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时沛笑着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再说那边的女人都没你长的好看。”
江雅芙嗔了他一下, “去你的, 初一还在呢。”
果然,小初一正睁着大眼睛, 颇为配合的嘻眨巴呢。
时沛上前把他抱了起来, 让他骑在自己的脖颈上,在屋里跑了两大圈,“儿子, 骑大马喽!”
小初一兴奋的直叫唤, “爹!爹!飞!”
江雅芙止不住眼眶发热, 上前把小初一接了过来,“好了别胡闹了, 该出发了,别让大家等急了。”
“好。”时沛深深的看着她,忽然, 他一把捂住了小初一的双眼,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像是要借由这一吻牢牢的记住她的味道,可以让他在漫长的残酷的日子里有所慰藉。
一吻罢,时沛伸出大拇指在她眼角揩下一滴泪来,“好了,我去看一眼母亲就走了,要想我。”
“快走吧。”
时沛一走,江雅芙的心像是忽然被人掏空了一大块,但也只是心空了,夜里难眠了,丝毫不影响她白天掌家理事。她有时在忙碌的间歇会突然恍惚,就好像生活又回到了它本来的样子,就像前世的那二十年一样。
然而当她酸涩的心明白的流淌着思念,当小初一一边玩一边‘爹爹’的叨咕着,她知道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这和前世已有了天差地别。
天越来越冷了,京城周边的流民依然没有很好的控制住,皇上在一次微服私访的时候险些被流民所伤,因此震怒,严令皇子和官员们积极调配粮食。祸不单行,卑族时常骚扰边境,大批的驻军也急需粮草,皇上急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命二皇子全权负责筹粮一事。
三皇子府,许展颜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三皇妃,然而就像她之前预料的一样,三皇子府的内宅不会平静,她原本不在意,就当是提前习惯后宫争斗了。但真正嫁给了他,体会了一段新婚的甜蜜之后,她的心态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想更好的把这个男人掌握在自己手里。三皇子的女人众多,在她进府之后,他有所收敛,但唯有一个女人的受宠地位不可撼动,那就是宠妾柳婉儿。
不过她根本就不将其放在眼里,自己是许家的女儿,三皇子断不会为了一个贱人就与她翻脸,所以她想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她。
数九寒天,柳婉儿因不敬正妃之罪被罚跪,冻晕在了院子里,这一幕恰好被刚从外面回来的三皇子撞了个正着。
三皇子怒不可遏,亲自把柳婉儿抱回屋里,命人火速去叫太医,之后就怒气滔天的冲进了许展颜的房里,二话不说给了她两个大巴掌!
顿时,如花娇颜就红肿了起来,嘴角渗着血丝。
许展颜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如同是见了鬼,这就是她为自己找的夫君吗?才成亲多久?为了区区一个贱女人他居然敢打自己?他哪来的底气?
三皇子对她毫不怜香惜玉,语气森冷的警告她,“你以后最好不要碰婉儿一根汗毛,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三皇子其实不只是在生她的气,他是气筹粮的事居然落在了二皇子头上。此事虽然艰难,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父皇给皇子们的一个重大试炼,一旦把此事办好,将在父皇和百官的心头加上一个重要的筹码。
而一向对自己喜爱有加的父皇居然把此事交给了二皇兄!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许展颜只给了自己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自舔伤口,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走下去。她重新整理好妆容,将自己扮的楚楚可怜,跪在三皇子面前痛哭流涕,表达自己的悔过之意,甚至主动提出让柳婉儿当侧妃,发誓以后会善待她,与她姐妹相称。
在她一番惺惺作态的表演之下,三皇子心头的恶气总算稍稍纾解,把她扶了起来。
“殿下,您面色不虞,应该不只是妾身惹你生气的缘故吧?”
三皇子就喜欢她的聪慧,更甚她的美貌。
“父皇把筹粮的差事给了二哥。”
许展颜握着他一只大手,轻柔的揉捏着,“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殿下其实不必这般忧心,此事办成了自然是大功一件,但若是办不成呢?皇上把如此重要的大事交给他,你想他万一要是办砸了,满朝文武皆瞧着,他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吗?”
三皇子目光一亮,很快又暗了下去,“我不是没想过,可这毕竟……”
“殿下,无毒不丈夫,您是几位皇子中最为雄才大略的,此番您不出手,将来别人也会对您出手。等您将来登上了那个位置,再多做些好事利民也就罢了。”
三皇子原本就有此意,她这一添材加火,主意立刻就定了。
他终于对她露出了一丝笑容,“卿卿深得我心,脸还疼不疼?”
镇国公的旧伤复发加上心火旺盛,确实不再适合统领全军了,时沛的到来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退居二线,把大权交给了自己的心腹爱将和儿子,只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指点。
刚刚打了一场艰难的胜仗,但将士们的热情却不高,三三两两的堆坐在一起,看上去有气无力。原因无他,只因他们已经多日没有吃过饱饭了。
就连将军们的饭食也十分粗糙,只够填饱肚子罢了,派人去关城拢月城找粮食,然而能找粮食的地方他们早就找过了,总不能去挨家翻老百姓家的饭锅吧?
时沛正在和几个弟兄啃干硬的饼子,邵春突然把饼子一砸,大骂道:“他娘的!朝廷这是什么意思?只让驴干活不让驴吃草?再这样老子不干了!”
郁东斜了他一眼,笑道,“我劝你赶紧把饼子吃了,说不定下顿连这都没有了。”
王大庆是个老实人,看向了时沛,“大哥,你说咋办?朝廷的粮也该到了吧?”
时沛面沉如墨,“都消停吃饭!你们心气如此浮躁,叫底下的弟兄们怎么想?”
邵春讪讪的捡起了饼子,胡乱擦了擦,狠狠的咬了一口。
时沛表面淡定,但他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就算再节衣缩食,也只能撑一个月,这还是在没有大仗的前提下。
自从来了边关,他整日忙着研究战势,操练士兵,筹备粮草,几乎是脚不沾地,只有在梦里才有闲暇去思念远方的妻儿。
众将们聚在一起讨论,一致认为问题出在京城,恰好镇国公身上有伤,时沛便和众人一起劝他回京去向皇上禀明情况,顺便留在家中养伤。
镇国公心里是不愿意的,然而此时这种情况,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当机立断,不顾身体不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京城。
一进京,顾不得休整,直接进宫面圣。皇上听说了边关的情况惊怒交加,一番盘查下来才得知,原来运送粮草的队伍在半路被一伙歹人劫杀,兵部收到了折子,然而却被人给扣下了。
等人查到兵部的时候,扣下折子的那两位小官已经服毒自尽了。
粮草的事情算是查清楚了,但对失去的粮草皇上也是回天乏术,灾民遍野,叫他去哪儿给他们变粮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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