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颜悄张了张嘴。
叫什么名字?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一下挖空了,颜悄很着急的想要记起来,但偏偏……
一片雪花飘飘荡荡的落下,落到了颜悄的掌心,融化成一小滩冰水。
她想不起来了。
她还记得岑远、记得大伯、大哥、大姐……但她不记得高中时的同桌叫什么名字了。
到什么时候为止,岑远的名字也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颜悄浑身颤抖起来,绝望的看着傅成。
傅成凑近她,吻了吻她的额角:“颜悄,乖一点。”
傅成走后,颜悄坐到书桌旁,双手环抱住自己。
属于过往的那些记忆一点点消失是什么感受,有人知道吗?
就像是一幅画,颜色鲜艳,上面有树有鸟,离的近了,你甚至可以听到画上的欢声笑语。
可是突然的,你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那幅画失去所有的色彩!
你很想阻止,又哭、又闹,但是那些色彩就是消失了!
就是不见了!
那些在你生命中曾经鲜活过的存在,最终都将被一只橡皮擦一点点擦掉,然后你重新又恢复成一张白纸的状态。
这就是傅成想要的结果吗?
把她变成一张白纸?!
颤抖着手,流着泪,颜悄用指甲一笔一划在书桌的边角刻下两个字。
夜深之后,颜悄终于上床陷入了睡眠。
傅成从外面推开门,来到书桌旁,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颜悄拼命想要留下的记忆是什么模样。
“烟花。”傅成摸了摸那两个字,笑了笑说:“原来是烟花啊。”
系统说:“记忆消散药剂完全发挥效力是在三天之后。”
傅成挑了挑眉,坐到床边,右手与颜悄的右手十指紧握。
床上的颜悄皱起眉头。
傅成伸出另外一只空闲的左手,低声说:“颜悄,好好看看梦里的那些场景。”
睁开眼睛之后,颜悄发现自己好像呆在一处林木丛生的密林里。
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啊走啊,走了不知道多久,然后看到了一处营地。
营地里有很多人,大多数都是男人。有帐篷,也有搭在树上的房子,她走过去想问问路,却发现所有人好像都看不到她。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颜悄皱了皱眉,在营地里瞎转了一会儿,途径一处帐篷的时候,隐约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哭叫声。
她掀开门帘进去,刚好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背心的男人一脚踹出去,把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踹出去好远!
“妈的,这小鬼真是扫兴!”男人呸了一口,又转身回去,和床上的女人亲热。
小男孩被男人当胸一脚踹中,却好像习以为常了似的,也不敢发出声音,眼睛里含着泪花儿,一个人默默的出了营帐。
但他出了营帐,又好像是无家可归。
于是躲在树下,想起刚才的事情,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颜悄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后来又来了几个熊孩子,看到小男孩靠在大树底下坐,就从地上团出几个泥球,趁着那男孩不注意,一手直接甩过去,砸到那男孩的身上!
颜悄气急了,跑过去挡着那些熊孩子:“你们干什么!”
熊孩子一无所觉,呼喝着拍手,看起来特别开心,还骂道:“狗杂种你哭什么,是不是又想喝本大爷的尿了啊?”
“你从营帐里出来,你妈是不是又在和老大瞎搞?啧啧,真是不要脸!”
一群熊孩子跳起来,哈哈直笑:“杂交狗,杂交狗!”
然后一溜烟又跑去玩儿别的游戏了。
颜悄跟着这孩子一段时间,知道他没有名字,旁人都用“狗”来称呼他。
熊孩子叫他狗杂种。
那个踹翻他的男人是他舅舅,叫他狗小子。
那个和他舅舅亲热的女人是他的妈妈,心情好时会叫他狗儿。
若是心情不好,则也是拳打脚踢,叫狗杂种。
后来某一天,大约在小男孩**岁的时候,他妈妈和舅舅吵了一架,他妈妈就带着他一起,两个人逃离了那个营地。
他们搬到某个小城市,男孩妈妈好像是下定决心要重新做人了,对小男孩前所未有的好起来,还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叫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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