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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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君愣了一下,愕然地张大嘴:“什么狼虎之药?”

虞老君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改变了注意,一门心思想让柳流苏做二房续弦。柳流苏进入虞文竣更衣的屋子确实是她默许,可是,狼虎之药十分伤害男子的身体,虞老君再帮助柳流苏,终究虞文竣才是她的亲生血脉。虞老君怎么会允许其他女人用这种药害自己孙子?

虞老君愣怔片刻,慢慢反应过来。她勃然大怒,她已经默认了柳流苏的作为,莫非,这个女子还嫌不够,竟然用见不得人的药物算计虞文竣?

第91章 互咬

虞老君听到狼虎之药明显愣了愣,她默许柳流苏的动作是真,可是并不代表虞老君允许柳流苏使用不入流的手段。虞老君反应过来之后大怒,咬牙切齿道:“她竟然敢在自己身上放这种药,果真是天生水性杨花。”

虞老君以为这是柳流苏自作主张,气得直在心里骂柳流苏下贱。虞老君已经一大把年纪,结果因为这种事情被孙儿质问,虞老君气愤不已,面子上也非常尴尬。她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是自己的脸皮被人撕下来,扔在地面上踩。方才虞老君还挺着长辈的架子理直气壮,可是现在,虞老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退步道:“是我考虑不周,没认清她的真面目。下药这些事都是柳流苏自作主张,我事先绝不知情。大郎,我一心都是为了你好,事事都为你考量,怎么可能害你呢?”

虞文竣冷笑,他显然觉得虞老君这些话都是推脱。这是虞老君的院子,一举一动怎么可能瞒得过虞老君的眼睛。柳流苏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入侧房,还在房间里加了特殊香料,这些事没有虞老君的首肯,怎么可能做得到?

虞文竣见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虞老君还是不肯承认,无疑心里失望至极。他冷冰冰地看着虞老君,说:“嘴长在老君身上,事情真相如何,还不是老君碰一碰嘴皮子的事情,反正也没人敢说真话。我没有想到在自己家里,竟然也要防备着别人算计,无论这些药到底是谁下的,以后我再也不会在你这里久坐。老君,您弄权了一辈子,摆弄了许多人的人生,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好自为之。”

虞文竣说完后用力甩袖走了,他脸色铁青,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决绝。虞老君被虞文竣临走时的那句话气到了,她冲着虞文竣的背影喊话,虞文竣毫无动容。虞老君挣扎想要站起来说话,才起身一半,忽然捂着心口倒了回去。丫鬟们连忙围过来扶住虞老君,嘴里大呼小叫不断。虞老君压着心口艰难地缓了一会,好容易能说出话来,立刻恶狠狠地说:“将柳氏叫过来。”

虞清雅急匆匆跑来,她飞快地掀开帘子,立刻看到屏风后跪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柳流苏用帕子捂着脸,没有脸见人,跪在地上哀哀哭泣。

虞清雅本来气定神闲地等着柳流苏好消息,她用摄魂术控制了虞老君,有虞老君支持,柳流苏在主院的行动一帆风顺,毫无阻碍。虞清雅静静地等待着得手的消息,结果好消息没等来,却听到丫鬟说虞文竣和虞老君吵了一架,虞老君大怒,现在说要送柳流苏回去。

虞清雅被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赶来补救。她进门之后,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尽量平静地走进屋内:“祖母,表姨。这是怎么了,表姨怎么跪在地上说话?”

虞老君还气得不轻,用手指指着柳流苏,眼神宛如在看什么脏东西:“为什么跪在地上说话?呵,原因我说了都嫌脏嘴。你一个未出阁的闺秀,也亏你能想出这种伎俩来,我都替你的长辈臊得慌。你们柳家教了半天,就教出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性子?”

虞老君骂柳流苏还好,一旦迁怒柳流苏的家教,这话就太重了。柳流苏当着众多丫鬟的面跪在地上,本来就羞愤欲绝,现在听到虞老君辱及她过世的母亲,柳流苏也火了,反唇相讥道:“老君迁怒我就罢了,做什么要牵扯我的家族长辈?说起家教,老君怎么就不问问贵府四娘子呢?”

