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1 / 2)
谁是刀?
幼军毫无根基,是我亲自从平民里挑选出来的,亲自训练,他们的忠诚可以相信,还有二堂弟朱瞻壑,也是可以信任的人。
通过排除法,朱瞻基把纪纲列为“刀”的嫌疑人。
因为纪纲在平倭战役结束之后去了那里,做些什么,朱瞻基并不知道,他也不方便问,纪纲毕竟是皇上的老臣和眼线,还时不时把朱家兄弟的表现密报给皇上。
朱瞻基不能直接问纪纲,他怀疑纪纲,但他没有证据。
但是他心眼贼多啊,想出了一个法子去试探纪纲。
面对朱瞻壑的质疑,朱瞻基解释道:“已经归顺我们的倭寇,已经被我从牢狱里带出来秘密关押,现在纪纲提审的人都是拒不投降的倭寇。如果纪纲问不出什么,那么他就是清白的,暂时洗脱嫌疑。但是如果这些人死于纪纲的严刑拷打,或者纪纲拿出倭寇招认从贼人手里买到火药厂赃物的口供,那么纪纲就坐实了我的怀疑,因为他在灭口,死无对证。”
朱瞻壑心眼实,他觉得大堂哥疑心病太过了,说道:“即便如此,这也不能证明纪纲是真凶。锦衣卫诏狱臭名昭著,一旦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将犯人拷打致死是家常便饭。就连以前皇上最信任的解缙解大人,也被他活活冻死在雪地里,何况只是几个倭寇。”
朱瞻壑又道:“还有,我觉得纪纲不太可能敢背叛皇上,去冒险设伏杀你。你是皇太孙,一国储君,纪纲杀了你,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又不是朱家人。”
因为我怀疑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他们都有嫌疑,是指使纪纲的幕后黑手。
可是无论如何,朱瞻基都说不出口。太现实,太残酷了。
朱瞻基只得说道:“可是除了纪纲,我暂时想不出其他嫌疑人,故用几个倭寇去试一试他,我也希望他是无辜的,还望你保密。”
朱瞻壑对大堂哥坚信不疑,“这是自然,我信你肯定信过纪纲。我还要找机会送你上路呢,这种大秘密都会替你保密,那些小秘密就不用提了。”
看到朱瞻壑清澈的目光,朱瞻基心下难过,如果真相正如我猜的那样,我一走了之,留你一个人孤零零在京城,纵使你有皇爷爷罩着,汉王犯事波及不到你,你以后会如何自处呢?
如果皇爷爷走了,我父亲登基,他会不会对你心生忌惮,对你下手?
给你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按照父亲的性格和他向来仁德的名声,他应该不会杀你,他会把你贬为庶民,圈禁终生,让你生不如死。
是的,父亲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朱瞻基觉得阿雷的头疼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他不堪重负似的双手抱头,想到未来朱瞻壑可以预见的不幸,他的头越来越痛。
他太了解皇室的残酷了。纵使亲父子都是隐形对手,互相防备,何况朱瞻壑只是一个侄子呢?
朱瞻基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为自己而活,离开皇室纷争,和阿雷远走高飞。
可是突然的变故,对纪纲的怀疑,让他担心朱瞻壑的将来。
一只闲云野鹤的羽翼太小太脆弱了,是无法保护朱瞻壑的。
唯有像皇上那样掌控皇权,才能保护堂弟不受伤害。
但是,这样必定会失去自由。
因为掌控皇权的人,又何尝不是皇权的奴隶!
朱瞻基左右为难,头疼欲裂。这时,隔间传来某物破碎之声。
朱瞻基连忙推门进去,见阿雷不知何时从睡梦中醒来了,坐在床沿,地上是摔破的茶壶碎片和一滩水迹。
阿雷很是抱歉:“我……我口喝,想要倒杯水,不小心把茶壶摔破了。”
脑子木木的,还有些疼,双手不听使唤,有她自己的主意,连茶壶把都握不稳,阿雷没想到自己还有生活不能自理这一天。
“我来。”
朱瞻基把外间的茶壶提进来,“你先躺回去,军医说你的脚要一直高高的搁着,别垂下来。”
阿雷吃力的把肿胀大猪蹄子左脚搬回床上,朱瞻基顺便倒了水,把杯子放在她的唇边。
这是小时候经常做的事情,阿雷渴急了,一边搬运着大猪蹄子,一边就着朱瞻基的手喝水。
顺着阿雷喝水的节奏,朱瞻基熟练的慢慢倾倒茶杯,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喝完了水。
阿雷垫了两个枕头,终于把左脚抬高了,正要说再来一杯,朱瞻基却坐在床沿,伸出瘦长的双臂,从身后环抱过来。
他像一只长手长脚的螳螂般躬着身体,脑袋搁在阿雷的肩膀上,犹如倦鸟归林,尖细的下巴戳着她的肩窝,利犹如匕首,顺着肩窝戳下去,一箭穿心,正中她的少女心。
第275章 出牌
巧克力会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扩张血管,增加排血量和心率加快,刺激尿意,让人想上厕所和莫名的兴奋,这种尿点和爽点起飞的感觉被定义为爱情。
此时阿雷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多到就像吃了一百斤巧克力。
在这种状态下,叫她如何推开身后的朱瞻基?
她到底是个红尘俗世里打滚、肉体凡胎的俗人,超脱不了七情六欲。纵使看穿红尘出家人唐三藏,面对女儿国国王的深情,用尽所有的法力拒绝了,到最后却还是来了一句,“今生无缘,盼望来世。”
情,是最大的劫。
巨大的压力和两难的选择,压垮了朱瞻基罩在本性上的硬壳,他是天才,也是凡人。在阿雷面前暴露,和堂弟或者对手面前暴露,朱瞻基选择了前者。
他默默的抱着她。
她不再逃避。暗恋的人正好也喜欢着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牢牢记住这一刻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嘴馋,偷偷藏在枕头里的一包糖,将来分离,寂寞的时候,就拿出出来回忆一下,舔一舔糖,日子便不那么苦涩了。
什么责任、地位、顾虑、压力、算计统统扔到一边去,此刻只有两个双相暗恋转为明恋,拥抱的男女。
暴风雨依然嚣张,恍若龙三太子敖丙出水,来了个神龙摆尾,搅得天翻地覆,暴雨拍窗。
两人皆是忘我,听不见暴雨的呼唤,在充斥着皇室纷争、罪恶贪婪的倭寇巢穴里,开出了纯洁的爱情之花。
忘记天地,也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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