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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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总需要太子过手才好处理。”他沉声开口,敷衍解释一番。

“太子过手?”

洛程阳皱了眉,悄声问:“可是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淮绍一露了一丝笑容,“只要父亲不出事,我也就没什么事。”

说的云淡风轻,但洛程阳却硬生生听出几分委屈。

他拍拍淮绍一的肩,劝慰道:“昨日,你姑母已经去训了舅舅一趟,想来,舅舅也会安分几天。”

“这么多年,舅舅一直偏心,你也就别太往心里去了。”

淮绍一垂了眼,早已成拳的手紧了又紧,不再吭声,只是温顺的笑着。

洛程阳指了指太子轿辇离去的方向,“那还有什么事需要太子着手呢?”

淮绍一收敛了那微乎其微的笑意,看着地上的青石砖的裂痕,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伤了她的人,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第12章 九妹

秦裕被气的不轻。

他在深宫长大,见多了父皇后宫那一个个秀眉软唇的俏丽女子是如何面露疯癫互相残害厮杀,也见惯了那一双双载满柔情的眸子在深夜来临之时凶相毕露,也早就知晓后宫美人虽美,但她们心肠更毒。

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那端庄贤淑的母亲,竟然也会这般。

不!她甚至于比那些女子还要可怕。

秦裕紧紧的扒住扶手,险些坐不住。

他的母亲,当今皇后,竟然将手伸到了小辈儿人身上。

他大口的喘着气,缓解心里的寒惧。

母亲出身读书清流人家,哪怕父皇当时仅仅是一个王爷,但早在府邸之时,就奠定了如今的皇后之荣,她根本就犯不着这样做,更可况亲自动手欺凌一个异性郡主。

他虽然竭力安慰自己,但终究无力起来。

坤宁宫的匾额在视线里越来越清楚,秦裕沉沉的呼出大几口浊气,才堪堪忍住已经窜到胸口的怒气。

“母后万安。”秦裕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和善温凉模样,心里的异样感像水纹一样慢慢荡开。

皇后心疼他跪了一夜,用帕子摸了摸眼角,心疼道:“真是苦了我儿了,膝盖可还疼着?”

秦裕躲过了她伸过来搀扶的手,自己扶着几案站了起来。

皇后何等心细如发的一个人,自是发现了太子的不对劲,她眼圈红了起来,道:“裕儿,你怎么了?”

秦裕深吸了一大口气,不去看她,“我一直以为母后是这世上最贤惠的女子,如今看来,好像是我眼睛不大好,也是,这深宫女人怎么会良善无害。”

皇后重重的拍在几案上,“放肆!你今日是怎么了?”

“母后,是你怎么了!小九儿,还不到十五岁,你就把手段使到她身上去了!你想过吗,父皇素来疼爱九儿,你这样,他知道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皇后险些站不稳,帕子被她紧紧捏到手心,“你……你怎么知道的?”

太子鼻子中溢出一声轻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后,这件事我知道了,那不知道的那些事呢?”

“我依稀记得,”太子抖着唇,手指暗了暗额角,“我五岁那年,三弟贪玩闯入坤宁宫西厢房,不知怎地,起了场大火,他活活被烧死在被封紧的大门之下。那天,才刚刚下了雨,一场大火来的莫名其妙。又不知为何,跑出个疯疯癫癫的庄嫔说是她放的火……”

“住嘴!”皇后抖着唇喊出来,指着还在服侍的婢女,“滚,都给我滚出去!”

待整个宫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皇后一把拉住秦裕的手,热切的目光望了过去,“裕儿,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母亲,我是你生母啊。”

太子高高地扬起了头,眼泪刚刚涌出,就又顺势流回了眼眶,“之前是我相信母后才不愿意去细想,甚至在那些昭然若揭的真相面前还甘愿做个聋子哑巴,但是,母后,你知道宫外的人怎么议论九儿吗?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在你父皇眼里,你们这些血浓于水的骨肉有她陆琼九一根指头重要。”皇后胸口一颤,顺势倒了下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兄妹啊。”

太子强压着想要去搀扶的手,后背微微佝偻起来,蹲下身与皇后凝视,眼泪也顺势夺眶而出,“母后,你不知道吗?父皇为什么对九儿这么好。”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常乐宫方向:“她母亲,大秦昭华长公主,何等尊贵荣华之姿,为了整个大秦的安危,下嫁荒僻远族。”

“她父亲,丹契可汗,率全族骨血筑城我大秦西南边防。”

他闭了闭眼,咬紧牙齿,大声出口:“她,陆琼九,七岁丧父,八岁失母,孑然一身,无树可栖,你告诉我,这样的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呢!”

他盯着皇后的脸,看她面目温和到狰狞而后又是懵然,最后,陷入沉沉的哭泣。

秦裕红着眼,拄着膝盖直起身,“母后,你好自为之吧。儿子,不孝。忤逆母意了。”

言毕,他就不带分毫犹豫的离开。

皇后捂住胸口,哭声不减,“裕儿,我都是为了你们啊,为了你们啊,你怎么不明白呢……不明白……”

皇后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哭的泣不成声,她心里明白过了,这一遭,怕是彻底失了儿子的心。

秦裕又看了看仁寿宫的牌匾,满心疲惫,小满子大老远跑来,脸上还带着上次受罚没恢复好的肿胀。

看见这般模样的太子,急忙跪下,“太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奴才一路跑过来的,您别生气,我下次一定跑快些,不叫您久等。”

太子久久没有回话,就在小满子暗想这次又要挨几巴掌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将母后房里贴身伺候的人都遣送出宫去。”

“这……奴才哪里可以管到仁寿宫这边来。”

秦裕背着手,径直绕过轿辇,往东宫的方向走去,膝盖还带着酥麻,但奈何心里的伤痛早早就超过了腿上的,“你去跟皇后说,她明白什么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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