虞清雅自认为自己千里迢迢赶来救场,万万没想到才第一句话就被人挤兑了。虞清雅冷笑几声,心道真是恶狗咬主,恩将仇报。她用系统襄助柳流苏,得知柳流苏计划失败还急忙赶过来帮忙,结果柳流苏一开口就阴阳怪气地暗涵她。虞清雅冷笑连连,也针锋相对地回道:“表姨这是怎么了,一开口就攻伐别人,还暗示我们虞家家教不好。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迁怒别人算什么能耐?枉我还好心好意替你求情。”

柳流苏跪在地上的这段时间,不光被虞老君从头贬损了一顿,也将今日的事情想了个通彻。虞老君这个老不死的显然不是好货,连看似和她一条线的虞清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柳流苏很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狼虎之药,她虽然想攀高枝,然而她家道中落,却并不是风尘女子,怎么会做给男子下药这种自失身份的事情。虞老君在孙子面前丢了面子,将怨气一股脑倾泻在柳流苏身上,可是柳流苏自己非常清楚,她从来没用过什么特殊药物。

那么显然,她中了虞清雅的阴招了。柳流苏也冷笑,她从来没打算和虞清雅长久友好下去,现在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但至少这个阶段她是真心合作。但是虞清雅呢,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这样坑害柳流苏。

柳流苏只接过虞清雅的东西,所以这些不入流的药物必然是虞清雅趁机混在她的衣服里的。柳流苏气的不轻,她虽然家道中落,无父无母,可也毕竟是世家出身,虞清雅凭什么像对待风尘女子一样对待她?为了抢夺堂妹的婚事,虞清雅竟然一点脸都不要,一个闺女家做出给父亲下药这种事。虞老君还好意思说她们柳家家教不好,依柳流苏看,虞清雅的家教才堪忧呢。

能干出给父亲和表姨下药,这种事情传出去,别说虞清雅,整个虞家都要跟着蒙羞。柳流苏被虞老君贬损了半天,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她本着我不好谁也别想得了好的心思,说:“我虽是一介孤女,可也是从小学着诗书礼仪长大的,我连什么叫狼虎之药都不知道,谈何给男子下药呢?就算退一步讲,我当真侮辱门楣,听到了这些肮脏东西,可是我才刚刚来高平郡,人生地不熟的,又要去哪里拿到这些东西呢?四娘子,我所有的衣服都是你来经手,我这样相信你,你可不能害我啊!”

虞清雅这才知道,原来今日虞老君这样发怒,是因为柳流苏给虞文竣下药。虞清雅大出所料,她虽然嫁过人可是也要脸,勾引人有许多种办法,下药无疑是最蠢最低端的一种。虞清雅听到柳流苏下药的时候一惊,等听到柳流苏居然还将罪名栽倒自己身上,简直暴怒。虞清雅不服,反唇相讥道:“表姨可不要仗着一张嘴乱说话,我连婚事都没定,从哪里得来这种腌臜东西。反倒是表姨,你虽然刚来高平郡,可是谁知道你路上遇到了什么人,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特殊的药物。”

任哪个女人被这样暗示品行不端都大怒,虞清雅和柳流苏前不久才成立的共同阵营顿时土崩瓦解。这两人谁都不肯承认下药,反而都觉得对方心术不正,背地里搞小动作。一件来路不明的药物让这两人彼此猜忌,内心里都把对方骂了个遍。

眼看虞清雅和柳流苏越吵越凶,再说下去,指不定多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虞老君忍无可忍,呵道:“都消停些吧,你们是世族小姐,不是市井泼妇。”

虞清雅和柳流苏忍住气,隐忍地将视线移到另一边,脸色俱很不好看。虞老君也被今天这一出气到了,她暗暗骂李氏,这个蠢货,没事接娘家表妹过来小住,现在可好,住出事了吧。

虞老君动起了将柳流苏送回去的心思,虞清雅和柳流苏一听都吓了一跳。虞清雅现在视柳流苏为贱人,可是如果柳流苏被送回去,那她接下来的计划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虞清雅内心权衡,终究觉得未来的婚事更重要,于是只好忍着恶心,替柳流苏说好话:“老君,我知道您现在在气头上,表姨辩解什么您也听不下去。可是老君您想,事已至此,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法改变,我们总得朝后看。父亲的子嗣一事,实在拖不得了呀。”

虞老君本来坚定要将柳流苏送走,不知为何,虞清雅一说话她就改变了主意。子嗣问题确实是虞老君的心病,她踌躇良久,迟疑地点头:“好吧,看在子嗣的份上,先饶她这一次。来人,叫李氏和六娘过来。”

虞清嘉被婢女急匆匆叫来,她绕过屏风,看到屋里花红柳绿,满满当当坐了许多人。虞清嘉趁着行礼的功夫,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屋子。李氏坐在一边,脸色灰败,眉目耷拉,而虞清雅站在李氏身边,看着却眉飞色舞。柳流苏独自一人跪坐在另一边塌上,低头垂眼,看身影颇有些楚楚可怜。

虞清嘉心里有了底,她慢慢站起来,并不着急说话。果然,虞清雅先忍不住了,喜滋滋地说:“六妹妹来了,表姨,你方才不还问起六妹妹么,现在人就在你跟前了。才一会的功夫没见,表姨就忍不住了,等以后你们成了一家人,你们岂不是要天天腻在一起?”

