去抓了。

严江有些担心是不是陛下对他心灰意冷了,但看陛下并不抗拒投喂和故事, 在他讲起秦王真麻烦不好应付时好像还略有得意的样子。

唉, 可惜我还是不能留下花花,严江有些遗憾,秦王已经下令收拾行装, 连夜归咸阳, 他是跟过去的,而且秦王都给他的预测天气站台了,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而花花这几天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做为一只野外大猫,这小院子让它脾气自然地暴躁起来,所以还是在放在野外跟着,偶尔投喂聚聚就可好,他可不想把花花养成真正的猫咪了, 它可是百兽之王。

于是在上船之前,严江更把花花放回山岭,让它自己去浪,浪完记得找主人就是,不找也没关系,花花是只大老虎了,要学会独立。

回咸阳是顺水而下,所以这次岸边便不需要太多纤夫,大多服役的庶民都已经踏上归家之路,所以算得上轻装上阵,归程要不了多少时日。

只是才两日的功夫,便有人来报,已经逃跑的嫪毐潜入咸阳,假传王御玺及太后玺起兵,他与自己收买的卫尉竭、内史肆等人在咸阳围攻蕲年宫,想要杀死在咸阳的吕不韦,带虎符去封地嫪国拥兵自重,吕不韦早有防范,以昌平君与昌文君平叛,宫中的宦人也奋力抵抗,很快控制住局势,拿下了一众叛党,只有嫪毐见机不对,又跑了。

秦在船上看完战报,并没什么大喜之色,嫪毐先前在咸阳到处收买人心,当时就已经猜测他会在雍都还是咸阳起事,两边吕不韦与自己皆做了准备,他回咸阳不过送死而已,秦地户籍严苛,每人身上皆有“验”来证明身份,“传”来证明自己的去处,没有这些,他跑不了几天。

“传喻,咸阳一战,有功者皆拜爵,参战宫人忠心可嘉,皆受爵一级。”秦王淡然下令。

再过两日,便有了嫪毐被擒的消息——据说当时知道生擒他有百万钱时,整个咸阳都疯狂了,农人放在田活,商人放下买卖,匠人放下刀凿,甚至连宫里的宦官都悄悄跑出去想发财,人们什么事都不干,上山下海地找他,咸阳城里的耗子洞都没被放过,这种铺天盖地的搜查,很快就有了幸运儿诞生,一位佣耕在咸阳城外五十里的山涧找到成串的马蹄印,他感觉到事情不简单,于是飞快通报了当地游缴。

管理治安的游缴立刻带上了乡里的健儿,他们都是混过战场的士卒,一番激战后,嫪毐被生擒,用自己的性命致富乡里。

至此,嫪毐之乱基本平息,但却并未告于段落。

收到消息的秦王政有条不紊地在船上发出一条条政令,所有嫪氏余党皆被擒拿,相关提拔的官员一一落马,剩下的也噤若寒蝉,纷纷改换门庭,嫪毐之乱的所有主谋二十余人腰斩弃市,嫪毐本人在咸阳闹市车裂,这些来投奔他的族人近百人,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当时,秦王归咸阳,万民相迎,严江跟在秦王身边的车架上,见识了一番何谓王者归来,回家还画了一张素描,被陛下不知叼哪去了,他纠缠陛下好久,它才吐出一个纸团,表示已经还你了别烦我,让他还得重画一张。

回城之后,秦王依然没有停止追究,参与叛乱的家族与其家臣仆役皆被牵连,轻者罚为鬼薪,为宗庙打柴三年,重者剥夺爵位家产,流放蜀地,一时间到处是哀哭。

严江随便算了一下,被流放的居然又有两万多人。

两万多人啊,你这是流放上瘾了?

他为屯留花费巨多心思,知道迁民有多惨,便想去劝劝。

然秦王对此振振有词:“卿曾言,朝堂之上有异国势力,需拔出才可攻此国,嫪毐身出赵国,收买之人也多与赵有关,寡趁机拔而除之,有何不可?”

从听到这理伦,他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正好先前长安君成橋叛乱,他母亲是韩国公主,背后也是韩国势力,这次也可以顺着一起拔了。

对方理由太充分,事实太清楚,严江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道:“那两万人呢,这两天气可不好走……”

事实上,到咸阳的那天,天气就开始冷了。

“是你说寒气不过秦岭,寡人便将其迁入蜀地,关中离秦岭极近,翻过便是陈仓,巴蜀之地粮足天暖,如此处至,岂不能见寡人仁德呼?”秦王姿态傲然言语霸气,理由一套一套地,让严江真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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