虞清雅刻意说俏皮话,可是在场除了她,没一个人笑得出来,李氏的表情更像是快哭了一般。虞清嘉早就有所猜测,现在想法坐视,她亦不慌不忙,慢慢回道:“一家人?这话我没听明白,怎么个一家人法?”

虞清雅幸灾乐祸,故意说:“方才父亲衣服被丫鬟弄湿,留在老君院里换衣服,和表姨……有了肌肤之亲。正好父亲还没有子嗣,老君已经同意亲上加亲,让表姨进我们家家门了。”

“哦。”虞清嘉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句。虞清雅等待良久,发现虞清嘉真的只是回应了一声,随后就没反应了。虞清雅不可置信,虞清嘉震惊、生气,或者强装镇定,这些表现她都预料过,可是,“哦”算什么?

虞清雅忍不住提醒:“六妹,老君已经同意了,让表姨嫁到二房来。你就不关心吗?”

虞清嘉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生物一般,怪异地看了虞清雅一眼:“你们大房纳妾,关二房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关心。”

第92章 纳妾

“纳妾?”虞清雅明显愣怔了一下,下意识喃喃,“谁说是纳妾?柳表姨好歹出身世家,怎么能做妾呢?”

虞清嘉不紧不慢,说:“原来四姐也知道世家是要脸的啊。柳表姨毕竟是大伯母的表妹,我也觉得让她给大伯母做妾不太好,可是谁让木已成舟呢。既然表姨非嫁不可,那伯母自己做主就好了呀。大伯母身为大房主母,纳个妾而已,还是自家表妹,肯定不会缺柳表姨什么的。以后你们表姐妹二人一起住,先是姐妹后面又成了妻妾,一定会亲密的很,平日起居也有个照应,这样多好。”

柳流苏本来低头装羞赧,听到纳妾的时候她侧影僵硬了,等后面听到虞清嘉越说越像回事,寥寥几语间连她的出路都安排好了。柳流苏彻底慌了,顾不得维持体面,慌忙抬起头:“什么纳妾?不是说好了……”

柳流苏吞吞吐吐,她胃口再大也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直截了当地说想做二房正妻这种话,她嘴上实在说不出来。虞清嘉没有等柳流苏纠结完,十分惊讶地看了柳流苏一样,接话道:“竟然不是妾?”

柳流苏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说,就看到虞清嘉非常谴责地看了李氏一眼,说:“大伯母,你总是劝别人要拿出正妻的气量给夫君纳妾,你虽然自己从来不做,但是做太绝也不好。柳表姨毕竟是你的表妹,她是你接过来的,和父亲有接触也是你一手促成的,结果现在木已成舟,你却连个妾室的名分都不肯给,只让柳表姨做无名无分的姬,这怎么能行?”

柳流苏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她原本摆着楚楚可怜的姿态,现在下垂的眉梢隐隐抽搐,脸上的表情也扭曲,看着滑稽极了。当妾就已经够让柳流苏吐血了,方才虞清嘉竟然还说,连妾身的名分都没有?妾和庶出的地位在北朝极低,如果连妾都够不到,那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姬女,连聘书都没有,纯粹□□,甚至可以随便赠送。和一个摆件玩意毫无区别。

柳流苏着急,但是事关她自己,她没法插嘴,只能求助地看向李氏和虞清雅。李氏听到柳流苏要给虞文竣做二房夫人的时候心都碎了,她如遭雷击,说不出到底被谁背叛。还不等李氏反应过来,就听到虞清嘉说让柳流苏给她做妾。李氏懵了,下意识地回:“老君明明说,让流苏给二房做正室……”

“二房的正室?”虞清嘉笑了一声,眼中光芒明璨,慢慢地说,“父亲虽然兼祧两房,可是按照礼法,大房和二房完全是分开的。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大房和二房现在便是兄弟关系,内务外务都各不相干。柳表姨是大伯母的姐妹,衣食住行、起居招待都在大房,这和二房有什么关系?就算大伯母想为远方表妹说亲,那也该拿出生辰八字、庚帖嫁妆,正式和二房的长辈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祖母尚在人世,想要给父亲说续弦,无论如何都不能绕过我祖母罢?大伯母想说亲大可以去找我祖母,现在伯母只叫来我这个小辈,无媒无妁,匆匆忙忙就让我改口认亲,这不是纳妾是什么?”

虞清雅没想到被虞清嘉用兼祧两房摆了一道,真计较起来,李氏现在的状况是嫂子给小叔说亲,虞老君即便辈分高,也不能绕过二房正经婆婆直接下定。而虞清嘉所说的那些田产嫁妆……正是因为柳流苏没有,所以才想凭年轻貌美赖上虞文竣啊。如果柳流苏有嫁妆,何必孤身来投奔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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